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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玉佛
    他们只是打了声招呼,江无渡便离开房间。

    就好像刚才的话,只是秋榕榕错觉。

    周景行坐到床边,想搂着秋榕榕喂她吃药。

    “起来喝水。”他掰出两颗药片。

    “伤到了,现在坐不了。”秋榕榕现在不是太敢拒绝他。

    “很疼?”

    “……嗯。”

    “你适应的其实不错。”

    秋榕榕不想回忆。

    保鲜膜覆盖在脸上的窒息感、肚子里很撑想要上厕所的感觉、绳索勒紧的束缚感、还有针穿过的痛感……

    锁链连着天花板,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铁钩的另一头是她。

    流血不多,但很不舒服。

    不像人,像待宰的羔羊。

    他的眼神寂静,手中拿着刑具审判她的罪,他剖开她的身体,切割她的灵魂,她的哀叹是他耳中的赞歌。

    他打碎她的尊严,然后用手指触摸着她的眼睫,他说:“太可惜了,没有眼泪。”

    周景行看见秋榕榕眼底的害怕,她总是藏不好自己的情绪。

    “疼就躺着吧。”周景行起身,换成了弯头吸管,放进水杯里,让她躺着把药服下。

    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她就这么躺着,也不说话。

    “不高兴?”

    周景行明知故问。

    “我陪你躺一会。”

    秋榕榕没敢拒绝,只是往床里面挪了挪。

    周景行躺了上来,玩她胸前的铃铛,手指轻轻拨弄着,银白色的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秋榕榕难受地问道:“可以把这个铃铛拿掉吗?”

    他在她的边上躺着,单手撑着脑袋,“好看,很衬你,平时就戴着,别拿。”

    秋榕榕想说,她不喜欢,戴着难受。

    可她的意见无足轻重。

    秋榕榕脑海里都是江无渡的那个提议。

    这个提议,如果是沈砚川提出来的,秋榕榕或许会考虑。

    但江无渡不行。

    他那些福尔马林罐子里泡着的肢体是她的噩梦,秋榕榕不会选择他。

    “你在想什么?”他拽了拽铃铛。

    秋榕榕因为疼痛回神,“我在想江无渡给我说的兔子故事。”

    周景行笑了声,“他就是这么安慰你的?”

    他伤害了她,却又不想他们的关系剑拔弩张。

    他仍然希望,自己是她唯一的依赖。

    秋榕榕问:“是你让他上来监视我吗?”

    “是我。”周景行这次下手重,他担心秋榕榕想不开,所以让江无渡帮忙看着点,“不是监视,是找人陪你说说话。”

    秋榕榕心思很乱,如果是周景行让江无渡上来,那江无渡的建议,是不是也是周景行让他问的。

    是不是他们两个合谋演戏,试探她是否忠诚?

    秋榕榕越是怀疑,越是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她在自己心里庆幸没答应。

    如果答应,她又得旧伤加新伤。

    秋榕榕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她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这次去的游轮,和徐照是同一条船吗?”

    徐照去的是公海医疗船。

    “不是,你别念着他了,他和你不一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他喜欢捏她肚子上的软肉,手感像,“你在船上乖乖跟在我身边,我会带你回来。”

    “嗯,我不会乱跑。”能得一个明确的答案,算是好消息。

    周景行有些介意徐照的存在。

    自从上次,徐照和秋榕榕做过之后,作为工具人的徐照,就可以去死了。

    止疼药渐渐发挥作用,秋榕榕侧过身子面向周景行的方向,“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徐家?当年的火灾和徐家也有关系吗?”

    她瞥见周景行的表情,不想惹他不快,便赶紧找补,“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原以为,周景行不会说。

    结果,他还是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慢悠悠的说起了过去的事情。

    “我家以前有一个翡翠玉佛,是我爸从国外竞拍回来,送给我母亲的贺礼。

    这尊翡翠玉佛最后落到了徐家的手里,我想把玉佛拿回来。”

    周景行的怀抱是干净温热的,是风雪夜的炭火。

    他的手是画画的手,不是拿刀的手。

    “为了一尊玉佛,你把徐家弄到这个地步?”秋榕榕伏在他怀里,背脊一阵阵发冷。

    他的手勾着她的发丝,“我只是为了拿回我家的东西。”

    那个玉佛价值两个亿而已。

    而那场大火,毁了整个归墟市的富人区,烧掉了近千亿。

    周景行动徐家,原因有很多。

    一是为了翡翠玉佛,当年他们销赃,无人敢买,是徐家买了偷偷收藏起来。

    二是因为周元宵庇护了谭妈妈,谭妈妈是当年火灾的元凶之一,要杀她,就得除掉徐家这个帮手。

    至于第三点,那就是徐家是一只大肥羊。

    看着就让人眼馋。

    那么大的家族,却没有称职的继承人。

    徐元宵老了,徐照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他们树大招风,就不能怪周景行使点手段,把这整只大肥羊吃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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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榕榕有话想说,但她不敢说。

    怕说错了话,又招来一顿惩罚。

    周景行察觉到秋榕榕的迟疑,“想说什么便说。”

    秋榕榕没开口。

    他又补充,“这次不会罚你。”

    他这话说的,可真像古代专制帝王,为了让底下的臣子说实话,在臣子开口前,说上一句“有话直言,恕你无罪。”

    周景行已经这么说,秋榕榕便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如果我的爸妈真像你口中所说的罪无可恕,那在我出生后,他们又是做慈善,教育我做个好人,就很奇怪……他们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

    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真的会在一夕之间幡然醒悟,然后自此放下屠刀,积德行善吗?

    秋榕榕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话不该和周景行说。

    但秋榕榕无人可诉。

    她就自己一个人,听说徐照被带走后,她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徐照被掏空内脏的惨状。

    她还会梦见福尔马林里泡着自己的头颅,和徐照并排放着。

    周景行声音格外的温柔:“或许是因为有了你。”

    秋榕榕迷惑的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按住了脑袋。

    他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周景行接着说:“畜生做了父母,开始想着行善积德,怕坏事做尽报应在自己孩子身上。

    但最后,还是报应在你身上了。”

    说到后面,他还轻笑两声。

    手在她裙子里流连,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伤疤,掠过铃铛时,他心情尤为的好。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活命,在仇人身下极尽谄媚,婉转承欢,他们会怎么想?真可惜,江无渡没耐心,若是留他们一条命,让他们参观现在的你,那才算是杀人诛心。”

    周景行致力于从精神和信仰上彻底摧毁一个人。

    那是他的癖好。

    她的每一次受伤,都是为他的父母在还债。

    他玩得尽兴。

    她吞了父母种下的苦果,像吃了黄连没处找公道。

    周景行看见她苦哈哈的表情。

    很可爱。

    一个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小姑娘,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又遇到他们三个,算是她倒了大霉。

    可谁让她父母当年做事做得不干净?

    杀了人,又没本事全杀光,才害得自己孩子也倒霉。

    周景行不会留手,也不会给秋榕榕生下小孩,长大后找他报仇的机会。

    斩草除根,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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