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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7章 你想圣上了吗?
    日子很快。

    中秋节似才过完,就要等着过年了。

    韶阳的冬日不冷,大家只是穿一件厚衣裳,更觉得仲秋从未远离过,年关将至。

    骆宁没有教会顾湛弹琴,顾湛却教会了她简单诊脉。

    太复杂的不行。简单的头疼脑热,是实症还是虚症,骆宁会看了。

    顾湛夸她:“夫人,您天赋真好。”

    “是你教得好。”骆宁说。

    “教人似过水。水过能留下什么,全靠自身。还是您天赋极佳。”顾湛道。

    “没有好师父,更是什么都留不下了。你比我会教。教人也是一种能力。”骆宁道。

    两个人相互吹捧几句。

    崔正澜第三次回骆宁这边时,是腊月了。

    她同骆宁说:“南诏国的使臣去了营地。他们对我态度颇为轻慢,甚至还贬损我大伯。提到了从前的高氏公主。”

    她一肚子气。

    骆宁问她:“想好了如何对付他们吗?”

    “已经派了细作。南诏国内部肯定有大伯的人,我叫我哥写信,请大伯帮忙。”崔正澜道。

    骆宁:“如果你大伯给你名单,你打算如何用他们?”

    崔正澜愣了下。

    她的经验还是不太足,有点迟疑说:“先搜集一些情报,我再看看……”

    “你想要替那些村民报仇,可用的办法其实挺多。”骆宁说,“你如今可以着手的第一步,是制造南诏国朝局的内乱。”

    崔正澜:“这会不会太慢?”

    “朝廷发兵属国的一个原因,就是‘属国内乱’。你要制造借口。”骆宁说。

    崔正澜诧异看向她:“你还懂这个?”

    骆宁:“……”

    “内乱不是一时可以达成的,至少得大半年或者一年。”崔正澜说,“我会先准备着。”

    骆宁微微颔首。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

    骆宁怕她手忙脚乱,没有说下一步怎么办,只是让她先把这一步做好。

    又对她说,“你身边的人,他们未必跟你一条心,你的计划不必告诉他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崔正澜道。

    骆宁再次给萧怀沣写信时,把这件事写到了信里。

    她这封信,也是家书中的一封,跟着过年的礼物和信,一起送回京城。

    骆宁又给萧怀沣做了一双鞋、一双护膝和一套中衣。

    她的东西刚刚送出去,就收到了京城送过来的礼物。

    这应该是提前两个月送的。

    竟是一盏灯王。

    和从前做的类似,又大有不同。上面的仕女图更加传神、精致;灯笼的工艺也更好。

    却又看得出一脉相承,是萧怀沣自己做的。

    “圣上还有闲心做灯笼呢?”蔺昭说。

    他到底忙不忙?

    众人都过来围观。

    骆宁站在中间,静静看着这盏灯王,眼眶有些潮。

    她咳了咳,把情绪压下去:“这是上下各十八扇灯笼,比从前的更用心了。”

    “可以供起来。”蔺昭道。

    这是圣上亲自做的,天下还有比这个更昂贵的物件吗?光这些画,足以流芳百世了吧?

    “要供起来的。”骆宁说。

    转头吩咐桃叶,“回头收拾的时候,叮嘱库房的人,千万仔细,不可磕碰、不能受潮受损。”

    桃叶应是。

    晚夕,骆宁安寝的时候,秋华值夜。

    骆宁突然说:“秋华,你说盛京城下雪了吗?”

    秋华扳着手指算了算:“今日腊月初十,理应下了好几场大雪。”

    她爬起来,“夫人,您想念下雪?”

    “韶阳见不到雪,也是一种遗憾。”骆宁说。

    秋华:“咱们往北。这个时节只需要走十天,就能到下雪的地方。看完再回来,正好除夕。”

    骆宁忍俊不禁:“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咱们现在有这个自由,何必委屈自己?”秋华道。

    骆宁怔了下。

    “咱们去吗?”秋华还追问。

    骆宁摇摇头,重新躺下了:“不折腾了。十天的车程,足够我骨头散架。”

    秋华:“您不是想看下雪,您是想念京城了吧?”

    “嗯。”

    “想圣上了吗?”

    “一直挺想的,不过尚且可以放在旁边。”骆宁道。

    直到瞧见这盏灯王。

    那些思念,被她平素压下去的、被她用写信刻意冲淡的,都凝聚了起来,将她淹没。

    今夜,思念无法遏制,难以排揎。

    “……夫人,已经一年了,宫里会不会进新的人?”秋华突然问。

    这是她的担忧。

    她不敢说,又没有城府彻底压住不提。

    骆宁笑了笑:“有一个。”

    秋华猛然坐起来。

    “有一个了?”

    “陆丞相的次女,叫陆含真。陆相几次作怪,想把女儿送进宫。她进去了。担任慎独司的女官。”骆宁说。

    “圣上信里告诉你的?”

    “他零碎说的,我自己推断了下。”骆宁道。

    萧怀沣提到了与陆相的两次较量;又提到了内廷开了个慎独司,专门培养女官,招纳了陆相次女。

    “……您心里难过吗?”秋华问。

    也许下次传消息,就是这位女官封妃呢。

    “不会。”骆宁说,“慎独司是从前内廷没有的,圣上他要个机会,把此司建起来。他赢了,我为他高兴。不会难过。”

    “那如果,有了宫妃呢?”

    骆宁沉默。

    秋华:“我不该说的。”

    “如果有了宫妃,圣上对我回去这件事,应该没那么执着了。如此正好,我们也许真可以永远留在这里。”骆宁道。

    秋华:“那万一,他还是想让您回去,却又有了宫妃?”

    “算我赌输了。”骆宁笑了笑,“那就愿赌服输,我可以忍的。我最能吃苦了。”

    秋华鼻头一酸。

    她不该提这个。

    还没有影儿的事,提来做什么?徒惹主子伤感。

    秋华恨不能扇自己一个嘴巴。

    骆宁沉沉睡了,秋华却是一夜无眠。她反省自己,决定往后说话过过脑子,不能总这么“口无遮拦”。

    她是主子身边最亲信的人,将来不少人等着拿她的小辫子,她不能给主子招灾。

    这个夜里,骆宁睡得挺好,秋华却一夜没怎么合眼。

    从这天开始,秋华的确是改了不少,说话开始变得慢了些,会先想一想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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