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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女人只会跟我犟
    黑影从天而降,沈惜低着头没注意,顾驰渊挡在她面前,挥开瓷杯。

    杯子边沿锋利,他手背划出血口子。

    沈惜放下药碗,鲜血顺着男人手指滴落。

    荣莉气哭了,不顾刚流产身体虚,眼泪哗哗流,

    “你这样不考虑顾氏集团,不考虑我与你父亲辛苦半生的产业。我若多几个孩子,绝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她抹泪,“可惜你父亲在仕途,当年的政策不许要二胎……现在我老了,政策放开……要是知道能怀孕,我绝对求菩萨保佑生下这孩子。”

    哭天抹泪中,完全没注意顾驰渊的伤。

    男人眸色暗沉,任血流,不言语。

    ---刚才那杯子,似乎是故意冲着沈惜去。

    不管荣莉是否怀疑沈惜与顾驰渊的关系,至少现在看,她气性难消。

    最好只是撒撒气,不是针对她。

    这几天,荣莉因为胎儿没了,精神越发紧张。

    自责着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

    她甚至憧憬着,倘若老年得子,不但能升华夫妻感情,还可以多一个让家族壮大的筹码。

    只可惜,现在这些都失去,自己还要面对强势不低头的顾驰渊。

    她越哭越动情,开始细数从顾驰渊出生至今的不容易。

    历历在目,事无巨细。

    顾驰渊听得头疼,“林家的人品,从上到下都是歪的,他们的女儿想做小顾太太?绝对不可能。”

    男人甩门而去,留下荣莉继续抽泣。

    沈惜走过去,拿纸巾擦递给荣莉,“夫人不哭了。伤身体,更伤气血。”

    荣莉灰败着,“要气血也没什么用。”

    “夫人容颜不老,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沈惜捧起药碗,“调养好身体,要孩子,也不是没机会。”

    荣莉喜出望外,“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她端起药,一股脑喝下。

    “我没女儿,没有贴心人,惜儿有时候就像我女儿一样。你就多住些日子,等我养好身体。我看着你,很舒心。”

    沈惜点头,“我可以多回来陪您聊天。”

    话语中,是明显的拒绝---

    她还是想早点离开顾家,远离是非之地。

    沈惜端着药碗出门,留下一室寂静。

    荣莉望着消失的秀丽身影,默默攥了下锦缎绒被。

    ……

    客厅里,顾驰渊坐在沙发上,用纸巾擦血迹。

    纸巾上,一道暗红色,有点扎眼。

    沈惜拎着行李下楼,望见客厅里的男人。

    沾血的纸团扔在茶几上,一旁手机铃声一直响。

    胃药的瓶盖拧开,一片药散落在水杯旁。

    显然忘了吃。

    男人的眼中,几许落寞,苍茫。

    他的注意力在电脑屏幕,血滴在键盘上,才勉强抹几把。

    李嫂不忍心,拿着碘酒和棉签走过来。

    顾驰渊笑了下,“放这儿,我一会儿自己来。”

    他脾气冷,从小就不愿意让人碰。

    李嫂放下东西,摇摇头,看了沈惜一眼。

    沈惜蜷手指,将背包扔在沙发上。

    走过去,拧开碘酒,用棉签蘸了,举在手边。

    顾驰渊视而不见。

    她垂眼,攥住男人坚硬的手腕。

    顾驰渊抿着唇,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你烦不烦?”

    棉签轻轻擦过去,伤口很细,有些深。

    药水碾过,他的手颤了下。

    “要走了?”

    他扫着她的背包。

    已经些许掉色,肩头的线毛毛躁躁。

    他不是没送过名贵的包。

    她却一个都没用过。

    “翻译稿件多,我得忙一阵。”

    “学校最近发生什么事?”

    之前为林家的事,他的精力被占据。

    最近腾出一些,琢磨着沈惜的反常举动。

    大学四年,课业重,是常态,她说想躲清静---

    躲什么清静?

    沈惜帮他贴好创可贴,倒了水,药片放在他掌心。

    顾驰渊接过药,的目光不离她的脸。

    沉稳面色下,眼神是攻击的,强势的。

    似钩子,勾得她筋骨尽断。

    沈惜闷声,不回答。

    顾驰渊把水杯落在桌面,“你只会跟我犟。”

    沈惜审视男人的俊脸。

    如常的俊美无俦,冷冽又强悍。

    应该也不需要吃胃药,看上去恢复得极好。

    沈惜站起身,“夫人若有事,随时电话我。”

    手碰到背包,硬鼓鼓的。

    扯开拉链,拿出一串平安珠,“在永安寺求的,本想年前送给你。”

    她摩挲着珠串,推到顾驰渊面前,“保平安,现在送也不晚。”

    男人勾起珠串,讪笑问,“是你跟何寓去永安寺那一次?”

    沈惜没言语---顾驰渊若想胡搅蛮缠,十张嘴也说不过他。

    她拎起包,走到门口。

    顾驰渊没抬眼,笔记本白亮的屏幕映在他脸上。

    薄凉,散淡。

    细瘦的身影,在光影里,消失在大门。

    “啪嗒”,关门的声音。

    键盘上,男人的手指轻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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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珠串攥在掌心。

    他拿起手机拨电话,“我的日程表,安排一天去南大。”

    ……

    一早醒来,财经新闻上,林氏的股东开始内讧。

    林谦的名字,出现在丑闻热搜:二十岁的小人妻,强迫人家一夜n次。

    他参与赌场非法放贷的事,最终没有曝出来---新闻在发布前,会过滤掉。

    权贵圈的动荡,有些层面不能涉及。

    只“小人妻”这一条,足以让林谦蹲些年头。

    林丽莹制造车祸的事,至今没有一点动静。

    这种事,人证物证都有,主观故意也具备,但没造成严重后果,法律上的定义很模糊。

    那晚如果林丽莹知道顾驰渊也在车里,是万万不敢动邪念的。

    思及此,沈惜后怕,不知是刘大强车技不好,还是因为顾驰渊以身相救。

    当时若没顾驰渊在场,自己也许早成为一座墓碑。

    她从未想过,与他的拉扯,可能会有“致命”的恶果。

    看来坊间那些横死的莺莺燕燕,基本没有“意外”的可能。

    沈惜越想,心中越冷。

    林丽莹制造车祸,若没有顾驰渊发现,是可以永远“逍遥法外”;

    而她,因为刘大强被伤住院,进了警局,又被系里赶出寝室。

    权利与金钱的两端

    是冰火两重天。

    世界是多元的,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而多元的下限,和某种不公平,往往在微若尘埃的人承受。

    可悲的是,大多数人,并没有能力做什么改变。

    世事悲哀,多源于此。

    还不如,活在当下,多一份自在轻松。

    沈惜打开笔记本,对着翻译稿继续干活。

    手机里蹦出一个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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