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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8章 大会惊变·檀影初显
    青竹沟晒谷场支起的红布横幅被风卷得猎猎响。

    顾沉砚站在竹棚下,军靴碾过两粒被踩碎的包谷粒,目光扫过台下挤成一片的村民——左边第三排穿蓝布衫的老头总摸裤兜,右边扛着锄头的壮小伙耳后有新刮的血痕,都是生面孔。

    "苏知青!"李秀娥从后台探出头,手里攥着团蓝布,"周大队长说你送的灵芹要摆主席台上,赶紧来搭把手。"

    苏檀提着竹篮穿过人群,腕上翡翠镯在晨光里晃了晃。

    竹篮最底下压着个粗瓷瓶,她趁人不注意塞给李秀娥:"婶子,若见着冒黑烟的,往那泼。"

    "这是?"李秀娥捏了捏瓶身,瓶里的水晃出清甜香气。

    "灵泉水。"苏檀压低声音,"沾了能灭火。"

    台上传来周大队长的咳嗽声。

    顾沉砚朝她使了个眼色,拇指点了点别在腰间的哨子——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暗号:有事吹三声。

    苏檀刚退到侧边,就见张德海从后台钻出来。

    他套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拎着个铁皮工具箱,眼睛却总往主席台角落的粮箱瞟。

    "老张头,设备查完了?"顾沉砚迎上去,胳膊肘有意无意挡住去路。

    "查、查完了。"张德海喉结动了动,额头沁出汗珠,"我再去看看扩音器线......"

    他刚抬脚,突然踉跄了半步。

    苏檀攥紧竹篮——她早就在他必经的青石板上喷了灵泉水雾,沾了这水的人,脚步会比平时慢半拍。

    顾沉砚的手已经扣住他后颈。

    几个民兵冲上来,把张德海按在地上搜身:裤兜摸出半盒火柴,工具箱里只有扳手,连块炸药渣都没翻着。

    "砚哥。"苏檀挤到近前,余光瞥见台下两个搬运工正往备用粮箱里塞什么。

    那两人都戴草帽,可左边那个的手背上有道蜈蚣似的疤——和她在仓库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轰!"

    一声闷响惊得麻雀扑棱棱乱飞。

    主席台右侧腾起黑烟,备用粮箱的木板"噼啪"裂开,火星子窜上了红布横幅。

    "水!拿水来!"周大队长大吼,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就往下冲。

    李秀娥早拧开粗瓷瓶,对着浓烟泼过去。

    灵泉水沾到火星的瞬间,火势"嘶"地弱了大半,只剩几缕焦黑的烟飘着。

    两个搬运工见势不妙想跑,被顾沉砚带的民兵一左一右按在地上,裤腰里掉出半块导火索。

    "09号的人?"顾沉砚捏着导火索,眉峰紧拧。

    张德海突然笑了,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

    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袖管里的胶囊,黑色的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赢?

    09号......才刚刚开始。"

    他歪头盯着苏檀,瞳孔逐渐涣散:"檀家欠下的债......终要还......"

    苏檀耳边"嗡"地一响。

    那个总在她梦里出现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沙哑的轻笑:"你终于明白了,对吗?"

    她下意识去摸兜里的玉佩,指尖刚碰到刻着"檀"字的断口,就听见台下发疯似的尖叫。

    "死人了!张德海翻白眼了!"

    顾沉砚蹲下身探鼻息,抬头对民兵喊:"抬去村医那!"

    几个小伙子手忙脚乱抬木板,张德海的裤脚扫过苏檀脚边。

    有什么东西"叮"地掉在她鞋尖——是半块玉佩,和她兜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断口处还沾着新鲜的血。

    晒谷场的广播还在响,周大队长的声音带着颤:"大、大家别慌!

    民兵会......"

    苏檀弯腰捡起玉佩,抬头正撞进顾沉砚的视线。

    他眼里的关切混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跟紧我。"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县武装部的人到了。

    张德海的尸体被抬上板车时,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后腰上暗红的刺青——是朵开得正艳的曼陀罗。

    苏檀攥紧两块玉佩,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

    曼陀罗的香气混着焦糊味钻进鼻腔,她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檀家的玉,是血养的。"

    雨前的闷雷在天边滚过,晒谷场的人还在乱哄哄地议论。

    顾沉砚的手掌覆上她后颈,体温透过粗布衫渗进来:"回屋说。"

    苏檀没动。

    她望着板车消失在村口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曼陀罗刺青、檀家玉佩、09号的债——所有碎片在脑子里炸开,那个声音又响了,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你娘的血,还没凉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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