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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唱的哪一出?
    崔小七没想到她当初对沈晚棠的“惩罚”,今日却成了买粮的关键“一杀”。

    她在赌,赌他会接受。

    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十文可是市场价,于他并无损失,还能治好他的“情人”

    隔壁房间“啪嗒”一声脆响。

    秋风和大力齐齐警觉地侧头盯着隔壁房间。

    掌柜也面露惊疑,侧耳细听——那间房明明空着!

    裴宴尘的目光骤然一沉!

    她怎么知道晚棠哑了?

    崔小七的背景他查得一清二楚,她那师傅以毒术闻名天下,医术……实在不值一提!

    难道……难道晚棠的嗓子不是病!

    而是……毒!

    他看着崔小七的目光一变再变。

    就在这时,乘风进来,俯身在裴宴尘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宴尘脸色难看,并未避讳崔小七,直接对着乘风冷声道:“送她回去!晚点我自会过去!”

    乘风领命,迈步时恶狠狠地剜了崔小七一眼,才快步离开。

    那眼神里的敌意毫不掩饰。

    崔小七无语地撇撇嘴,好歹是裴宴尘的心腹近卫,怎么跟个二百五似的?

    喜怒形于色,一点城府都没有。

    跟他主子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死样子差远了!

    “好,我答应你,三日内会准备好……”裴宴尘的目光像是被钉在崔小七脸上。

    崔小七被他盯得心底莫名发怵。

    这感觉,像是猛虎被强行套上了笼头,想发威却发不出,那股憋着的、择人而噬的劲儿,反而更显得瘆人!

    “爽快!”崔小七站起身,“我在天大客栈候着,裴公子备好粮,随时可请沈姑娘过来看诊。”

    任务达成,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临走前,还不忘捻起桌上一块糕点,边走边塞进嘴里,小声嘀咕,“饿死了,起个大早,饭都没顾上吃……”

    裴宴尘几乎是与崔小七一并走出粮铺。

    长街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停着。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掀起,露出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娇俏小脸,沈雪芙甜甜地唤道:“夫君哥哥!”

    崔小七脚步微顿,瞥了一眼,呲了呲牙:啧,这“娇妻”果然够“娇”。

    裴宴尘看到沈雪芙,眉宇间那份因崔小七和沈晚棠而生的阴郁消散了些。

    两族联姻,他对沈雪芙并不排斥。

    尤其她心思纯净如同稚子,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在这后宅倾轧、尔虞我诈中,这份难得的“简单”,对他而言反而是种无形的放松。

    裴宴尘神色难得的轻松,他钻进马车后,马车慢悠悠离开。

    无人注意的街角阴影里,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静静伫立。

    那双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正死死地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好啊!好一个沈家!好一个裴氏!

    竟将沈雪芙这个蠢货嫁给了尘哥哥!

    凭什么她费尽心机、受尽屈辱也得不到的,沈雪芙却能如此轻易地拥有?

    凭什么!

    帷帽下,那张苍白的脸上,怨毒扭曲。

    ……

    祁山北,朔风卷雪。

    五万大禹将士,列阵于敌军营门百步外,刀枪如林,寒光映雪。

    肃杀之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只待镇北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发起攻击。

    他们现在浑身是劲儿……

    只因,今日天还没未亮,平日里清汤寡水的粥,不仅变成了稠粥,粥里更是加了盐巴。

    嘴里终于不那么发苦了。

    每人还吃上了一张烙饼。

    这就是死在战场上,好歹也是饱死鬼!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敌军营门之上,竟高悬起一面巨大的、刺眼的木牌!

    牌上两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免战!

    “免战牌?”

    “敌军挂免战牌了?”

    大禹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疑声。

    士兵们面面相觑。

    难以置信!

    以勇猛着称的金夏铁骑,面对兵力远逊于己的大禹军,竟不战而怯,挂起了象征避战的牌子?

    上一次挂这个牌子还是五年前!

    萧清河侧首看向身旁的裴寂,“将军,这……”

    这把他也给干懵了!

    金夏人唱的哪一出?

    空城计?——不是!

    缓兵之计?——应该是……

    可缓的哪门子兵?这是什么兵法?他一时也摸不清这反常举动背后的深意。

    十万大军龟缩营中避战,这绝非金夏人的风格。

    裴寂的目光如寒冰,盯着“免战”牌,面沉如水。

    片刻的死寂后,裴寂猛地一勒缰绳。

    通体雪白的‘踏雪’昂首长嘶,马蹄焦躁地踏碾积雪,咯吱作响……

    裴寂调转马头,“传令!回营地!落叶,金夏有风吹草动立刻报!”

    “是,将军!”

    大军开始撤离。

    萧清河策马跟上裴寂,打心眼底,他是不喜裴寂的。

    并不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而是他从执掌东厂后的铁血手腕。

    同朝为官,他对其都是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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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有了小九与崔姑娘这层牵连,心底竟对裴寂生出一丝莫名的担忧。

    他忍不住开口:“将军,今日未依圣旨开战,恐……”

    “今日,不算抗旨……”

    裴寂说完,目光看向京城方向,眼底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暗流。

    他……时日不多了。

    裴寂在等,等一个破战局的契机。

    等来自京城……的消息。

    ……

    夜如墨,裴宅。

    喜房内,红烛继续摇曳,烛火跃动在床榻的纱幔上,模糊勾勒出两道纠缠的人影。

    “夫君哥哥……我怕……”沈雪芙娇喘吁吁,双手抵住裴宴尘滚烫的胸膛,指尖微微颤抖。

    她是真的怕,昨夜洞房除了疼,还是疼~

    裴宴尘喉结滚动,那小脸,那脖颈无不透着透着粉色……

    无一不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

    就在他即将最后一步……

    难以言喻的虚乏感,毫无征兆地席卷而下。

    不对劲儿!

    很不对劲儿!

    那股支撑他所有狂狷与力量的灼热洪流,在瞬间……熄灭了。

    这……从未有过!

    裴宴尘猛地坐起身,因情欲而染上薄红的脸上,迅速变白。

    “力不从心”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骄傲的骨髓里。

    自己竟不能人道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

    是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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