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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溯光·宫墙深锁
    密道内的水流带着时空跃迁特有的冰凉触感,柳如烟的金蚕丝刚触到石壁,掌心突然传来萧战霆握刀的力度变化——这是他们多年养成的默契,三短一长的握力代表"空间坐标异常"。她还未及开口,眼前的幽蓝光影已骤然碎裂,化作鎏金飞檐与朱红宫墙。

    "是乾清宫。"萧战霆的狼首刀横在胸前,刀刃映出九龙藻井的倒影像流动的汞。"但根据分灵池的坐标,这里该是时空管理局地下三层。"

    柳如烟的指尖抚过廊柱上的缠枝纹,金蚕丝突然发出荧光——木纹里嵌着极细的铂金丝,组成类似时空屏蔽网的纹路。她刚要说话,明黄色的帷幔后传来环佩声,端淑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冷硬:"二位果然来了。"

    身着华服的长公主掀开帷幔,颈间吊坠却换成了现代通讯器的造型。她身后的龙椅上,身着明黄色常服的年轻皇帝正转动着一枚狼首戒指,指节上有与萧战霆相同的旧枪伤疤痕。

    "皇兄?"萧战霆的刀刃微微下垂,却在看到皇帝左手时猛然绷紧——那只手的虎口处,纹着与柳如烟玉镯同款的金蚕图腾。

    "不必多礼。"皇帝抬手示意,龙椅下方升起暗格,露出嵌在墙内的全息屏,"分灵池的屏障启动时,翡翠的病毒代码渗入了时空管理局主脑。现在除了这处用陨铁和共生血浇筑的密室,整个紫禁城都是她的茧房副本。"

    柳如烟的金蚕丝已经探入地砖缝隙,感应到下方流动的时空乱流:"这里的屏蔽网结构...和我在2035年实验室设计的反监控系统一模一样。"

    长公主摘下头上的凤冠,露出耳后未完全消散的量子纹身:"因为这个时空的'端淑长公主',本就是时空管理局安插的意识体。陛下...则是我们在明成祖时期培养的辨伪者宿主。"

    皇帝起身推开龙椅,露出暗门后的旋转阶梯:"跟我来。真正的复盘,需要在'茧房之外'进行。"

    密室深处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时,柳如烟闻到了混合着铁锈与松脂的气息。门内空间远比外观宽敞,穹顶镶嵌着十二块星图残片,正是分灵池底金蚕卵的投影。中央石台上,摆放着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沉睡着与他们容貌相同的人。

    "这是..."萧战霆的狼首刀重重磕在石阶上,发出金属嗡鸣。最近的棺木里,躺着身着现代白大褂的自己,手腕上的护腕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你们的本体。"长公主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除了柳博士,我们都只是跨时空投射的意识体。三个月前,翡翠的镜像体袭击了管理局总部,将所有人的意识困在了循环茧房里。"

    柳如烟的指尖贴上最近的水晶棺,突然想起在分灵池看到的实验室画面——编号"战-7"的休眠舱。棺内萧战霆的颈侧,果然有与古代体相同的狼首胎记:"所以...我们在各个时空的经历,都是意识体的任务模拟?而本体一直在这里?"

    皇帝转动星图残片,石台中央升起全息沙盘,显示着被茧房笼罩的地球:"翡翠的'茧房计划'是要让所有人活在虚假的完美时空里,用共生血培育的病毒侵蚀真实世界的锚点。但她不知道,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启动了'溯光计划',在各个时空培养辨伪者。"

    "但为什么选择我们?"萧战霆的意识体伸手触碰自己的本体,指尖如雾气般穿过玻璃,"共生血的基因标记...到底从何而来?"

