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芽的新叶刚沾染上晨露,星田外突然传来震耳的号角声——不是猿族的咆哮,是带着金属冷意的鸣响,连地脉都跟着颤了颤。“老骨”眼窝的蓝火瞬间绷紧,骨手按在老根网上:“是角族的‘裂地号’,它们带着万族里好战的种族来了。”
李煜杰猛地站起身,娃娃脸上没了往日的笑,邪魅的弧度里透着冷意,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准备好——”他话没说完,西边的地平线上就涌来黑压压的影子,角族举着岩浆淬过的石矛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挥舞骨棒的蛮族、吐着毒液的蛇族,连之前送野果的年轻猿族都被同族拽着,满脸焦急地往星田这边望。
“万族现,战争起……”王奶奶攥紧账本,指尖划过记满种族的纸页,“终究还是来了。”话音刚落,角族的石矛就掷了过来,砸在城门的藤甲上,火星四溅,之前加固的深海胶竟被岩浆烧出焦痕。
豹族额间的光斑炸开成光盾,挡在花海前。“老骨”和同伴们骨手相扣,老根网从地底翻涌而出,像道拔地而起的土墙,正好接住蛮族的骨棒——骨棒砸在根网上,立刻被星藤缠住,慢慢长出青苔,软得再也挥不动。
“陈阳,画‘困龙阵’的纹路!”李煜杰突然喊,声音清亮如铃,“带鳃人,让鱼群守住水道!紫霞,把石花菜汁混星砂,往蛇族那边泼!”他站在老根网上,小小的身影却像根定海神针,连角族头领都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指挥者是个孩子。
陈阳趴在地上飞快地画,炭笔断了就用手指蘸星砂画,纹路刚成,东方龙的水汽就顺着纹路流淌,西方龙的火焰在纹路边缘燃烧,竟真的凝成道水火交织的光墙,把冲在最前的角族拦在外面。蛇族吐的毒液落在光墙上,瞬间被烧成白雾,连丝烟都没留下。
年轻猿族突然挣脱同族,嗷嗷叫着冲向蛇族,用石槌把毒液打偏——它身后的几只猿族犹豫了下,也跟着冲过来,挡在星田边缘。影族小兽的尾巴炸开成片紫光,把蛮族的视线晃得模糊,夜明珠果的根须顺着地缝钻过去,绊得蛮族连连摔跤。
“看,不是所有种族都想打仗。”李煜杰突然对身边的豹族说,他捡起块星砂,往年轻猿族那边扔去——星砂落在猿族的石槌上,竟让石槌裹上层光,砸向角族时发出清脆的响,把石矛都震飞了。
王奶奶翻开账本,在“末世第一百一十九天”那页写下:“万族战起,亦有万族护花。”她把年轻猿族之前画的种族图撕下来,往光墙上一贴,纸页竟融进光里,让光墙又亮了几分——画里的每个种族,此刻都有身影在守护星田。
角族头领见久攻不下,怒吼着要亲自冲锋,却被突然亮起的山海花拦住——所有山海花同时炸开光珠,光珠里映出万族共生的画面:角族在火山下养花,蛮族在山林里摘果,蛇族在水里护鱼……角族头领的石矛顿在半空,眼里闪过丝动摇。
“我们不是要打,是要养花。”李煜杰突然朝他喊,声音穿过喧嚣,“你看,你的岩浆能让‘翼焰苞’开得更艳,蛮族的力气能帮我们松土,蛇族的毒液……”他顿了顿,奶凶地补充,“能用来浇野草!”
角族头领愣了愣,岩浆石矛往地上一戳,竟真的有朵“翼焰苞”在石矛边绽开,赤红的花瓣比别处更鲜亮。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挥了挥手,角族慢慢往后退,蛮族和蛇族见状,也跟着停了手。
年轻猿族赶紧跑过来,递给角族头领块浆果糕。头领迟疑地咬了口,突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哝声,像是在说“有点甜”。
末世第一百一十九天的星田,光墙还没散去,却不再冰冷——角族的岩浆在给“翼焰苞”供暖,蛮族帮着修补被砸坏的藤甲,蛇族把毒液喷在野草堆里,连影族小兽都用尾巴给它们照亮。李煜杰坐在老根网上,看着这乱糟糟却又透着暖意的场面,突然笑了:“我说什么来着,打架哪有养花有意思。”
山海花的光珠里,终于映出了真正的万族——有战有和,有攻有守,最终都落在这片愿意生长的土地上,成了新的故事。
角族头领的岩浆石矛刚插进土里,石矛周围就冒出圈赤红的花苞——是“翼焰苞”被岩浆催得提前绽开了,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角族的图腾。头领盯着花苞看了半晌,突然用石矛往土里又插了插,这次没用力,倒像在给花苞松土。
“你看,这不比砸城门强?”李煜杰从老根网上跳下来,跑到头领身边,指着花苞奶声奶气地说,“以后你每天来浇点岩浆,我让紫霞给你烤浆果糕,比生啃野果香。”头领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算是应了,手里的石矛却悄悄挪到了一边,没再对着城门。
蛮族的壮汉们还在修补藤甲,粗糙的大手握着星藤须,动作却意外地轻。有个壮汉不小心扯断了根藤,急得直拍大腿,影族小兽赶紧用尾巴卷来根新藤,浆果光在藤上晃了晃,像在说“这个更结实”。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把新藤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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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族的毒囊还鼓鼓的,却没再吐毒液,反而用尾巴卷着野草往远处拖——它们发现毒液浇过的野草长得飞快,正好能当山桃芽的肥料。带鳃人划着贝壳船过来,往蛇族身边扔了些深海螺壳:“把毒液装这里,下次浇草方便。”蛇族立刻用尾巴接住,竟还朝他点了点头。
