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最深处，辰荣军秘密厨房。

    "面粉不是这么用的！"相柳的五号头气急败坏地拍开三号头的爪子，"要过筛！"

    七号头叼着食谱书含糊不清地念："'将蛋清打发至硬性发泡'什么是硬性发泡？"

    伙夫老赵战战兢兢地举手："军、军师大人，要不咱们还是煮碗长寿面"

    "不行！"九个脑袋同时转过来，吓得老赵差点跪地。

    相柳的主脑严肃地举起搅拌盆："小夭上辈子说过，陆地上过生日都要吃蛋糕。"

    事实上，小夭当年只是随口提了句"西炎贵族流行这种甜点"，但重生后的相柳把她说过的每句话都刻在了妖丹里。

    两个时辰后。

    所谓的"千年海底秘制蛋糕"更像是一团发光的胶状物，表面浮着可疑的泡泡，时不时还有小螃蟹从里面钻出来。

    "至少颜色很喜庆？"二号头弱弱地说。

    那倒是真的。由于六号头误把荧光珊瑚粉当糖霜，整个蛋糕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在漆黑的海底格外醒目。

    ---

    海面上，小夭的竹筏随波荡漾。

    她百无聊赖地晃着脚丫，心想相柳这几天神神秘秘在搞什么名堂。自从射箭课那日后，那九头妖就总躲着她，偶尔遇见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突然，竹筏猛地一沉！

    "哗啦——"

    九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海里冒出来，中间那个还顶着一坨歪歪斜斜的发光物体？

    "生日快乐！"九个声音同时响起，又因为不协调变成了诡异的和声。

    小夭瞪大眼睛："今天不是我"

    她突然顿住。确实是她生日，但这是皓翎王室的秘密——连玱玹都不知道具体日期。

    相柳怎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灾难就发生了。

    三号头太过激动，一个没留神撞上了竹筏边缘。那坨发光的"蛋糕"顿时倾斜，以慢动作缓缓滑落——

    "啪叽！"

    正好糊了小夭满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

    荧光蓝色的奶油顺着她的鼻尖往下滴，发间还挂着几片倔强的海带。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僵住。

    "我"主脑刚想解释，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小心！"

    相柳猛地扑倒小夭，竹筏瞬间四分五裂。混乱中，那团蛋糕残骸被掀到空中，化作一场诡异的蓝色奶油雨，哗啦啦浇在赶来"救驾"的阿念头上。

    "啊啊啊我的新裙子！"阿念尖叫。

    更糟的是，受惊的乌贼群开始疯狂喷墨，整个海域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与荧光蓝交织的混沌。

    小夭在墨汁与奶油中挣扎着冒头，正好看见相柳的三个脑袋卡在珊瑚丛里，另外两个正和一只螃蟹搏斗，剩下的四个在拼命扑腾试图灭火——因为五号头情急之下喷错了妖力。

    "相柳！"她抹了把脸上的奶油，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

    半个时辰后，狼狈不堪的一行人爬上岸。

    阿念已经哭晕过去——乌贼墨汁把她染成了小黑妞，怎么洗都掉色。玱玹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夭浑身蓝莹莹的，正用树枝戳着某个蔫头耷脑的九头妖；海里还飘着半截写着"寿"字的帆布，旁边浮着几只昏过去的螃蟹。

    "你们"玱玹太阳穴直跳，"在干什么？"

    "海底文化交流。"小夭面无表情地说。

    相柳的七号头小声嘀咕："明明是你上辈子说想看海底生日"

    话没说完就被主脑一个肘击打断了。

    ---

    夜深人静时，相柳悄悄出现在小夭窗前。

    "给。"他递过一个精致的贝壳，"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贝壳在月光下流转着七彩光华，小夭好奇地打开——

    清脆的笑声立刻流淌而出。

    那是她的笑声。

    但不是现在的她。是前世在清水镇时，她第一次成功给相柳下毒后，得意忘形的笑声。

    小夭的手微微发抖："这是"

    "九音贝。"相柳轻声道，"能记录声音。"

    "我是问，"小夭抬头，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你怎么会有我三十七岁那年的笑声？"

    相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露馅了。

    贝壳还在不知死活地循环播放那段笑声，欢快的、狡黠的，属于前世的玟小六的笑声。

    海风突然变得很安静。

    "相柳，"小夭慢慢逼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军师大人！"

    一个辰荣士兵突然冲过来："不好了！五王的人偷袭了我们的海鲜仓库！"

    相柳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跑——

    小夭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这事没完。"

    月光下，九音贝的光芒映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仿佛某种隐秘的誓言。

    远处高楼上，玱玹放下望远镜，对暗卫吩咐："去查那个贝壳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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