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一回
陈广泰一番话回绝了管世宽的提亲,直言道:“你趁早回去!休要让皮绪昌心生妄想!”管世宽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返回皮府,在皮绪昌面前添油加醋,将陈广泰的拒绝之词篡改成了不堪入耳的辱骂。皮绪昌听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个陈广泰,竟敢如此无礼!我岂能与他善罢甘休?非得让他心甘情愿把女儿送来不可!你们可有什么高招?”
管世宽见状,趁机进言:“老员外若想出口恶气,倒有个主意。您不是与村外庙里的当家和尚相熟吗?那通天和尚法雷颇有能耐,您不妨将他请来商议,直接抢了陈广泰的女儿,与大爷拜堂成亲。生米煮成熟饭,他纵有怨言也无可奈何。即便打官司,咱们也有底气!”皮绪昌略一思忖,点头称是:“此计甚妙!你速去将法雷和尚请来!”
书中交代,这通天和尚法雷,正是当年从弥勒院逃脱的通缉要犯。他所在的村外小庙,实则是他的一处据点。皮绪昌正要派人去请,恰巧有家人禀报:“通天和尚法雷求见!”皮绪昌连忙吩咐“有请”,将法雷迎至客厅。寒暄几句后,皮绪昌便将儿子因爱慕陈广泰之女得了单思病、提亲反遭辱骂之事详述一遍,恳请法雷助他抢亲:“一来替我争回颜面,二来救救你侄儿的性命!”
法雷听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抢人之事轻而易举,不过小事一桩!我庙里还住着两位西川来的朋友,一位赛云龙黄庆,一位小丧门谢广,二人武艺高强、本领出众,可一同请来相助。”皮绪昌大喜,立刻派人前往庙里传信。不多时,赛云龙黄庆与小丧门谢广随家人来到皮府。
皮绪昌抬眼一看,只见头前一人身高六尺开外,细腰窄背,头戴粉绫缎软扎巾,身着粉绫缎箭袖袍,外披粉绫缎英雄大氅,面如敷粉却白中透青,满脸斑点,细眉三角眼,鹰鼻裂腮,正是赛云龙黄庆;后跟一人身穿青色短褂,紫黑面庞,两道丧门眉低垂,一双吊客眼白多黑少,黑眼珠寒光四射,白眼珠突兀外凸,活似吊死鬼一般,乃是小丧门谢广。
皮绪昌连忙上前见礼,法雷居中引荐。众人落座后,黄庆开口问道:“法兄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法雷便将皮家欲抢亲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谢广、黄庆相视一笑,齐齐应道:“我等自当协力相帮,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法雷转头对皮绪昌道:“皮大哥,你可先差人给陈广泰家送去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就说今日晚间便用花轿抬人。先将此事闹得众人皆知,断了陈家的退路。”皮绪昌点头称是,问道:“何人愿往?”车丹、管世宽自告奋勇:“我二人愿去!”皮绪昌当即取来银子与彩缎,二人揣好后,直奔陈广泰家而去。
到了陈家,二人命管家通禀。陈广泰一听是管世宽又来了,心中厌烦:“这两个家伙又来作甚?叫他们进来!”管家将二人引入书房,陈广泰冷着脸问道:“管世宽,你又来何为?”管世宽堆起笑脸:“特来送彩礼。我家员外说了,今日晚间便用花轿来抬人。这是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还请老员外笑纳。”
陈广泰闻言一愣,继而怒喝道:“谁许你们送彩礼的?简直满口胡言!速速将东西拿走!”管世宽却厚着脸皮道:“老员外方才不是亲口应下了吗?就要一百银子、两匹彩缎,如今如数送来,怎的又不认账了?今晚必定抬人,您就等着听信吧!”说罢,二人将彩礼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跑。
陈广泰气得脸色铁青,怒拍桌案:“皮绪昌简直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我这就去县衙告他!”说罢,他到内室告知夫人,命从人备马。老管家陈福牵来两匹坐骑,陈广泰翻身上马,怒气冲冲地直奔丹阳县衙而去。
却说皮家眼线众多,早有人将陈广泰骑马出门的消息报与皮绪昌:“陈广泰骑马走了,怕是去丹阳县衙告状了!”皮绪昌一听,忙对法雷等人道:“法师兄与二位贤弟且在家中等候,我需先去丹阳县衙打点一番。”说罢,他吩咐家人备下两匹快马,携带五百两银子,带着恶奴抄小道疾驰而去。
丹阳县衙距陈家堡十二里地,皮绪昌马快,赶在陈广泰之前到达。他翻身下马,直奔衙门口,与当班衙役熟络地打着招呼。众衙役问道:“皮员外来此何事?”皮绪昌道:“欲找狗先生一叙,劳烦众位通禀一声。”原来,县衙刑民师爷姓狗名子贤,与皮绪昌早有勾结。
值日班头入内禀报,狗子贤听闻皮绪昌求见,忙吩咐“有请”。皮绪昌见到狗子贤,二人相互行礼。狗子贤笑道:“皮员外今日怎得空前来?”皮绪昌凑近低声道:“今日特来烦劳老兄一件事。稍后有一姓陈名广泰者,乃开白布店的商人,他若来告状,还望老兄将他扣押三日。待三日后,我自会到案与他对质。这是五百两银子,权当老兄买鞋之用,此事办妥后,另有薄礼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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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贤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银子:“此事容易,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若来告状,我定将他扣押三日,绝不叫他见到本官。你且回去放心筹备,此事包在我身上!”皮绪昌千恩万谢,告辞离去。
狗子贤走出书房,唤来稿案门与值日班头,说道:“方才我一好友前来,托我办件事。若有姓陈的来喊冤,需将他扣押三日。他送我一百银子,我也不能独吞,分给你们五十两。待那姓陈的来时,切勿让他击鼓鸣冤,只消说他搅闹官署、妄告不实,将他押入班房即可。”众衙役纷纷应诺:“先生但请放心,既是您的朋友所托,即便无银钱,我等也定当办妥!”
