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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残卷揭秘隐玄机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困灵阵的屏障像块透明的水晶,将她与沈砚隔开,连他玄色衣摆扬起的弧度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农典在胸口烫得厉害,像是要把她的皮肉烧出个洞来——这是它第一次如此急切地传递信息,那些沉睡的农耕秘术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连指尖都泛起淡青色的灵光。

    "小杂种!"邓长老的咆哮震得屏障嗡嗡作响,他脖颈上的藤须被挣断时扯下几片油皮,血珠混着冷汗往下淌,"等老夫破了这阵,先废了你的灵根,再把残卷一张张从你骨头里剜出来!"

    云栖的耳中却只有老桑树新芽抽长的声音。

    她盯着屏障上流转的幽蓝符文,突然想起农典里记载的"青黎纹"——那是上古农神用来沟通草木精魄的契印,每道纹路都该像春溪般流畅,可邓长老布的阵纹她瞳孔微缩,那些符文的关节处竟缠着细小的血线。

    "范师姐。"她转身抓住对方冰凉的手腕,"残卷给我看看。"

    范师姐被她攥得轻颤,却立刻将藏在袖中的残卷展开。

    泛黄的纸页上,果然也浮着同样的青黎纹,只是血线更淡,像被雨水冲淡的墨迹。

    云栖的心跳快了半拍——邓长老的困灵阵,竟在偷偷吞噬灵植的精魄来加固屏障!

    那些血线,是老桑树、野菊、甚至药圃里枯死的灵草在挣扎。

    "他用灵植的命养阵。"她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划过残卷纹路,"但农典说,青黎纹本是草木的脉搏"

    "那我们能"范师姐的声音发颤,却突然顿住。

    屏障外传来金属交鸣,沈砚的执法剑劈在困灵阵上,溅起一串细碎的灵光。

    他的发绳散了半缕,眉峰紧拧成刃:"云栖,退到树后!"

    邓长老趁机拍出一掌,谢护卫立刻从侧面攻来。

    沈砚旋身避开,剑穗扫过谢护卫面门时带起一阵风,直灌进困灵阵里。

    云栖闻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沈砚常用的熏香,混着野菊的甜腥,突然让她想起昨夜他在青灵稻田教她辨认灵虫时的温度。

    "他在拖延时间。"云栖的呼吸突然稳了。

    她望着老桑树新抽的枝条正顺着屏障缝隙攀爬,根须在地下发出细微的响动——这些被她照料了三年的灵植,此刻正将仅存的灵气往她掌心送。"范师姐,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就按着我点的位置摸残卷。"

    范师姐的喉结动了动,攥着残卷的手却不再抖:"好。"

    云栖深吸一口气,将农典贴在残卷上。

    两本书的封皮刚一相触,青黎纹突然泛起金光,像活过来的游鱼。

    她能清晰感觉到农典里的秘术在翻涌,那些被她逐字抄录在田埂上的农谚,此刻正化作细小的光粒,顺着她的指尖钻进残卷纹路里。

    "这是"范师姐的眼睛亮了,"和我在药堂看的古籍不一样,这些纹路在动!"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活的。"云栖的嘴角扬起,"邓长老用灵植的命养阵,可我们能用灵植的'活'破阵。"她屈指在残卷上点了三下,对应屏障上三道最粗的血线,"你跟着我点,用灵力引动纹路。"

    范师姐立刻照做。

    当两人的指尖同时按在第三道血线上时,老桑树的根须突然在地下炸开。

    云栖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脚底窜起——是那些被邓长老吞噬的灵植精魄,正顺着她的经脉往残卷里涌。

    残卷上的金光更盛了,连屏障上的青黎纹都开始扭曲,像被风吹皱的水面。

    "贱人!

    你敢!"邓长老终于察觉不对,他的法诀骤然加快,屏障上的血线疯狂跳动,"谢护卫!

