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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6章 出马仙——仙骨缠身7
    暮色四合,最后一班开往西郊的公交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乘客。

    李岩坐在倒数第二排,右腿不受控制地抖动着,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隐隐发烫。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灯火变成荒凉的郊区,路灯间距越来越远,黑暗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灰爷蜷缩在李岩的卫衣帽子里,小爪子揪着他的头发保持平衡。"紧张了?"它戏谑的声音只有李岩能听见,"等会儿的'立堂口'仪式可比'搬杆子'刺激多了。"

    李岩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车窗上自己的倒影——那双诡异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青光,右半边脸上隐约可见血管呈现出不自然的青黑色。短短两天,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逆的变化。

    "如果我拒绝'立堂口'"李岩低声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灰爷嗤笑一声:"那你右腿里的'仙骨'就会失控生长,最多一个月,你就会变成半人半怪的玩意儿。到时候不是被特殊部门抓去切片,就是被其他仙家当补品吞了。"

    公交车"嘎吱"一声停在了终点站——西郊最后一站,距离那栋凶宅还有二十分钟步行路程。

    李岩拖着沉重的步伐下车,夜风裹挟着野草和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零星几盏孤灯标示着稀疏的住户,更远方是一片浓墨般的黑暗,那里就是凶宅所在。

    "走快点,"灰爷催促道,"子时前必须开始仪式。"

    李岩的右腿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髓里搅动。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迈步向前。随着距离凶宅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逐渐降低,不是普通的夜凉,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

    "感觉到了吧?"灰爷的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那栋房子建在'阴脉'上,是方圆十里阴气最重的地方。对普通人来说是凶宅,对咱们这行的人来说可是块风水宝地。"

    路边的杂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李岩的竖瞳收缩,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迅速躲藏——是游魂,它们在畏惧什么。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即将去的地方。

    当那栋二层老楼的轮廓终于在黑暗中显现时,李岩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仅仅一天前,他刚刚从这里死里逃生。而现在,他竟要主动回到这个噩梦般的巢穴。

    凶宅比他离开时更加破败了。院墙上的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动。大门半开着,黑洞洞的门缝如同一张咧开的嘴,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归来。

    "别愣着,"灰爷从帽子里跳到他肩上,"进去。今晚过后,这里就是你的'堂口',那些脏东西都得听你的。"

    李岩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臭味。屋内一片漆黑,但他的竖瞳能清晰看到每一个角落——客厅地板上还残留着水鬼老妇留下的黑色水渍;楼梯扶手上布满抓痕;二楼走廊尽头,东侧那扇门紧闭着,门缝下却有一滩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别看那边,"灰爷警告道,"东屋的东西今晚不会打扰我们。直接去你之前的卧室。"

    李岩拖着右腿,缓慢地爬上楼梯。每一步都让右腿的刺痛加剧,那些纹路现在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像是在与房子里的某种力量共鸣。二楼走廊比记忆中更加阴森,墙纸大面积剥落,露出后面发霉的墙板,霉斑形成了诡异的图案,像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西侧卧室的门虚掩着。李岩推开门,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房间里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

    衣柜门大敞着,里面不是衣物,而是一片旋转的青灰色雾气,正是昨天灰爷带他进入的"过阴道"入口;床头柜上的铜镜现在完全变成了黑色,镜面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最可怕的是床铺上方,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手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孩童的,有的则大得不像人类。

    "准备得不错嘛,"灰爷满意地搓着爪子,"看来其他几家也收到风声了。"

    "什么什么意思?"李岩的声音微微发抖。

    "'立堂口'不是小事,"灰爷跳下来,在房间中央转了一圈,"灰、黄、白、柳、胡五家都会派代表来观礼。毕竟"它的小眼睛狡黠地眨了眨,"一个能被'仙骨'选中的弟马,可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

    李岩刚想追问,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右腿的纹路爆发出刺目的青光,瞬间蔓延到整个右半身。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骨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生长、重组。

    "时辰到了!"灰爷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菜鸟,听好了——接下来会发生三件事:第一,我会召来其他四家的代表;第二,你要通过他们的'考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必须面对'镜中真相'。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慌,那只是你灵魂的倒影。"

    不等李岩回应,灰爷突然直立起来,前爪飞快地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印,嘴里发出尖锐的、不像老鼠能发出的长啸。随着这声长啸,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衣柜里的雾气剧烈翻腾起来,铜镜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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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家小子,又来抢头彩?"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李岩转头,看到窗台上蹲着一只通体金黄的黄鼠狼,眼睛是妖异的琥珀色,嘴角诡异地向上翘起,像是在笑。

