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顺家里的”，周晓白嘟嘴略微不满，道：

    “我平日里还是有些零花钱的，然后自己慢慢攒起来，这边消费贵是不假，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所以你不用有顾虑，想吃什么就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徐福气点点头，这话说的，感觉他要不行了一样。

    过了会，前菜上桌，三人边吃边聊。

    徐福气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同一老莫餐厅，还有几位熟人呢，大厅中央的一桌，七八个年轻人围坐一块，钟跃民、袁军、郑桐，还有同个大院里的几个跟班，热热闹闹的。

    郑桐摸着雪白光滑的桌布，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套银光闪闪的餐具，刀叉勺之类的，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弹簧椅，

    就俩字——舒坦！

    嘴里“啧啧啧……”发着声，道：

    “跃民，袁军，到底是老莫，讲究，你们瞧这环境、氛围，一顿花个三四十，好像也不贵，值，太值得了！”

    “行了，郑桐！”

    袁军道：

    “又不是你掏钱，你当然值了，哥们这心可是在滴血，就咱这么造，我兜里剩这点钱也就够吃这一顿的了。”

    “袁军，这钱怎么能说是你的呢”，郑桐扶了扶脸上眼镜，道：

    “这可是也有我一份功劳，你兜里那钱我至少占一半，哥们只是不跟你争抢罢了，钱嘛，乃身外之物，咱都哥们，谈钱伤感情！”

    “你丫的，郑桐！”

    袁军暴脾气上来了，道：

    “我兜里的钱怎么成你的了？那个明代的瓷瓶可是从我自个家里顺的，跟你老郑家没半毛关系，还谈钱伤感情，你丫的有屁钱！”

    郑桐道：

    “那古瓷瓶是你家不假，但后面拿去典当行卖，哥们可是出了大力，跃民、哥几个，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典当行老头见我俩小年轻，不识货，丫的就要坑我们，明代的瓷器，一张嘴五十，还他娘说看我俩岁数小的面上，给个友情价，丫的友情价，欺负小爷不识货，

    可偏偏袁军这家伙，还应了人家，觉得赚了，要不我拦着，就50卖人家了，后面哪能卖出200的价格，所以这么一算，这150算是我挣的，刚说有我一半钱，我也是给袁军面子。”

    “屁面子！”

    袁军怼道：“没我家这瓷瓶，你就是说破嘴也没用。”

    “行了，行了，你俩！”

    钟跃民将两人打住，道：

    “都哥们，吵什么呀，今儿个哥几个都是饿着肚子，我一听说袁军请吃西餐，白天两顿都没吃，这会前胸都贴后背了，赶紧，赶紧，点菜，点菜！”

    其他几人也附和着。

    “槽！”

    袁军崩溃一句，“你们真是要把劳资吃穷……服务员，点菜，点菜！”

    过了会，过来一女服务员，见这几人打扮、言语，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人，语气多少带有些不屑，

    “几位，吃点什么！”

    钟跃民几人自然也听出来了，郑桐一本正经道：

    “同志，有卤煮火烧嘛，给我来一份！”

    “哈哈哈……”几人大笑起。

    服务员道：“我们这是西餐厅，不卖这些！”

    袁军道：

    “同志，那你们这边有带料加工服务吧？俺带了几个烙饼，您受累，帮俺给烩烩吧！”

    服务员压着火，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这是西餐厅，没有这些服务！”

    袁军表情夸张，挺‘委屈’道：

    “你们这什么饭店？俺来前，别人说你们餐厅怎么怎么好，俺看还不如俺乡下那疙瘩的大车店，那边就有带料加工，再说了，俺不白让你服务，俺给你钱。”

    “你……”

    “同志，同志，你别跟这几人一般见识”，

    钟跃民见服务员要爆发了，忙给劝住，道：

    “你不知道，他们是我乡下来的亲戚，第一次来京城，没见过世面，你担待着点，你都不知道，就这位……”

    指着袁军道：

    “他我一远方亲戚家的表弟，你知道人怎么来京城的嘛，骑着毛驴“嘎达，嘎达”来的，到了我家，直接拎一大猪头，好家伙，当即把我镇住了。”

    “跃民，你丫的就挤兑我！”

    袁军当即起身，道：“今儿这顿哥们不请了，走了！”

    “哎，哎！”

    郑桐忙给拉住，摁回到椅子上，道：

    “你走了谁付钱啊？跃民，你差不多得了，哥几个饿得不行了，赶紧，赶紧点菜！”

    钟跃民拿起菜单，看了看，然后道：

    “嗯……奶油沙司圆肉饼，照这样的，每个人按着半斤分量来上，不够再要！”

    服务员刚要拿笔记呢，气得手都颤抖起来，

    “这是一道菜，不是饼！”

    “不可能”，钟跃民指着菜单，很认真道：

    “同志，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还是认识几个字的，这不写着肉饼，还是圆的。”

    郑桐几人笑得乐不可支，都要滑桌子底下去了。

    女服务员胸口剧烈起伏，“一帮流氓！”气冲冲来了！

    钟跃民得意洋洋，道：“这还服务员呢，什么素质！”

    过了会，大厅经理过来了，哥几个没再耍人家，确实饿了，点了菜，

    袁军最后道：“同志，我这少副餐具，麻烦给添一副！”

    经理点头，“我马上让人拿过来，几位稍等！”

    待人一走，郑桐道：

    “袁军，你丫的要顺这么些刀叉干嘛？这玩意能吃能喝，还是搂着睡觉能舒坦点？跟你坐一块都是丢份。”

    “去你丫的！”

    袁军道：

    “哥们愿意，哥们拿这刀叉捅人，你管得着嘛你，还说我，你小子每次过来，不都顺走人几瓶调料罐，跟我有什么两样！”

    “你俩净整些没用的玩意”，

    钟跃民‘教育’道：

    “要我顺，肯定把屁股底下这椅子整走，这玩意坐着软乎，得劲，跟沙发椅一样，回头搞家里头一坐，书本一拿，多惬意了。”

    “跃民，你咋不说把桌子给搬走呢”，袁军道：

    “真当这餐厅是你家开的？这么大把椅子怎么顺？塞自个屁股里，那屎尿不得给挤出来！”

    “哈哈哈……”

    钟跃民也没生气，一脸坏笑，道：

    “你们几个别激我，惹急了，这事哥们还真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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