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芭芭拉第一次看到玛莎韦恩的真实面容。
“……你不觉得他们俩有点像得过头了吗？”芭芭拉拽着迪克在角落低声密谋，“你们说是平行宇宙，但我感觉她更像是性转版的布鲁斯。”
这种「像」不是单纯的长相相似，是一种既视感，是气质。
比如说现在，玛莎拿起资料皱眉时的模样，和前几天查案时摘了头盔的蝙蝠侠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迪克也小声回应，“其实相比于玛莎，布鲁斯会温柔一点。”
「温柔」这个词放在蝙蝠侠身上属实有些违和，但是和雪鸮一比又确实如此。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蝙蝠侠很喜欢说一些趣话。
某次在打谜语人之前，他会和善地问一句「是什么又绿又青又紫」——谜底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谜语人」。
半年前黑面具跑去大都会时，他会突然出现在对方身后说上一句「厌倦我了吗」。
还有一次在企鹅人和稻草人合作密谋的时候，蝙蝠侠会冷笑着开口，询问「介不介意再加一个合作对象，不过商谈地点在阿卡姆」。
这也是为什么在警局里，蝙蝠侠和碎嘴的罗宾被并称为「活力双雄」。
而要是蝙蝠女孩和雪鸮，就绝对不会被称为「活力双雌」。
先不说雪鸮出现的时间比蝙蝠侠少的多，即便真的机缘巧合遇上了，她也不会给人看清她的机会——很多罪犯都表示自己只看到一团灰白色的影子。
而面对黑帮互殴这种大规模械斗，雪鸮也往往喜欢用雾气来掩盖自己的身形。
至于审讯……目前芭芭拉还没听说过有谁被雪鸮审讯过。
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有部分人认为雪鸮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怪物，连是否是人形都存疑。
不过芭芭拉的爸——詹姆斯警长说，早期雪鸮刚出现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早期挨过雪鸮胖揍的人表示自己看到了一个猫头鹰怪人，为了掩盖自己被普通人胖揍的事实，他们往往都会编造一个离谱的怪物形象。
但据说她也是会讲一些冷笑话的。
还是警探的詹姆斯戈登曾和雪鸮见过一两次，灰白色的义警甚至会在缩进阴影前丢下一句「辛苦了」。
——
“所以那个所罗门格兰迪？”芭芭拉听见玛莎这么问道。
布鲁斯一边敲键盘一边回答：“两个月前出现的新角色，详细资料在蝙蝠电脑里有。”
玛莎点点头，坐边上看了起来。
“他俩认真的吗？我们回蝙蝠洞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吧？”迪克坐在角落里嚼着新鲜出炉的甜点饼干，“我是说，咱们可是半年没见了，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温情时刻吗？”
芭芭拉也拿起一块饼干，“那你去喊他们停下来？”
“算了吧，我们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迪克沉下脸把嗓音放低，“「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迪克」。”
“可不是嘛。”芭芭拉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指望他俩会喊着「我想死你了」给对方一个拥抱。”
“……别讲鬼故事，芭布斯。”迪克打了个寒颤，“我当然没有想得那么离谱，但是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吧？”
他瞥了一眼沉默着的两个大人，抱怨道：“这和公司工作交接有什么区别？”
“嘿，你还真别说，我爸那的工作交接都比这两个人有温情。”芭芭拉接话道：“所以你觉得他们能持续这个状态多久？”
“呃……一个小时？”迪克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又要到夜巡时间了。”
芭芭拉自信地拿起最后一块饼干，“我赌马上。”
她看到不远处，空着手什么都没拿的阿尔弗雷德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晚餐已经做好了。”阿尔弗雷德先是走向了角落里的芭芭拉和迪克，“两位小主人不如先上去用餐吧。”
管家微笑着看向蝙蝠电脑前的两个成年人，“我相信另外两位很快也会一起加入你们。”
芭芭拉和迪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这种时刻还是得靠阿福。
“好的阿福。”
“遵命阿福。”
两个未成年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
然而，家庭成员齐全的晚餐也并没有因此变得温馨起来。
“所罗门格兰迪仅有简单的思维，而且不具备强攻击性，暂时可以将优先级排后。”
“当前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双面人和他释放的阿卡姆囚犯。”
“哈维丹特很清楚这群精神病犯的行为逻辑，因此，双面人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来和他们达成合作。”
芭芭拉听着两人的对话，叉起碗里的生菜，牙齿咀嚼后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声。
她余光打量着餐桌周围，看到阿尔弗雷德静静地将桌上的红酒和酒杯收了起来。
“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场所才能承载这么多个体。”
“教堂，体育馆，科技园工厂，废弃的地下交通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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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哈维丹特清楚蝙蝠侠的行动逻辑，他大概率会在这上面设下陷阱，阻碍我们的搜查。”
“所以……”
“芭芭拉。”玛莎放下餐具，这张熟悉但陌生的脸看向了芭芭拉，“你暂时退出后续的行动。”
“什么？”芭芭拉「啪」得将餐叉拍在桌子上，“你们不能……”
“你报名了sat。”
该死，她怎么知道的！
芭芭拉反驳，“那只是一场学术评估测试，大不了我再报名下一次。”
“是的，你当然可以。”玛莎说，“但那不只是一场测试。”
“这就只是一场测试！”
“这是你对你自己未来的规划，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玛莎的声音依旧平稳，钢蓝色的双眼里毫无波澜，“不要让义警行动阻拦了你自己的道路。”
她的嗓音突然放缓，眼中带上一丝笑意，“你大概不会想要靠布鲁斯捐楼来上大学不是吗？”
“……当然不。”
好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芭芭拉被她说服了。
和双面人的战争明显是一场拉锯战，它要付出的可不只是一两周的心力。
而且，即便玛莎今天不提，芭芭拉总有一天也会自己提出脱离队伍。
当然，这只是暂时性的。
芭芭拉戈登会去上大学，上警校，成为一名警察，再回到这里，回到哥谭。
然后重新成为哥谭义警的一员。
到时候她会给自己取一个新代号，就像「蝙蝠侠」、「雪鸮」、「罗宾」。
一个独属于她的代号。
——
“迪克，”布鲁斯也开口了，“你也是。”
“嘿！我又没有考试！”迪克瞪大眼睛看向他的监护人，“这不公平！”
“你的老师已经多次和我反映你在上课睡觉的现象了。”
迪克气急败坏的模样让芭芭拉在座位上笑出声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就是商量好了。
双面人加上小丑、稻草人、毒藤女、谜语人……这个阿卡姆联合犯罪团伙过于危险，他们只是想找借口把芭芭拉和迪克踢出行动。
单是一个蝙蝠侠，蝙蝠女孩和罗宾就无法反抗了，再加上一个雪鸮就更加没戏。
但至少不是一只断腿的蝙蝠在孤军奋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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