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后悔了。
刚刚说话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没有得罪谢景墨吧?
早知道谢景墨笼络了这么多人,他们就不站队了。
现在好了,被人给围住了。
现在只能期盼着,幕城延把传位诏书拿出来,太后能够为幕城延做主,把这个帝位给幕城延。
否则的话,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这些个大人的腿瑟瑟发抖。
一边抬起头,对着谢景墨他们这一边的人低低讪讪的笑。
赶紧示好。
若回头当真被拿捏,或许因为这个笑,对面还能给活命的机会。
可惜,他们笑的谄媚又恶心,对面的人都懒得看。
幕城延眯起眼睛,他看着谢景墨,“你如今这个意思,是要跟争皇位了?”
谢景墨表情懒散,“跟你争?”
“你看看你自己这个德行,你配跟我争吗?”
“再说了,这个是谢家的天下,跟你有关系吗?”
“哦,你让小皇帝给你写了传位诏书,还让小皇帝认了你这个义子。”
“幕城延你害不害臊,你一般年纪了,小皇帝还不到十岁,你认他做义父,你要不要脸?”
“幕城延,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为了权势,连脸都不要的孬种?!”
幕城延闻言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高副将立即怼回去,“怎么?你那传位诏书里,没写认小皇帝为义父?你敢拿出来大家看看吗?!”
这话一出。
谢景墨身后的人跟炸了锅一般。
全都捧着肚子大笑。
“什么?!认先帝为义父?!”
“先帝还不到十岁!”
“幕城延,”有人把脸蛋拍的啪啪作响,“我就想请问你,你几岁?!你怎么好意思的?”
“我的天,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能瞧见。”
“一个快三十的人认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做义父?”
“哈哈哈!摄政王,真的假的啊?如果是真的,那当初小皇帝死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哭着喊着叫义父啊?”
“哎,你懂什么?人家不要义父,要的是这皇位!”
“哎呦呦,是么?平日里装的要多清高,有多清高,原来是这种货色啊?!要我说啊,什么廉洁高雅,还不上我们这个兵鲁子来的纯粹!”
“……”
众人的嗤笑声,不绝于耳。
幕城延纂紧了拳头,不敢抬头去看高位处落下来的目光。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都在今日丢尽了。
谢景墨环胸看过去,眼神戏谑,满是看不起。
这眼神落在幕城延的身上,他只觉得那是千万只刀尖,狠狠的戳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人,沉住心思,”户部侍郎低声说:“什么义父,义子的,那不过是个名头,左右实际到手的东西,才是真,再说了小皇帝如今都死了,你就做实了这义子的名头,又如何?能做先帝的义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些人如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你。”
幕城延闻言,微微偏头,“当真?”
“自然,”户部侍郎立即点头,“那可是先帝!多少人低头朝拜的存在,再说了,这义子身份不过是您今日跳板罢了,您何必在意别人目光。”
即便是在意又如何,如今木已成舟,只能硬着头皮上!
当然这话,户部侍郎没有说出口。
他期待的看着幕城延,说:“等您坐上了皇帝位置,把这些笑话您的人,统统杀掉!岂不是痛快!”
幕城延闻言,眸色里情绪回转。
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谢景墨,差点就中了谢景墨的奸计了。
他冷冷的看过去,跟谢景墨的视线对上。
“成王败寇,我不想跟你扯这些,”幕城延说:“谢景墨,你也猜到了,我确实有先帝的传位诏书,诏书中明确说了,说我做义子,那么我就是谢家人,诏书中还说,把如今的帝位给我,所以我就是这天下的君王!”
幕城延口吻磅礴起来,他身后的人见势齐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
话还没说完。
只听见一声冷淡的,“你们是当哀家死了么?”
这话一出,接下去的话,下头的那些文臣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齐齐扭头看向坐在高位的云昭,一脸的诧异不解。
这传位诏书都拿出来了,太后难道还不愿意承认幕城延的身份么?
云昭抬了抬手,福海下去,把幕城延手里的诏书拿了过去。
户部侍郎立即紧张起身,要阻拦。
“摄政王,这诏书可不能随意给人。如今太后立场明显是站在谢景墨那里,您若是给了这诏书,谁知道太后会不会直接将这个诏书销毁!”
幕城延看了眼云昭,低低的说:“她不是这种人。”
“是吗?”户部侍郎立即道,“您要赌吗?”
幕城延递出去的手,迟疑了片刻。
他站在堂下,遥遥跟云昭对视,他低声问,“我能相信你吗?”
云昭笑了。
笑意很轻。
带了点惋惜跟遗憾。
幕城延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一紧,他刚要把诏书递出去,就听见云昭说:“罢了。”
“既然摄政王如此严谨,福海,你回来吧。”
福海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幕城延立即说:“云昭,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昭嘴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你如今什么意思,我确实是摸不透了,不过既然摄政王有这一层顾虑,那这个诏书,你就自己留着吧。”
幕城延怔怔看着云昭。
云昭浅浅的笑,“不过,哀家这里,也有一份诏书,只是不知道,哀家这份诏书,跟摄政王手里这一份,哪一份才是真的。”
幕城延闻言,眼神一震。
他就知道,云昭有后手。
云昭的话声音不大,只不过一出,让幕城延身后的人都慌了神。
“什么?还有一份诏书?”
“不是说,只有一份吗?”
“不是说,这帝位给幕城延么?怎么会还有一份诏书?”
“那是以哪一份诏书为准?还是其中,哪一份诏书是真的?”
幕城延一张脸紧紧的绷着。
而云昭坐在高位上,始终风淡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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