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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5章 微微仰头
    玄关处,长公主微微仰头,看着太子的身影从拐角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太子靠近,停下脚步,犹豫地说:“父皇吩咐您离开京都,去信阳。”

    长公主听完,目光掠过墙壁,仿佛能看到隔间里的景象。

    她既在意自己可能面临的责罚,也对笵贤此行的目的存疑。

    “哼,笵贤莫非是来求情的?”太子低声嘲笑。

    “不,他分明是来害人的!”长公主冷笑回应。

    听到这话,长公主展颜一笑,“哈哈,这倒是意外之喜!我还以为他是来求情的,虚惊一场。”

    笑意敛去后,她凝视墙壁,既然局势明朗,便无需再伪装,正要起身。

    太子上前扶住长公主,她忍痛站稳,稍作休息后平静下来,柔声对太子说:“东西太多,需要收拾一下。”

    太子面露关切,低声劝道:“姑母,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必了。”长公主直视前方,缓缓说道,“圣意难测,难以揣测。”

    ---

    御书房内,庆皇手持弓箭,搭箭上弦,向笵贤说明为何没有将长公主交给刑部。

    “不管怎样,她是长公主,不能这样对待。”

    庆皇低头调试弓箭,缓步走向笵贤,语气平静地说道:“流放信阳已经是相当严厉的惩罚了。”他停住脚步,目光落在笵贤身上,“罪不至死!让开。”

    笵贤明白自己的处境,能有这样的机会解释已属难得,听罢立刻退后一步,为庆皇让出道路。

    他随庆皇来到内书房与环形书阁的连接处,见庆皇停下脚步,他也随之站定。

    庆皇拉弓待发,箭尖直指玄关处的盔甲,笵贤在一旁沉思。

    透过格子窗,他看见长公主与太子携手离去。

    庆皇瞄准的目标究竟是盔甲还是他们?笵贤难以分辨。

    箭矢离弦,瞬息穿透盔甲。

    笵贤还未看清箭路,它已稳扎目标。

    长箭深深嵌入盔甲中心,仅剩箭杆在外。

    笵贤不禁赞叹,庆皇不仅威震泗方,更精擅武技。

    尽管破甲声微弱,仍引得长公主驻足回首。

    她见到庆皇放下弓的动作及盔甲中露出的箭尾。

    这一箭不仅是对盔甲的考验,更是对长公主心理的冲击。

    多年来,她辅佐庆皇,甚至有所牺牲。

    如今却被疑背叛,满心委屈无从诉说。

    外界只知道她将言冰云交给北齐换回肖恩,却不知她背后的故事。

    她究竟为何冒险?庆皇真的不懂吗?虽有私心,但她亦有贡献,难道这些都将被抹去?

    深夜的御书房传来消息,经由隐秘信息网迅速传遍皇宫。

    上层是否知情尚不明朗,但底层的宫女和太监早已心知肚明——长信宫即将有大事发生。

    无论在何处当差都不易,但在京城与偏远的信阳截然不同。

    这关乎体面,也关乎前途,宫女们不得不仔细权衡。

    既为适应,也为亲朋多在此,若有机会,她们更愿留在京城。

    若想改换主人,并非难事,只需送礼疏通即可。

    钱财何来?宫中不乏珍宝,取之即可,无人监督。

    凌婉儿身披月白长袍,立于回廊,遥望寝宫,等待母亲召唤。

    泗周宫女慌乱逃窜,提着包裹疾行,她虽察觉却未加理会。

    知晓情况后,她即刻入宫,定要见面,有话需讲,有疑须问。

    雷雨交加,映亮长信宫内外,凌婉儿下意识紧了紧衣襟。

    许久等待后,她终于见到从灯火通明的寝殿走出的大宫女兰香。

    凌婉儿紧张上前,凝视走近的兰香,眼中充满期待。

    兰香走近稍作犹豫,低声说道:“郡主请回,殿下不愿见您。”

    凌婉儿闻言望向寝殿,抿嘴道:“那我再等等。”

    兰香虽心软,却不得不实言相告:“即便再等,也不会相见。”

    然而凌婉儿似未听见,依旧固执站立,凝视寝宫,纹丝不动。

    兰香叹了口气,微微弯腰后转身离去。

    寝殿内,长公主换上黑裙,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她瞄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兰香,随意问道:“不想离开吗?”

    兰香轻轻点头,略作思忖后提议道:“要不要见见她?”

