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是可以确定的，自己把火药的事告诉李靖，李靖则是会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李世民。
然后，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就不大了。
没有人能想到，自己手里有火药真正的用法，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对于火药的研究，早就领先了整个世界。
张楚估摸着，在进攻高句丽之前，大唐军方能把黑火药的配比给研究出来，就已是很不错了。
黑火药！
这是火药能用于战争的最初形态。
可以通过大量的堆积填充黑火药，然后制造成炸药包。
这便足已对高句丽的城墙，房屋，包括高句丽自傲的军队造成足够的威胁。
这是黑火药最简单的使用法子。
而张楚手里的火药形态，早就已经成为颗粒状。
这是经典火药配方所制造出来的。
比黑火药远高了一种形态，张楚发誓，如果大唐工匠想把火药研究到这一步，最少最少也得五十年，甚至于，百年之久！
大唐有熟悉火药的工匠不假，毕竟药发傀儡这东西能大行其道，少不了这些工匠的琢磨。
听说，今年长安城中，根据不完全统计，最少也得有上百架大大小小的药发傀儡。
但是，话又说回来，火药这东西，本就是隋唐人发明的，可是，他们发现火药之后，谁第一时间能想到放在战争中？
根据记载，火药第一次运用于战争中的时间，可已是在唐末了！
算算时间，将近小三百年的时间。
三百年啊！！！
不过，唐末的时候，璀璨夺目的药发傀儡却不知已迭代多少次，并且烟花已普遍开来。
唐人，终是沉醉于盛世之中，他们第一考虑的终归还是绚烂和璀璨，至于如何让火药威力更强大，说实话，他们不太擅长。
所以，更实用的经典颗粒火药，最少最少，也得五十年才能研制出来。
毕竟，谁他娘的能想到，这玩意里面要加入蛋清？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张楚现在把手雷交出去，以现在的条件，都没人能够分析出，手雷里面的爆炸物，到底是由什么材料组成的。
因为，这一步最难的地方，并不在于技艺，而是在于思维。
这是思维方式的差距，不是说那么简单就可以跨越过去的。
而秦川火药作坊里，老唐头已开始带着慢慢迁移过去的学徒，分析颗粒火药，研究颗粒火药，然后，朝着无烟火药的方向前进。
秦川火药作坊的速度，没有人能够望其项背。
因为有张楚给他们指引出来了方向，纠正了他们的思维，并且把前面是什么也告诉了他们，他们要做的，便是顺着张楚所规定的路线，一路向前奔腾就是。
而不像是现在大唐的火药工匠，他们连前面的路是什么，都闹不清楚。
甚至于，他们面前有千万条不同的路线，需要他们一个个尝试，一个个都走一遍，寻到那唯一的，正确的道路。
李靖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此事，事关重大，如何决策，如何准备，都是陛下的事，也只能是陛下的事。”
李靖咽了口唾沫，他双手用力的在膝盖上摸了摸。
“既然太岳你这么说，那·······”
李靖望着桌上的菜肴，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吃的下去？
不过，他掂起酒壶，一口气饮尽：“太岳，恕老夫不能再继续陪你。”
“这壶酒，老夫先饮完，你慢慢饮就好。”
“红拂，把老夫的官袍取来！”
李靖低声喝道。
红拂女立马起身，片刻后，便端来了紫贵公袍，李靖直接拿起来披到身上，便大踏步朝外走去。
“红拂，你替我陪一陪太岳吧。”
李靖迫不及待。
他也不敢耽搁。
此事，事关重大，可以说是已深深影响到了大唐国运。
张楚望着李靖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这是早就可以预料的。
毕竟，火药之事，任谁听说了，都坐不住，更何况大唐的兵部尚书呐？
“太岳，药师走了，若是你不嫌弃，姨娘陪你饮！”
红拂女给张楚斟满，她笑吟吟的望着张楚，举起了手中酒杯：“太岳，今日，姨娘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若不是你，药师或许真的会远离朝廷。”
“当然，我不是说不希望药师远离朝堂的纷争，更不是贪恋药师手中的权势，而是我清楚，药师离开了朝堂，离开了兵部，离开了将士们，他心底，是不高兴的。”
“药师，就是为战争而生，就是为战争而活，他的生命中，什么都能少，却独独少不了战争。”
“这就如同海上的渔船一样，若是一直出海，这渔船很难损坏，可若是进了码头，不再出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太阳暴晒的酥沤。”
“和人，是一个道理。”
“这些天，我一直陪着他，我想劝一劝，却不知该如何劝，其实也有不少人想要劝一劝，但，药师却连见都不愿意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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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来了。”
“能让药师改变主意的，估计也只有你了。”
“便是陛下，都不能！甚至陛下越劝，药师越是铁了心的远离。”
“现在，能看着他雄姿再次勃发起来，太岳，真的是要谢谢你。”
红拂女无比感激。
“姨娘哪里话！”
“我也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姨娘，晚辈敬你！”
张楚仰头饮尽，公孙幽离立马斟满。
“说起来，太岳也不愿看着李公就这么离开朝廷，其实，某家也是有私心的。”
“咱们大唐，有李公在，就如有定海神针，就算是小子做什么事，都觉得·······安心很多！”
“对了，姨娘，还没说说，怎么突然幽离称你为师叔了？”
张楚看了看公孙幽离，又瞧了瞧红拂女，好奇询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红拂女轻轻一叹，同时还挽住了公孙幽离的双手：“我之前，本是前朝上柱国杨素家中的歌姬，说是歌姬，其实就是杨素花钱所养的一群艺人罢了。”
“而我的师父，和幽离师父的师父，正是同一人。”
“当时，我学了师父的嗓音，师姐嗓音不如我则是学习了师父的剑艺。”
“只是后来，天下动荡，师父死后，我和师姐便分开了，原想着各闯荡出来些名声后再相聚，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分别，便是永远，师姐和我，都好似落入大海中的石头，再寻不到对方的消息。”
“后来，我也找过，可是，仍一点痕迹都没有。”
“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师姐的消息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红拂女眼眶已是红了。
“没想到天意弄人，让幽离带来了师姐的消息。”
“让我知道，师姐把师父的剑艺不仅传承了下去，还传承的很好，很好！”
“相信师父九泉之下知道了，也能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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