    "黄二爷,"灰爷不卑不亢地点头,"您老来得正好。"

    黄鼠狼轻盈地跳进房间,落地时竟化作一个穿着黄色马褂的瘦小老头,脸上带着市侩的笑容:"这就是那个'仙骨'小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就在这时,床底下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一条碗口粗的白蛇缓缓游出,在房间中央盘成一团。蛇头上诡异地长着一圈白色肉冠,像是年轮般一环套一环。

    "白婆婆派我来的,"白蛇的声音柔和却不容置疑,"她说这孩子身上有她留下的骨针,算是半个白家人。"

    灰爷哼了一声:"白婆婆想得美。这小子可是我先发现的。"

    "都别争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铜镜里传出。镜面如同水面般波动,一条漆黑的蛇影缓缓浮现,最后完全钻出镜面,落在李岩面前。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蟒蛇,鳞片上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眼睛是纯粹的金色,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冰冷。

    "常常天龙?"李岩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昨晚在凶宅外震慑水鬼的存在。

    黑蛇——常天龙——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灰爷:"灰老三,你确定要立这个堂口?他身上可不只有你家的印记。"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李岩感到右腿的疼痛加剧,那些纹路现在开始向左侧身体蔓延,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苦。

    "各位仙家,"灰爷突然正色道,"规矩就是规矩。是我先发现的他,也是我引导他'搬杆子'的。今晚立堂口,灰家是主,其他家是客。有什么意见,等仪式完再说。"

    一阵沉默后,黄鼠狼化作的老头嘿嘿笑了起来:"行啊,那就按规矩来。不过"他狡黠地看向李岩,"得先过了'镜中真相'这一关。这小子看起来可不太稳定。"

    灰爷点点头,转向痛苦蜷缩的李岩:"菜鸟,到镜子前面去。这是立堂口最关键的一步——直面你灵魂的真相。"

    李岩挣扎着爬起来,右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着。他踉跄着走向那面铜镜,每靠近一步,镜面的波动就更剧烈一分,仿佛有什么东西急于破镜而出。

    "记住,"灰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无论看到什么,那都是你的一部分。接受它,你就能控制它;拒绝它,它就会控制你。"

    李岩终于站在了铜镜前。镜面现在完全变成了漆黑的漩涡,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触碰镜面——

    冰冷。比想象中更加冰冷。指尖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李岩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猛地拽进了镜中世界!

    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灰雾,脚下是光滑如镜的水面,却不会下沉。远处,隐约可见一座燃烧的建筑轮廓。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在灰雾中回荡。

    "你的记忆深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答。

    李岩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不远处。那人影逐渐清晰——竟是他自己!但又不完全是他。这个"李岩"有着完全青黑色的皮肤,右腿粗壮得不似人类,覆盖着鳞片般的纹路,眼睛是纯粹的青黑色,没有眼白。

    "你是谁?"李岩后退一步,脚底的水面泛起涟漪。

    "我是你。"镜中李岩咧嘴一笑,露出过于尖锐的牙齿,"是你压抑的那部分。是你父母用生命封印的那部分。"

    "胡说!我父母是死于火灾——"

    "火灾?"镜中李岩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那可不是普通的火,是'净火',专门用来焚烧不该存在于世的怪物。"他突然逼近,青黑色的脸几乎贴到李岩鼻尖,"比如你,比如我。"

    李岩想后退,却发现双脚被水面下的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无数青黑色的、像树根一样的触须,正从水面下伸出,缠绕他的双腿。

    "十岁那年,你第一次异变。"镜中李岩的声音变得柔和,却更加可怕,"你那条右腿突然长出鳞片,差点把你表妹勒死。你父母为了救你,找来了'镇仙玉佩',强行封印了正在觉醒的'仙骨'。"

    随着这些话,周围的灰雾突然散开,露出清晰的场景——年幼的李岩蜷缩在角落,右腿完全变成了怪物般的肢体;父亲和母亲跪在地上,捧着一块发光的玉佩;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站在阴影里,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李岩抱住头,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来撕裂般的头痛。

    "后来玉佩的力量不够了,"镜中李岩继续道,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耳朵,"你父母只能选择更极端的方法——用'净火'献祭自己,加强封印。他们本可以杀了你,却选择了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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