    长公主调出基因图谱,狼首与金蚕的序列在沙盘上交织成螺旋:"柳博士的金蚕基因来自古蜀文明的蚕丛氏,萧战霆少校的狼首基因则传承自突厥战神阿史那社尔。而你们的第一次'相遇',在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之战——当时的辨伪者用金蚕丝缝合了断裂的时空锚点,用狼首图腾镇住了商朝的巫蛊镜像。"

    柳如烟的记忆突然刺痛——在某个碎片化的梦境里,她确实见过青铜戈上的狼首纹与甲骨文中的蚕形字。她转向皇帝:"陛下刚才说,除了我都是意识体。为什么我能保持实体?"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腕间未完全碎裂的玉镯上:"因为你是'溯光计划'的核心载体。二十年前,翡翠偷走的茧中茧技术,正是用你的基因培育的。现在你的共生血里,同时含有病毒样本和抗体。"

    全息屏突然闪烁,弹出翡翠的投影。她的形态不再是单一镜像,而是由无数时空的碎片组成:"亲爱的辨伪者们,难道你们以为躲在紫禁城的铁乌龟壳里就能安全?看看你们的本体吧——"

    画面切换到时空管理局的培养舱,十二具水晶棺正在渗出黑色黏液。柳如烟的本体手腕上,玉镯的裂痕里爬出银色线虫,沿着管道爬向中央控制台:"那些被你们当成'追踪器'的芯片,早就和共生血融为一体。现在,该启动真正的茧房了。"

    萧战霆的意识体突然踉跄,他的本体在培养舱内剧烈抽搐,狼首护腕的蓝光变成血红色。柳如烟冲向控制台,金蚕丝却穿过意识体的手臂——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实体在这里竟能触碰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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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博士,只有你的实体能操作 钥匙。"皇帝指向石台中央的凹槽,那里躺着一枚刻着金蚕与狼首的青铜钥匙,"当年周武王用它封印过殷商的镜像军团,现在需要你的共生血重新激活。"

    玉镯碎裂的瞬间,柳如烟的掌心渗出血珠。钥匙突然发出龙吟,十二道光束从星图残片射向培养舱。萧战霆的本体渐渐平静,护腕上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他们在民国上海躲过青帮追杀时,他用怀表盖刻下的摩尔斯码"生"。

    "翡翠在混淆我们的时空坐标。"长公主调出实时监控,紫禁城的宫墙正在数据化崩塌,露出外面漂浮的星际战舰与古代战场混杂的混乱空间,"她想把所有茧房叠在一起,制造时空坍缩。"

    柳如烟将钥匙插入控制台,突然想起翡翠最后那句话。她转向皇帝:"陛下说高层决定研究时光穿梭技术,但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对抗翡翠?"

    皇帝与长公主对视一眼,星图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一块残片显示出未来时空的片段:柳如烟穿着纯白长袍站在分灵池边,无数金蚕卵在她周围破碎,萧战霆的意识体正在化作光点。

    "有些真相...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在所有已知的时间线里,只有你能关闭最后的茧房。而萧战霆少校的意识体,会在屏障启动时..."

    "够了。"萧战霆的意识体突然握住柳如烟的手,他的指尖虽然透明,却传递着真实的温度,"我们早就知道,共生体的使命就是互为锚点。现在最该做的,是找到翡翠的核心茧房。"

    长公主调出紫禁城的建筑图,用意识体的手指穿透地砖,指向太极殿下方的地宫:"根据残留的时空波动,她把核心茧房设在了明朝的玄宫。那里连接着所有茧房的神经中枢,但入口..."

    "在保和殿的金砖下。"柳如烟看着金蚕丝在地面投射的全息图,那些铂金丝组成的纹路突然拼成了古蜀文字,"这是蚕丛氏的星象图,金砖的排列对应着十二金蚕的方位。"

    萧战霆的意识体已经冲向暗门,狼首刀在虚空中划出残影:"我先去炸开入口,柳博士负责解析密码。长公主,烦请保护好本体。"

    皇帝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剑,剑鞘上的狼首纹与萧战霆的护腕完全吻合:"当年成祖让我镇守紫禁城,就是为了今天。辨伪者的刀,不该只斩镜像。"

    保和殿的金砖被狼首刀劈开时,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柳如烟看着露出的青铜门,门上的浮雕正是各个时空的自己与萧战霆——古埃及的守护者与巫女,民国的特工与舞女,星际的舰长与医生,全都在同一个动作:将狼首与金蚕嵌入门心。

    "密码是我们每次激活金蚕卵的时间点。"萧战霆的意识体按住浮雕上的狼首,"第一次在风蚀堡,是卯时三刻;第二次在民国上海,是亥时十五分..."