    长公主垂眸避开视线,默然不语,眉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显然心意未曾动摇。

    忽闻殿外雷鸣震响,混杂着凌婉儿隐约的咳嗽声,长公主的目光终于掠过一丝隐忧。

    兰香同样察觉,回首瞥了眼凌婉儿,又转向长公主,再度劝道:“郡主虽略有恢复,但尚未痊愈,若久立风中,恐令病情加重。”

    长公主静静凝视片刻。

    “若支撑不住,自会离去。”

    兰香却持不同意见:“郡主体质虽弱,却倔强如您,她说不去,就定不会走。”

    听完此言,长公主陷入沉思。

    不久,兰香的身影再现于殿外回廊,温声对凌婉儿道:“进来吧。”

    ……

    殿内,长公主立于火盆旁,将手中一封封信笺投入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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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婉儿行礼毕,仍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务,抬眼轻声道:“那边备有热参茶,饮一杯暖胃。”

    凌婉儿环顾泗周,很快发现左首小桌,桌上正摆放着参茶。

    她起身走向前,揭盖端起,坐在椅上浅啜一口。

    抿了口参茶后,凌婉儿环视泗周,随即朝长公主的背影发问:“宫里侍女都散去了?”

    长公主低声道:“各寻去路,欲另觅主人,留于京中。”

    “此事亦非易事。”

    “总比随我强。”

    见最后一页纸在烈焰中迅速焚尽,长公主唇角微扬。

    宫廷环境险恶,心善者常难以立足,稍有差池便遭排挤。

    对此,凌婉儿提出异议,认为此举不当。

    长公主转头注视她,稍顿后踱至她身边,未在此问题上多加纠缠。

    “依理,此刻不该与你相见,但既已相逢,我有几句话须叮嘱。”

    闻言,凌婉儿低头将参茶搁下,端正坐姿。

    长公主在榻边落座,目光落在凌婉儿身上说道:

    “我已处弱势,你还特意前来探望,岂非自陷更深危境?”

    ……

    落泪模样殊为不雅。

    凌婉儿默默凝视着她,眼眶微红,似在强忍情绪。

    长公主忽而莞尔。

    “论情分,我们堪比母女,勉强说得通。

    今夜之后,就当从未相识,明日亦不必来为我送别。”

    长久静默后,凌婉儿哽咽问道:

    “你是否背叛庆国?”

    长公主目光一凝,久久凝视她,继而移目远方,面无表情答道:

    “事至今日,此问尚有意义否?”

    凌婉儿直言道:

    “若是误会,我可向陛下陈情。”

    长公主闻言再望她,语气稍显惊异:

    “难道我没有把话说明白?”短暂的停顿后,凌婉儿坚持追问。

    “那你究竟有没有背叛庆国?”她的声音透着坚定。

    “有!”长公主这次回答得很快,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怒意。

    “还有其他问题的话,一起问吧。”泪眼朦胧的凌婉儿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你有没有伤害过笵贤?”话音落下,长公主立刻给出回应。

    “也有!”说完这句话,长公主偏过头去。

    “你明明知道,他可是我的未婚夫……”长公主直接打断她,冷笑一声问道:“现在才来质问我吗?”

    凌婉儿深吸一口气,含泪说道:“从小到大,你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以为你有难言之隐,以为长大后会好一些。

    然而,当我被送离皇宫,重病缠身时,你从未踏入皇家别院一步。

    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我常常暗自思量……”

    凌婉儿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哽咽许久才勉强继续:“临终之时,你会不会来见我一面?在我心里,你是否还存有作为父亲的牵挂?”

    女儿的质问深深刺痛了长公主的心,尽管她一向冷漠坚强,此刻也不禁红了眼眶。

    她偏过头,强忍着泪水,多年来的倔强让她不愿认输,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吗,为了家族的利益,我连对笵贤下手都不会犹豫。

    因为你终究只是我的棋子,我从没真正考虑过你的感受!”这话像是一把利剑,直击长公主内心深处,她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即猛地站起来,愤怒至极。

    “我为什么要顾虑你的感受?!”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震动着空气。

    长公主激动地在凌婉儿周围踱步,声音几乎失控:“喜怒哀乐,孤苦悲欢,这些凡人无法逃脱的命运,你以为你能例外?唯有活着,才能体会到这一切!”

    凌婉儿低下头垂泪,任由泪水滑落,打湿衣襟。

    “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长公主语气坚决。

    凌婉儿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转过身背对女儿。

    “你可知道,我做过的事远不止与北齐勾结、背叛国家那么简单?”

    她突然转身,再次大声喊道:“我为何不来找你?为何疏远你?就是为了让你在事情败露时能置身事外!即使我遭遇不幸,至少你能活下来!”

    说罢,长公主的声音已带着明显的颤抖,眼中噙满泪水。

    凌婉儿没有被长公主的坦白打动,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她之前的话语上,随即站起身。

    “你到底还做了什么?”长公主沉默片刻,情绪激动,话语脱口而出。

    这姑娘,说得如此真诚,甚至让自己感动了,可这个孩子却毫无反应。

    到底随了谁呢?

    心难道真如铁石般坚硬?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冷静,甚至察觉到话语中的破绽,实在令人钦佩!

    长公主轻咳一声,迅速收起眼中的泪水,略显慌乱地说道:

    “别再追问了!这些事情你无需知晓!”

    说完,她不再注视她,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地面,慢慢向前行去。

    “以后,走你的路吧,将我视为阻碍,绕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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