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清晨带着初秋的微凉,吴邪站在院门口,检查背包里的装备:水壶、干粮、简易医药包、手电筒这是他们五人难得不带张念灵的山中远行,目标是深山处一片只有张起灵知道的野生草药区。
"准备好了吗?"解雨臣优雅地跨出门槛,一身轻便的登山装束,腰间挂着那个从不离身的银针包。
黑眼镜从后面跟上来,墨镜在晨光下反着光:"孩子安排好了?"
"嗯,"吴邪点头,"念灵去同学家过夜,明天才回来。"
胖子最后一个出来,背着个夸张的大背包,活像要去南极探险:"我带足了干粮!山里有野炊才叫享受!"
张起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轻装简行,只在腰间别了把短刀。他简短地点点头:"走吧。"
五人沿着熟悉的山路前行,起初坡度平缓,两旁是村民们常来采摘的果林和野菜地。随着海拔升高,植被逐渐变得茂密原始,脚下的路也越发不明显。
"记得上次我们这样一起上山是什么时候吗?"吴邪拨开挡路的树枝,问道。
黑眼镜咧嘴一笑:"不就是去年找那只跑丢的山羊?"
"不对,"胖子喘着气说,"是前年,去那个山洞避雨!"
解雨臣摇头:"是三年前采集灵芝。山洞那次只有我们四个,小哥不在。"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没有参与讨论,但吴邪知道他一定记得每一次——张起灵的记忆力好得惊人,连二十年前某天吴邪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能记得。
"说起来,"吴邪突然想到,"我们五个好像很少单独行动,没有念灵在身边还挺不习惯的。"
"怎么,想儿子了?"黑眼镜调侃道,"这才分开两小时。"
吴邪笑着摇头:"就是觉得奇怪,平时那小尾巴总跟着,突然安静了反而不适应。"
胖子拍拍他的肩:"享受吧!成年人的时间多难得!今晚咱们可以在山里喝酒,讲些少儿不宜的故事!"
解雨臣挑眉:"比如你上次相亲的糗事?"
"解雨臣!说好不提那茬的!"
谈笑间,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张起灵选了一处平坦的岩石让大家休息。从这里望去,雨村已经变成山脚下的小积木,远处的河流像条闪亮的银带。
"再往上就没有明显路径了,"张起灵指着上方茂密的树林,"草药区在东北方向的山坳里,大约两小时路程。"
吴邪喝了口水,感受山风拂过汗湿的后颈,舒服得眯起眼。这种时刻总是让他感恩——经历了那么多风浪后,还能和最重要的人们一起享受这样的宁静时光。
休息过后,五人继续前进。张起灵带路,吴邪紧随其后,接着是解雨臣和黑眼镜,胖子殿后。树林越来越密,阳光只能零星地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杉木林时,吴邪注意到远处的山脊开始聚集白色的雾气。
"要起雾了?"他问道,记忆中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雾。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不正常。"
他的话音刚落,那团白雾就像有生命一般突然加速流动,朝他们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前一秒还能看清前方的树木,下一秒整个世界就被乳白色的浓雾吞没。
"大家靠近!"张起灵的声音在雾中显得异常清晰。
吴邪立刻向声音方向伸手,却抓了个空。他转身想找其他人,却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
"小哥?胖子?小花!黑眼镜!"吴邪大声呼喊,声音在浓雾中变得沉闷,仿佛被棉花吸收了。
没有回应。
吴邪心跳加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刚才面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双手伸在前面探路。
"有人吗?"他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有些发抖。
依然只有沉默。浓雾不仅吞噬了视线,似乎还隔绝了声音。吴邪甚至不确定自己的喊声能否传出去几米远。
他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强光在雾中形成一道模糊的光柱,毫无穿透力。吴邪关掉电筒,节省电量,改为吹口哨——尖锐的哨音在潮湿的空气中传播得更远。
等待回应的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吴邪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慌。这些年他已经习惯身边总有张起灵,有家人,突然被隔绝在这种绝对的白色孤寂中,童年那些关于迷路和抛弃的恐惧全部涌了上来。
"冷静,吴邪,"他对自己说,"他们一定在附近。"
他决定继续向前走,保持一个方向。张起灵教过他,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人很容易走圆圈,所以他要选定一棵树作为起点,直线前进到下一棵树,如此反复。
摸索着前进了大约十分钟,吴邪的裤子已经被露水打湿,黏在腿上。雾气不仅没散,反而更浓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向下走而不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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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哨响。
吴邪浑身一震,立刻吹哨回应。那声音又响了一次,比刚才近了些。他小心地向声源移动,心跳如鼓。
"有人吗?"他喊道,声音因希望而颤抖。
没有语言回应,但哨声又响起了,这次几乎就在正前方。吴邪加快脚步,然后猛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体。
"啊!"他惊叫一声,向后踉跄,被一双手稳稳扶住。
即使隔着浓雾,即使看不清脸,吴邪也能认出那双手的感觉——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温度略低于常人。
"小哥!"他几乎是扑上去抱住了对方,脸埋在熟悉的肩窝里,呼吸着那股冷冽的气息,"吓死我了"
张起灵紧紧回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抓住他的手腕:"其他人?"
