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些?”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的警察是白当的?”洛云挑眉,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笃定,“人心这点事,见得多了,就明白了——最该被包容的是真心,最该被指责的是恶意。”
是啊,为什么不包容呢?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自己和小兰的爱,干净又真诚,就像外公写的字,笔笔都落在“心”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不起,妈妈,想的太多了,以前变小时,给自己起名叫灰原哀,觉得自己一出生就是个悲哀,爱的人不爱自己,小兰爱自己后又觉得这不对,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如果没有我,小兰会喜欢工藤,可是我知道喜欢不是爱,
命运共同体,我跟新一,后来我发现完全不是,我越来越被边缘化。
姐夫,这我真的不想承认,他才是那个,一直以来,很多的事情纠缠着,很多的刺激纠缠的共同的记忆,每个时空的记忆,都让生痛,因为我觉得小兰是新一的。
洛云看着女儿红着眼眶、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像被软刺轻轻扎了一下。她没有急着打断,只是伸手把洛保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刚从室外回来的微凉温度,却让洛保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傻孩子,哪有什么‘害不害’的。”洛云的声音很轻,却像温水一样裹住洛保的不安,“喜欢和爱从来不是‘该给谁’的固定答案——小兰当年对新一的好感,是少女心事里的星星;可后来她看向你的时候,眼里慢慢盛了月亮,这不是谁抢了谁,是心自己选了更暖的光。”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替洛保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你说自己叫‘灰原哀’的时候觉得悲哀,那是因为那时候你没见过自己笑起来的样子——你给流浪猫喂罐头时会弯眼,帮小兰背书包时会挑眉,连研究解药时皱着眉的样子,都比实验室的白炽灯亮。那些‘悲哀’,从来不是你生来就带的,是组织的阴影,是你逼自己扛的,不是你的错。”
提到“命运共同体”,洛云顿了顿,握住洛保的手:“你和新一都变小过,都藏着秘密,那是你们共过的难,不是绑住彼此的绳。就像我和你爸爸,都研究过药物,可我们也有各自的坚持——他执着于‘让人变好’,我执着于‘让人平安’,这不是‘边缘化’,是你们慢慢长出了不一样的翅膀,能飞向不同的天空而已。”
“至于‘共同记忆’……”洛云想起刚才在门口瞥见的工藤新一,眼底多了几分了然,“新一和小兰有童年的樱花,你和小兰有雨夜的伞、受伤时的绷带、偷偷分吃的草莓蛋糕。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只属于你们的瞬间,才是让人心安的‘共同记忆’,比任何时空里的纠葛都实在。”
她忽然笑了,捏了捏洛保的手心:“你以为你外公当年为什么同意你三舅妈和她同事一起过?因为有次暴雨,你三舅妈为了护着那个同事,把伞全歪到对方身上,自己淋得像落汤鸡,却还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好’,
爱从来不是‘该是谁的’,是‘我愿意为你’
洛保咬着下唇,眼泪还是忍不住掉,却不再是之前的慌乱,更像把憋了很久的委屈慢慢倒出来。洛云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她小时候发烧时那样,一下下,拍得很轻,却很稳。
窗外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屋里很静,只有洛保偶尔的抽气声。过了好一会儿,洛保才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可是……我还是怕,怕以后有人说小兰,说她选了我……”
“怕什么?”洛云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点当年当警察时的笃定,“你三舅妈开刺绣店时,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她直接把绣着‘心之所向’的帕子挂在店门口,后来那些人看到她资助的女生来店里帮忙,反而不好意思再胡说了。真心从来不怕人看,怕的是你自己先把它藏起来。”
她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洛保:“你不是说要带我们见小兰的爸妈吗?等会儿见到毛利先生,你就大大方方说‘我喜欢小兰,想和她好好过’——他要是敢皱眉头,我就跟他说你为小兰试药的事,让他知道,他女儿没选错人。”
洛保捧着温热的杯子,指尖传来的温度慢慢传到心里。她看着妈妈眼里的笑意,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她系鞋带,说“鞋带要系紧,才不容易摔;心要放宽,才不容易疼”。原来从那时候起,妈妈就教过她,该怎么好好爱,好好活。
洛保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刚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笑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她攥着水杯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泛白,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可我怕有一天我会死啊。”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洛云心上,让她瞬间僵住了动作。洛保垂着眼,盯着自己渗血的绷带,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冷,“我经历的那些你们没经历过,你们也没见过——组织的实验室里,解剖台的灯光有多亮,毒药发作时骨头缝里的疼有多钻心,我自己割开动脉时看着血往下淌,脑子里想的不是疼,是‘幸好死的是我,不是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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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眼底是洛云从未见过的荒芜,像被大火烧过的草原,只剩下光秃秃的灰烬:“你们在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只停留在我12岁的记忆里——那时候我们还住在郊区的小房子,爸爸在院子里种向日葵,妈妈你教我认草药,我放学回家还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咖喱香。