    柳如烟的指尖按上金蚕浮雕,共生血渗入纹路的瞬间,所有时空的记忆碎片同时涌来。她看见每个时空的最后,他们都会在分灵池底刻下相同的符号——那是古蜀文字里的"永"与突厥文的"恒"。

    青铜门缓缓开启时,地宫深处传来翡翠的笑声。那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混杂着无数人的声线:"欢迎来到茧房的核心,我的共生体们。看看你们身后的紫禁城吧——这里既是明成祖的皇宫,也是时空管理局的总部,更是你们永远逃不出的循环。"

    柳如烟转身望去,刚才还在崩塌的宫墙竟恢复了原状,无数穿着不同时代服饰的镜像体从廊柱间走出,每个镜像的瞳孔里都映着雪蛾鳞的反光。萧战霆的意识体突然将她护在身后,却发现自己的刀刃穿过最近的镜像——那些竟都是全息投影。

    "真正的我,在你们的共生血里。"翡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柳如烟的手腕突然剧痛,玉镯的裂痕里渗出黑色丝线,"当你们激活第十二颗金蚕卵时,病毒就已经完成了孵化。现在,该让所有时空的辨伪者都变成我的镜像了。"

    皇帝的佩剑突然发出清鸣,他挥剑斩向虚空,竟劈开一道时空裂缝。裂缝里透出分灵池的幽蓝光芒,柳如烟看见自己的本体正在培养舱内抬手,掌心金蚕纹身与意识体的伤口重叠。

    "共生血确实能当病毒载体,"柳如烟突然笑了,将流血的手掌按在青铜门上,金蚕丝顺着血迹织成防护网,"但你忘了,我的血里还有每个时空的抗体。萧战霆,还记得我们在古埃及用金蚕毒液中和诅咒的事吗?"

    萧战霆的意识体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狼首刀与皇帝的佩剑同时刺入地面,激活了地宫的星象防御系统。十二道光束从穹顶射下,在镜像体群中开辟出通道。柳如烟趁机冲向核心控制台,看见上面漂浮着十二颗正在黑化的金蚕卵。

    "最后一次激活,用我们的真实记忆。"萧战霆的意识体出现在她身边,虽然透明却异常坚定,"在2035年的实验室,你第一次叫我'萧战霆少校'时,我的心跳监测仪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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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烟愣了愣,记忆中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确实在看到监测数据时轻笑出声。她将双手按在卵上,共生血里涌出的不再是疼痛,而是每个时空相遇时的温度——风蚀堡的风沙,上海舞厅的爵士乐,金字塔的热风,星际舰船的震动。

    当第十二颗卵重新亮起金光时,翡翠的全息投影终于出现裂痕。她的形态开始崩解,露出底下蜷缩的小女孩——那是柳如烟在2010年孤儿院见过的孩子,当时她抱着一只布偶雪蛾。

    "原来你一直躲在我们的记忆里。"柳如烟轻声说,金蚕丝温柔地缠住小女孩的手腕,"当年在孤儿院,你偷拿我的金蚕发簪,说想变成会飞的蝴蝶。"

    小女孩的脸逐渐与翡翠重叠,她的眼中涌出真实的泪水:"因为只有变成蝴蝶,才能逃出永远重复的孤儿院。你们以为辨伪者在拯救世界,可谁来拯救困在茧房里的我们?"

    萧战霆的意识体放下了刀,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满怜悯:"所以你制造了无数茧房,让所有人活在自以为完美的循环里。但真正的完美,从不存在于预设的剧本里。"

    小女孩突然剧烈颤抖,化作无数雪蛾飞向穹顶。地宫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时空管理局的真实模样——培养舱排列如蜂巢,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柳如烟正在撰写的实验报告,标题是《论共生血在时空锚点稳定性中的应用》。

    "警报,时空乱流指数突破临界值!"长公主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所有意识体必须立即返回本体,否则将永久迷失在时空缝隙!"

    萧战霆的意识体开始变得透明,他伸手触碰柳如烟的脸颊,虽然无法真实触碰,却在她脸上留下一枚淡金色的狼首虚影:"记得去2099年看月亮的约定。不管我在哪具身体里,都会循着金蚕的光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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