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链货车急刹时，相柳的九条脖子在惯性作用下拧成了麻花，最胆小的那颗头直接钻进了林小桃的毛衣领口，冰得她一个激灵撞开了货厢门。两人滚落在海鲜市场后巷的烂菜叶堆里，头顶"五王集团生鲜特供"的led广告牌滋滋闪烁着红光。林小桃捏着鼻子从鱼内脏堆里爬起来，发现相柳正用触须卷着摔碎的手机残骸发呆，屏幕定格在直播间最后一条弹幕：【主播被妖怪抓走了吗？报警了！】"这下好了，"她拧着毛衣下摆滴落的腥臭液体，"我失业，你失业，我们可真是"话音未落，相柳突然用主头撞向她胸口，林小桃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月夜海滩上九头妖驮着醉酒少女踏浪而行，白衣将军把贝壳项链按在心口血迹斑斑的箭伤上。

    胃里的结晶突然发烫，林小桃不受控制地抓住相柳的衣领："你当年给小夭"话到一半突然噎住，因为四颗蛇头同时惊恐地捂住了她的嘴。剩下五颗头正在激烈内讧："她怎么会记得？！都怪你非要现原形！明明是你打的中国结！"巷子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咆哮声："林小桃！你被开除了！"人事总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追来，手里挥舞着《员工手册》，却在看见相柳的瞬间僵住——他正用触须卷着巷子里的流浪猫撸毛，九颗头摆出不同角度的无辜表情。总监的嘴唇颤抖着指向那颗还在林小桃衣领里探头探脑的头："你你的宠物蛇"最暴躁的那颗头立刻龇牙："说谁是宠物？！"林小桃一把按住它，急中生智："这是最新款ai仿生宠物！我们正准备创业"总监的眼镜片闪过寒光："正好，公司要追讨你损坏的办公设备赔偿。"账单从她手中展开，足足三米长的卷轴滚到相柳脚边，最末端写着天文数字。

    相柳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九条脖子上的鳞片全部炸起："人类，你知道上一个让我赔钱的人"林小桃赶紧捂住他的嘴，结果摸到满手冰凉蛇信，触电般缩回手时，听见最怂的那颗头在小声嘀咕："上个让老大赔钱的是小夭姑娘，他把自己赔进去了三百年"主头恼羞成怒地咬了那颗多嘴的头一口，转头对总监露出森白牙齿："钱没有，命九条。"总监吓得后退时撞翻了垃圾桶，流浪猫趁机跳上相柳肩膀，九颗头顿时手忙脚乱地开始撸猫，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林小桃突然福至心灵，掏出手机点开相柳的直播账号："要不我们分期付款？"

    当夜，林小桃合租房的客厅里，相柳正用触须缠着吸尘器清理猫毛。他穿着印有"九生堂家政"的围裙（林小桃用旧t恤改的），最勤快的那颗头在刷马桶，最爱摸鱼的头则偷偷用平板追《动物世界》。林小桃盯着银行发来的冻结通知，突然感觉颈后一凉——相柳的主头正悬在她肩膀上方，盯着屏幕上的负数余额。"你们现代人真麻烦，"他吐着信子卷走她的手机，"在我那会儿，欠债还不起就扔海里喂鱼。"林小桃翻了个白眼："然后被小夭骂得狗血淋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相柳的九双眼睛同时瞪大，整条妖僵成了九根冰棍。

    沉默被破门声打破，房东带着中介闯进来："小林啊，这位先生愿意双倍租金"穿西装的五王集团ceo站在门口微笑，手里把玩着那个青铜铃铛。相柳的触须瞬间暴长，把林小桃卷到身后，九颗头同时发出低频嘶吼。ceo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份合同："或者，用你胃里的结晶抵债？"林小桃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水果刀，相柳的瞳孔骤缩——ceo手中的铃铛正在发出诡异红光。千钧一发之际，流浪猫从空调机上扑向ceo的脸，林小桃趁机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相柳逆鳞上："那什么血契，现在立刻马上！"

    金光暴涨中，相柳的九条脖颈浮现出古老图腾，最暴躁的那颗头突然口吐人言："以九命立誓，此女我罩了！"ceo的铃铛应声碎裂，而林小桃脑海里突然响起三百年前的海浪声。她恍惚看见自己穿着古装，把醉醺醺的九头妖按在礁石上画王八。现实中的相柳正用触须把她裹成茧，九颗头吵吵嚷嚷："血契要亲额头！书上说握手就行！你们能不能专业点！"林小桃在妖气氤氲中伸手，精准揪住那颗总爱摸鱼的头："先解决房租问题！"相柳突然安静下来，主头贴近她耳边，呼出的寒气冻得她一哆嗦："简单，我们去把五王集团的保险箱盘成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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