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云岚大人，我在次郑重向您发出邀请：请您加入我们，成为‘利比’的一员。”

    “请随我一起，迈向‘永生’。”

    永生右手轻按腹部，左手优雅地背在身后，恰好落在腰际中央。随后，上半身向前倾斜三十度，朝云岚的方向微微倾身。

    话音落下，永生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珠随云岚的动作缓缓转动。

    他的邀请直白又郑重，明明戴着面具，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真挚的诚意。

    云岚低喃着：“永生？”

    轻轻卸下掩藏的迷纱，独属于九阶的气势无声蔓开、侵染四周。仿佛是错觉一般，云岚周围的夜色似乎变得更加浓郁。

    随着脚底最后一缕黑烟的消失，她终于落在了高台上，灰白的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

    在将近一米九的永生面前，云岚的身形显得格外娇小。可当两人静静对峙，那看似压倒性的身高差距却仿佛骤然倒转——空气中弥漫的，是永生那一方无声流露的退让与克制。

    云岚没什么表情地迈前一步，周围传出微弱的电子声。

    面前永生和元生的身影晃动，光影变得模糊，就在云岚的注视下，两人“后退了”。

    云岚还没什么反应，虚影的两人眼中反而出现疑惑。

    只是很快，眼中的疑惑变成了无奈，再然后、精光闪过眼底，这份无奈染上了异样的情绪。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身后“人”。

    永生和元生都只是远方的投影，就算云岚再厉害，隔着未知的时空，她也无法对两人做什么。永生和元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后退的当然不是他们。

    真正被云岚逼退的，是抱着仪器的5号。

    高台中央的5号仰着小脸，脸上表情依旧迷蒙，显然还处在被操控的状态。

    傀儡本该是无知无觉的，但沾染着云岚气息的异能自四面八方涌来、不容抗拒地将5号淹没。云岚的气息侵染了她的一切，它们还在深入，直奔她的晶核而去。

    因云岚而诞生的恐惧超越了生死。

    那一瞬间，5号被迫冲破了来自本源的桎梏。她抱着黑盒子，后退了。

    想通了事情的关窍，回头再看云岚时，元生清澈的眸子里浮上了浅淡但清晰的惧意。

    而她身旁的永生，眼中笑意更盛。

    握着元生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元生回过神，刚准备抬头，就听见了永生的声音。

    “果然，谁也无法代替您，您就是最棒的。”

    永生的声音太小了，就连靠他最近的元生都没听清他的话。她只能看清他眼底那股临近癫狂的热意。

    “爸爸？”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眼底的狂热缓缓冷却。永生放开了牵她的手，抬臂揉了揉元生的脑袋：“当然，我们阿元也很棒。抱歉，捏疼你了？”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永生都极尽温柔，看起来就像一位常见的慈父。

    云岚静静注视着两人的互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悄然浮上心头——那是一种辨认出同类的、近乎本能的直觉。

    感觉来源于永生。

    熟悉感退却，她本能地将更多注意力放到了永生身上。

    久违的丧尸本能被勾起，出现在云岚心头。她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心底却翻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不同于寻常的欢愉，那是在嗅到同类气息时，渴望博弈与厮杀的兴奋。

    丧尸对鲜血和暴力有着近乎本能的深爱。在恢复了人类的理智后，这种本能会有所收敛，但也仅是收敛。

    云岚素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了。现在看来，即使是九阶丧尸也难以免俗：她想吃了面前的人类。

    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吃了他，她会变得更强。

    云岚不喜欢这种被本能影响的感觉，眨了眨眼，她将心底的情绪镇压。

    见元生摇头，永生短舒一口气。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云岚“热切”的注视。

    躯体止不住地颤抖，被“父爱”唤醒的理智又有被推翻的趋势。永生奋力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他艰难地翻找着几秒前的记忆。

    半晌，他终于回忆起来。

    “对！永生！女士，加入‘利比’吧。以您的资质，我有百分之九十，不对，百分之九十五的信心，让您成为最强的‘新人类’。”

    “您也看到了5号，”永生侧过身，原本牵着元生的手越过她的脑袋，食指指向傀儡一般的5号，“以您的能力，一定能看穿她的身体和晶核的融合情况。”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蓝色的光影卡顿，投射出来的画面出现轻微的延迟。

    “我很遗憾只能让您看到这样一个失败品。但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让这样愚蠢的失误发生在您的身上。 ”

    “我将成为历史，而您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爸爸——”元生稚嫩的声音适时插入，打断了永生的话。

    尾音戛然而止，永生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双眼受惊睁大，他连忙道歉：“抱歉，伟大的女士，请原谅我的失言，我没有半点不尊敬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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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几乎将身体折成九十度，虽然不合时宜，但云岚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帽子吸引。

    她有些好奇，这帽子是怎么戴上去的。看着脑袋都快着地了，这帽子还不掉。

    云岚还在盯着帽子和发梢的交界，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狂喜的眼：“或许您有兴趣来‘利比’看看？我给您介绍我其他的作品。”

    “您放心，这次的是‘成功品’。”

    “‘成功品’、‘新人类’？”云岚顺着他的逻辑思考，“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将丧尸变成人类？”

    “是的。”永生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点头。

    甚至还不确定云岚是敌是友，永生就这么轻易地将联盟苦心积虑探寻的线索、利比基地的秘密告诉了她。

    云岚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靠近了真相所在地。

    丧尸变成人类，这种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匪夷所思。

    按理说云岚该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但听了永生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异常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说辞。

    她甚至没有怀疑真伪，而是继续问道：“那这和你提到的‘永生’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你嘴里的‘新人类’不会受到生物寿命的限制？”

    “很可惜，这一点暂时还做不到。但如果是您的话...”那股狂热的情绪再次出现在永生身上，“如果是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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