可你们不知道,14岁那年,我被组织的人堵在放学路上,他们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逼我喝下放了药物的牛奶,说‘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洛云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洛保摇着头打断了。“你们没见过我第一次杀人的样子——不是用刀,是用我自己配的药,看着那个人慢慢倒下去,我吐了整整一个晚上,却还要在第二天笑着跟琴酒说‘药效很好’。你们也没见过,我为了试ab4869的剂量,连续三天没合眼,最后晕在实验室里,醒过来时发现右手无名指已经弯不了了,却还要硬撑着写实验报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疲惫,像走了很久的路,终于撑不住想停下:“你们记忆里的我,是会追着蝴蝶跑、会因为丢了发卡哭鼻子的小丫头,可现在的我,是手上沾过血、胃里装过毒、连睡觉都要攥着手术刀才敢闭眼的洛保。我怕有一天,那些藏在身体里的毒素突然爆发,我连跟小兰说句‘再见’都来不及;我怕我哪天走在路上,突然被组织的人认出来,他们会用我来要挟小兰……”
“我们回去吧,妈妈。”洛保突然站起来,水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里面的水溅出来不少,“不聊了,再聊也没意义。那些过去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我甩不掉,也不敢让小兰看到——她那么干净,不该被我这些脏事弄脏。”
洛云看着女儿仓皇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想伸手拉住洛保,却被对方下意识地躲开了。就在这时,洛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坦然:“还有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已经把身体交给了小兰,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这句话让洛云彻底愣住了,她看着洛保泛红的耳尖,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温柔与不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等洛云开口,洛保已经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有些虚浮,却走得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妈,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怕再待下去,我会以为那些痛苦都是假的。”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撞见了站在走廊里的小兰。小兰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显然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脸上满是担忧。看到洛保出来,她连忙迎上去,伸手想碰洛保的胳膊,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志保,怎么了?刚才我在外面好像听到你在哭……”
洛保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洛云,快速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只是眼眶还有点红。她对着小兰笑了笑,伸手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的慌乱才稍稍压下去一点:“没事,刚刚我和妈妈聊天,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顿了顿,避开小兰的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声音放得很轻:“兰,我们去睡觉吧,累了。”
小兰皱起眉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她伸手摸了摸洛保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烧,却注意到洛保攥着牛奶杯的手在微微发抖。小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语气里的担忧更浓了:“不舒服吗?志保?你的伤口是不是又疼了?还是刚才跟阿姨聊得不愉快?”
洛保摇摇头,把牛奶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伸手拉住小兰的手。小兰的手心很暖,像小太阳一样,让洛保冰凉的指尖慢慢有了温度。她拉着小兰往卧室走,脚步很慢,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从公园到这里,我脑子一直嗡嗡的,想早点躺下,靠着你睡一会儿。”
小兰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心里的担忧虽然没消,却还是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门口的洛云,对着她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安抚,像是在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洛云看着两个女孩相握的手,看着她们并肩走在走廊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收拾刚才打翻的水杯。
进了卧室,洛保先坐在床边,脱掉鞋子,然后靠在床头,把受伤的左臂小心地放在身侧,避免碰到伤口。小兰也跟着坐下,伸手帮洛保把身后的枕头垫高了些,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做完这一切,小兰才在洛保身边躺下,侧着身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志保,”小兰轻声开口,伸手轻轻抚摸洛保的头发,“如果你不想说刚才聊了什么,没关系,但你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不管是以前的事,还是以后的事,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洛保闭上眼睛,感受着小兰指尖的温度,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她往小兰身边挪了挪,把头靠在小兰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兰,我刚才跟妈妈说,我怕有一天我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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