正说间,陈广泰骑马赶到县衙,翻身下马后,口中高声喊冤:“青天大老爷!小人有冤屈,求老爷做主啊!”他正要击鼓,值日班头急忙上前拦住,一众衙役蜂拥而上,将他扭住:“你这老儿,无故搅闹官署,胆子不小!先押起来再说!”
陈广泰挣扎着喊道:“我乃状告皮绪昌强抢民女!他托人说媒遭拒,竟硬下彩礼,扬言今晚抢人!你们为何阻拦我喊冤?”衙役们充耳不闻,将他强行拖入班房关押。陈广泰急得暴跳如雷,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老管家陈福在一旁吓得魂不附体,慌忙骑马奔回陈家报信。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府中,向夫人哭道:“大事不好了!老员外到县衙喊冤,不想反被官府扣押!恐是皮绪昌买通了衙门上下!今晚怕是要来抢姑娘了,老安人快想想办法吧!”
夫人与玉梅姑娘闻言,顿时抱头痛哭。玉梅泪如雨下,哽咽道:“娘亲不必担忧,女儿绝不会落入恶霸之手。若事不可为,女儿唯有一死,以全名节!”
正悲痛间,忽闻门外有人急促叩门。老管家战战兢兢地前去开门,抬头一看,不禁惊喜交加,惊呼出声:“原来是雷鸣、陈亮二位公子!”
原来,济公早前算出雷鸣、陈亮将卷入此事,特命二人速速赶回陈家堡。二人一路快马加鞭,恰在此时赶到。陈亮听闻家中变故,怒目圆睁,手按剑柄沉声道:“皮绪昌竟敢如此横行!今晚他若敢来抢亲,定叫他有来无回!”雷鸣也握紧双拳,朗声道:“陈兄莫急,我等在此,定护得玉梅姑娘周全!”
一场惊心动魄的护亲之战,即将在陈家堡展开。皮绪昌一伙能否在夜色中得逞?陈亮、雷鸣又将如何应对这群恶徒?且看下回分解。
济公全传第二百十二回
老管家开门一看,门外不是别人,正是雷鸣和陈亮。书中交代,这两人从哪里来呢?原来之前济公在弥勒院赶走了通天和尚法雷、赤发灵官邵华风等一众贼寇,救下了雷鸣、陈亮、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四人,还告诉秦元亮不用去灵隐寺道谢,让雷鸣、陈亮二人赶快回家。济公带着何兰庆、陶万春离开后,秦元亮和马兆熊两人单独走了,雷鸣、陈亮这才踏上回家的路。
老管家一看少主人回来,心里十分高兴,连忙说道:“大爷回来了,太好了,家里正盼着您呢,简直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出了大事!”雷鸣、陈亮一听,心里一愣,问道:“什么事?”管家说:“二位大爷先进来,咱们屋里说。”陈亮和雷鸣跟着管家来到厅房,老管家先给他们倒了茶,陈亮这才说:“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说说。”
老管家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因为那天老员外过生日做寿,在村外搭了戏台唱戏,本村有个地痞叫皮老虎,瞧见姑娘长得漂亮,皮绪昌就叫管世宽来提亲。老员外心直口快,说不答应这门亲事,还说皮绪昌家里根基不清不白。没想到管世宽回去之后,今天又带着一百两银子、两匹彩缎,硬要来下彩礼。也不管咱们答不答应,说是今天晚上花轿就来抢亲。老员外和我备了两匹马,去丹阳县告他,没想到皮绪昌在衙门里有人情,官府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老员外押起来了。估计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来抢人,我跑回来跟安人说,安人一直在哭,姑娘都想寻死了,大家正束手无策呢,您回来得太好了。”
陈亮听完,气得怒发冲冠,还没来得及说话,雷鸣已经瞪圆了眼睛,大声骂道:“好你个混蛋!”他伸手往桌子上一拍,茶碗都被拍碎了,把老管家吓得直哆嗦。雷鸣接着骂道:“好你个小辈,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胡子,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老三,咱们这就去找他,先把这小子的狗头砍下来,给你出出气!”陈亮说:“陈福,你到里面告诉安人、姑娘,让她们别害怕,就说我回来了,我和雷二哥去找皮绪昌算账。”
说着话,雷鸣、陈亮二人就从家里出来,一直走到皮绪昌家门口。雷鸣大声喊道:“喂!皮绪昌,你给我赶紧出来!我们兄弟不在家,你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边拔胡子,你简直是活腻歪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家大太爷我是什么人!”陈亮也指着门口破口大骂。这时,早有人跑到里面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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