吴邪摇头:"没见到。这雾太奇怪了,突然就"
张起灵点头,从腰间取下短刀,在旁边一棵树上刻了个明显的记号:"我们找。"
两人手拉手在雾中前行,张起灵不时吹响口哨,吴邪则大声呼喊其他人的名字。每隔一段距离,张起灵就会在树上留下记号,防止走回头路。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听到了回应——不是哨声,而是胖子的标志性大嗓门:"有人吗?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声音来自右下方。吴邪和张起灵立刻改变方向,小心地向声源靠近。
"胖子!站着别动!我们来了!"吴邪喊道。
"吴邪?老天有眼!快救我,这有个该死的悬崖!"
随着距离缩短,吴邪终于透过浓雾看到了胖子的轮廓——他站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背后就是陡坡,再往后确实是一处悬崖。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吴邪和张起灵合力把胖子拉回安全区域。
"我哪知道!"胖子拍着胸口,"那雾一起来我就晕头转向,喊也没人应,走啊走就到这鬼地方了!"
张起灵检查了一下胖子的状态,确认没有受伤:"继续找。"
三人结伴后效率高了些。胖子的大嗓门在找人方面是个优势,很快他们就听到了黑眼镜的回应。
"这边!死瞎子你在哪?"胖子喊道。
"你才死胖子!"黑眼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和小花在一起!"
顺着声音,他们在一棵巨大的杉树下找到了黑眼镜和解雨臣。解雨臣正在给黑眼镜的手臂包扎——他在雾中摔了一跤,擦破了皮。
"全员到齐,"吴邪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鬼雾到底怎么回事?"
解雨臣抬头看了看依然浓密的白雾:"不正常。气象学上这种突然形成的浓雾通常需要特定温差和湿度条件,但现在"他看了眼随身携带的小型气象仪,"数据完全不符合。"
"山里有古怪,"张起灵简短地说,"先找地方躲避。"
五人重新集结后,张起灵带着他们向记忆中的一个山洞前进。雾依然浓得惊人,他们不得不手拉手排成一列,防止再次走散。
吴邪走在张起灵身后,紧握着他的手。刚才那种孤独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头,让他不敢松开哪怕一秒。张起灵似乎理解他的不安,手指微微收紧,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山洞比记忆中来得晚——他们走了将近一小时才找到。那是个不大的凹洞,但足够五人暂时栖身。张起灵在洞口生了一堆火,既是驱赶野兽,也是试图对抗雾气。
"食物和水还够吗?"解雨臣问道,检查着每个人的物资。
胖子拍拍他的大背包:"够咱们吃两天的!"
"应该不用那么久,"黑眼镜坐在火堆旁烤手,"这种雾通常太阳一晒就散了。"
"这不是自然雾,"张起灵突然说,眼睛盯着洞外的白色混沌,"有东西。"
四个字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吴邪太熟悉张起灵的这种语气了——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什么东西?"他小声问。
张起灵摇头:"不确定。但雾里有存在。"
这个模糊的回答反而比具体的威胁更令人毛骨悚然。吴邪不自觉地往火堆靠近了些。
"那我们该怎么办?"胖子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
"等待,"解雨臣说,"保持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黑眼镜从包里掏出一副备用的墨镜戴上:"双层防护,以防万一。"
这个小小的玩笑缓解了一些紧张气氛。五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食物和水,轮流讲述自己走散时的经历。胖子的悬崖历险,黑眼镜和解雨臣如何凭声音找到对方,以及吴邪和张起灵奇迹般的重逢。
"说真的,"胖子啃着肉干,"你俩是怎么在那种能见度下找到彼此的?心灵感应?"
吴邪看向张起灵,后者正专注地拨弄火堆,跳动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就是感觉到了,"吴邪轻声说,"我也说不清。"
解雨臣若有所思:"长期共同生活的人确实会发展出独特的沟通方式,包括非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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