陈阳的画纸早就换了新的,此刻正画角族头领看花的样子,笔尖沾了点岩浆烤干的红土,画里的石矛尖上竟添了朵小花。“这样才好看。”他笑着说,头领瞥见画,突然用石矛在地上划了个圈,又指了指画,像是让他把角族的营地也画进去。
王奶奶把新出现的种族记在账本上,最后加了句:“战止时,亦是共生始。”她刚写完,就看见年轻猿族领着同族往花海走,每个猿族手里都捧着野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山海花旁边,像在弥补之前的冲撞。
紫霞蒸的浆果糕堆成了小山,角族头领捧着糕的样子有些笨拙,岩浆石矛放在一边,生怕烫坏了竹筐。李煜杰蹲在他旁边,教他把糕掰成小块喂豹族——豹族犹豫了下,还是舔了舔头领递来的糕,惹得头领喉咙里又发出咕哝声,这次像在笑。
傍晚时,山桃芽的茎上又冒出片新叶,叶尖沾着蛇族浇过的野草汁,长得格外精神。“老骨”骨手往地脉里探了探,蓝火带着笑意:“地脉稳了,浊气被岩浆和毒液中和了。”远处的云隙里,双龙的影子慢慢隐去,龙息却化作细雨,落在花海和万族身上,像在祝福。
李煜杰坐在野果堆旁,看着角族给“翼焰苞”浇岩浆、蛮族帮着搭花架、蛇族拖野草、猿族摘野果,突然对王奶奶说:“原来万族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帮忙养花的,只是一开始没找对方法。”
王奶奶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远处渐渐融合的各族身影:“是呀,就像这些花,有的喜阳,有的喜阴,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才能一起长大。”
末世第一百一十九天的星田,再没了战争的喧嚣,只有岩浆溅落的轻响、藤甲修补的窸窣、浆果糕的甜香,还有各族交流的咕哝声。山海花的光珠里,映出的不再是争斗,是角族的赤红、蛮族的棕褐、蛇族的青蓝、猿族的棕黄,混在一起,像幅最热闹的画。
大家都知道,战争停下的这一刻,才是万族真正“现”身的开始——不是以敌人的身份,是以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和所有正在生长的生命一起,往明天去。
岩浆在“翼焰苞”根边凝成细小的红晶,蛮族搭的花架刚缠上星藤,蛇族拖来的野草堆就冒出了新绿——是被毒液催出的嫩芽,正好能当山桃芽的辅食。年轻猿族蹲在野草堆边,用爪子把嫩芽扒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山桃茎上,像在给小树苗喂饭。
“这样喂会撑坏的。”李煜杰跑过去,把嫩芽分成小块,“得像紫霞蒸糕那样,一点一点来。”他边说边示范,指尖沾的草汁蹭在脸上,倒像画了道新花纹。年轻猿族看得认真,学他的样子分嫩芽,笨手笨脚的却没再弄洒。
角族头领不知何时摘了片“翼焰苞”的花瓣,夹在石矛的缝隙里。他走过来时,花瓣上的红晶正好落在李煜杰手边,像颗小小的火种。“这个能种吗?”李煜杰捡起红晶,往土里一埋,角族头领立刻用石矛往旁边戳了戳,岩浆顺着矛尖渗进去,红晶周围顿时鼓起个小包。
“老骨”眼窝的蓝火晃了晃:“是角族的‘焰晶’,能长出会发光的草。”果然,小包裂开时,钻出的不是绿芽,是带着红纹的草茎,顶端顶着点火星似的光,风吹过也不灭。
带鳃人划着贝壳船送来新的海藻绳,给蛮族的花架加固。蛇族突然用尾巴卷住绳头,往水道那边拖——原来它们发现水道边的星藤长得慢,想让海藻绳给藤条当“腰带”。带鳃人笑着帮忙,绳头刚系好,星藤就“噌”地窜高半尺,把蛇族的尾巴都缠了进去,惹得蛇族吐着信子晃了晃,像在撒娇。
陈阳的画纸上添了焰晶草的样子,他特意让角族头领在画边按了个石矛印,又让蛇族用尾巴扫了道花纹,最后自己在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这样就算以后它们回自己的地方,画里也有念想。”他说着,把画贴在城门的藤甲上,正好遮住之前的焦痕。
紫霞做的浆果糕换了新花样,往糕里加了焰晶草的粉末,蒸出来的糕带着点淡淡的红光。角族头领咬了一口,突然用石矛在地上画了个火山,又指了指糕,像是说“比火山里的果子还香”。
王奶奶把焰晶草的样子记在账本上,刚写完,就看见星藤须卷来颗角族的焰晶、片蛇族的鳞、根蛮族的兽毛,还有猿族的野果核,整整齐齐排在账本上。她笑着把这些都收进布包:“以后这就是万族的‘花种帖’了。”
傍晚时分,焰晶草已经长成了一小丛,红纹草茎在暮色里闪闪发亮,像给星田镶了圈火苗。角族头领站在草丛边,石矛上的花瓣被风吹落,正好落在草叶上,红晶和花瓣融在一起,开出了朵小小的双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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