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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尘埃落定
    一刻钟前还用来针对虞清酒的银簪如今势不可挡刺向云渊。

    宛如流星划过,转眼消失在云渊胸前。

    “噗——”

    银簪精准刺穿云渊心脏,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缓缓抬头,满眼写着震惊。

    又是‘噗呲’一声,虞舒儿竟然径直将银簪拔出,任由鲜血喷溅在她身上。

    “呵。”

    见到这一幕,她竟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冷笑一声问道:“觉得不可思议?”

    不止云渊,围观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事不关己的虞清酒。

    她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看着揭掉符纸后竟然不受云渊控制的虞舒儿,甚至怀疑自己的符纸是不是出了问题。

    然而此时符纸已经自燃,她心中也知道自己拿出的符纸与以往也并没有不同。

    唯一可解释的,便是虞舒儿本身对云渊的恨意太过难以遏制,竟然带着她冲破了云渊的控制。

    大概也与云渊如今的虚弱有关。

    只见此时虞舒儿满脸写着怨恨,痴痴笑着,目光环视一周。

    “我是相府嫡女,尊贵无双,我生来不凡,世间谁不将我当作人来对待,试图拿我当工具……都该死!”

    与此同时,云辽也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脸上却没有太多惊讶,随手摸了一把血迹,再次直起身看向云渊。

    他目露嘲讽,笑得开怀:“没想到不是我先被蛇咬,而是你先被自己的傀儡反噬了。”

    “亏你有这么好的怨气之躯而不用,还苦心用寻常百姓做棋子。”

    云辽对身上的反噬毫不在意,撑着最后的力气站起身,高高在上嘲讽云渊。

    “哈……”云渊撑着墙壁,想说什么却已经无力张口。

    口中尽是鲜血,他踉跄着,一边吐血一边来到虞舒儿身边,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眼中的倒影清晰无比。

    宛如一只微弱的羽毛落入湖中,此时云渊眼中同样荡起涟漪。

    他不再看针锋相对了半生的云辽,反而一步一步艰难走向虞舒儿,一双冰冷的手掌落在虞舒儿脸颊。

    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缓缓闭上双眼,神情安详。

    至此,虞舒儿终于瘫坐在地,茫然看着颤抖的双手,后知后觉的开始恐惧。

    她生长于相府,长这么大别说是杀鸡,就连鲜血都没见过几次。

    如今却动手杀了人。

    双生兄弟死了,云辽却在安慰杀兄仇人:

    “放心,他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尸体反噬而死,你不杀有的是人杀。”

    说完无所谓地看了一眼尸体,耸肩道:“他的尸体最好也由你来处理。”

    “为何。”虞清酒上前来查看。

    见云渊死的竟然极其安详,诧异挑眉后随口问道。

    “没看到他浑身尸毒吗?反正她也是半个尸体,她来解决最安全,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有些道理。

    虞清酒认真考虑一瞬,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

    眼下还有更严峻的。

    她收回视线,看向还在不断吐血的云辽,罕见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云辽的虚弱是从云渊受伤后开始的,如此一来,虞清酒终于看明白,云渊云辽二人身上的特殊。

    他们互为双生,共享的似乎并不只是样貌,而是生命也一同共享!

    这种奇观,虞清酒也仅在传闻中听说过。

    传说母体怀胎时若是体弱多病,腹中胎儿便早早开慧,相互依存,共享命脉,而后争夺资源。

    若是有一方更强,那便吞噬另一方,从此双生变一人。

    但若是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将对方吸收,便会成为如今这副出生后仍然共享生命的奇观。

    传闻这种人,生来相克,对立一生,不死不休……

    如今竟然当真一步步应验了。

    她想清楚一切后与季廷砚对视一眼,而后目光凝重看向云渊。

    此人作恶多端,若是早些时候,自己定会皆大欢喜看到这一幕。

    然而他们如今合作,既已合作,便是伙伴。

    “我来试试。”

    她当即查看云辽的伤势,试图为他疗伤。

    然而云辽却摆了摆手,释然道:“我们的命早就连在一起了,他死了…我也快了。”

    “只是到底不甘心。”

    云辽深深看了一眼云渊的尸体,又将目光转向虞舒儿。

    “只可惜,亲手杀死他的人不是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渐渐的,几乎近于无声,一时间只有他痛苦的急促的呼吸声。

    虞清酒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生命的流逝。

    仅用肉眼观察,都能直观的看到他越来越虚弱,身上分明没有任何伤口,却在不可逆转的走向死亡。

    与他共享生命之人已死,自然无力独活。

    这样一个狷狂张扬的生命,带着蛇影自河边踏来,又在一片蛇尸中渐渐力竭,最后的死法,竟然是自相残杀。

    但尽管初始不顺,相处不顺,甚至后来的合作也仅仅是普通的交易。

    尽管如此,虞清酒还是不希望他云辽死。

    可又不希望越先生被救出来……

    两相纠结之下,虞清酒茫然极了,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想法。

    于是只能呆愣愣看着,却无力改变,眼看云辽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属于活人的温度渐渐与他远去。

    他要随着死敌一同离开了。

    这时,一双温热大手将虞清酒的手掌包裹,郑重地握上。

    季廷砚微微唤醒失神的虞清酒,安慰道:“人各有命,他既然早知云渊会死,想必也早已接受自己的死亡。”

    两人既然相生,那么从一开始,云辽对云渊喊打喊杀的时候,想必就十分清楚两人的命运。

    既已成定居,非独活可收尾。

    末了。云辽再次吐出一口血,强撑着看向虞清酒,哀戚的笑了。

    “九王妃。”他似乎无奈,又觉得有趣,调侃道:“没想到,你竟是我唯一能托付之人。”

    “还请等我死后,九王妃能将我的尸骨交给师父,告诉他……若有来生,徒儿再给他尽孝。”

    “好,我答应你。”

    就在她答应的下一瞬,云辽便无声无息地闭上眼,再也没了气息。

    她瞬间怅然若失,一时不知该喜还是悲,沉重的为云辽收敛尸身。

    而落后一步的季廷砚,却目露沉思,将视线落在云辽的尸身上,猛然发现一处怪异。

    他临死前,并未提及如何救出心心念念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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