    去把那两个小的"

    "你走不了。"沈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执法剑"嗡"地贯入谢护卫的剑鞘,直接挑飞了对方的武器。

    他的衣摆被灵力掀得猎猎作响,眼底翻涌着云栖从未见过的暗潮,"云栖,我数到三。"

    "一——"

    云栖的指尖沁出冷汗。

    农典和残卷的纹路已经完全重合,金光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屏障,所过之处,血线正在一点点褪去青色。

    老桑树的新芽突然暴长三尺,枝条穿透屏障缝隙,缠住了邓长老的脚踝。

    "二——"

    范师姐突然抓住云栖的手腕,她的掌心烫得惊人:"我能感觉到,这些纹路在要我"她闭眼将灵力全部注入残卷,纸页上的金光"轰"地炸开,连屏障都跟着震颤起来。

    "三!"

    沈砚的执法剑终于劈开了困灵阵的一角。

    云栖只觉眼前一亮,老桑树的枝条猛地一拽,她和范师姐被拉出了屏障。

    邓长老的怒吼还在耳边炸响,但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残卷和农典的纹路此刻完全融合,在纸页最下方,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灵歌"。

    风卷着野菊香扑面而来。

    沈砚的手突然覆上她后颈,带着劫后余生的力道将她往怀里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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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颤,低哑的声音擦过耳畔:"再敢乱跑"

    云栖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

    而在两人身后,老桑树的新芽上,正缓缓绽开一朵从未见过的金色花骨朵。

    老桑树的金花开到第三重时,沈砚的手指还扣在云栖后颈。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领渗进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炭,烫得她耳尖发疼——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这样抱她,玄色衣袍上沾着谢护卫剑刃的血锈味,混着沉水香,倒比平日多了几分人气。

    "伤着没有?"他喉结滚动,尾音发哑,指腹无意识摩挲她后颈的旧疤——那是三年前被杂役房二管事拿火钳烫的。

    云栖能感觉到他灵力在她周身游走,检查每一处经脉,连指尖被残卷划破的小伤口都没放过。

    "沈堂主,邓长老的腿被老桑缠废了。"范师姐的声音从五步外飘来。

    她倚着老桑树干,发簪歪在耳后,却仍把残卷护在胸口,"谢护卫被执法剑挑断了手筋,现在被押去戒律堂了。"

    沈砚这才松开手,退后半步。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突然收了爪的兽:"做得好。"

    云栖低头看掌心的残卷。

    新浮现的"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灵歌"还泛着金光,农典在怀里轻颤,像是在应和。

    她想起昨夜在青灵稻田,沈砚用竹枝在田埂上画的星图:"上古农神的秘术,从来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死物。"原来农典早就暗示过,残卷的秘密要靠活的灵植、活的人去唤醒。

    "得找彭药师。"她攥紧残卷,指节发白,"他在药堂整理古籍二十年,见过的古纹比我种过的灵谷还多。"

    沈砚眉峰微动:"药堂后厅有结界,你进不去。"

    "我有范师姐。"云栖转头看向仍在抚心口顺气的范师姐,"师姐上个月帮药堂抄录《百药图谱》,总该有通行玉牌?"

    范师姐被点到名,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青玉牌——那是药堂堂主亲手赐的,刻着"勤"字。

    她看了眼沈砚冷肃的脸,又看云栖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把玉牌拽下来塞进云栖掌心:"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药堂后厅的檀香比平日更浓。

    彭药师正蹲在木梯上,踮脚够最高层的《九曜丹经》,灰白的发尾扫过泛黄的书脊。

    听见脚步声,他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圆:"云栖?

    你怎么"

    话没说完,云栖已将残卷平铺在他常坐的梨木案上。

    金纹在烛火下流转,像有生命的灵虫。

    彭药师的手指刚碰到纸页边缘,整个人突然抖了抖,老花镜"啪"地掉在案上:"这是青黎纹?!"

    "彭师叔见过?"云栖探身,发顶的木簪蹭过他飘垂的胡须。

    彭药师没答话。

    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个铜铃大小的放大镜,对着残卷纹路一寸寸挪。

    烛火在镜片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都在发亮:"三十年前我在藏经阁抄录《神农手札》残本,见过类似的纹路。"他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亮得惊人,"但手札里说,青黎纹是农神与天地订下的契约,要引灵植精魄入纹,才能唤醒真正的秘术!"

    云栖与沈砚对视一眼。

    她想起困灵阵里老桑树抽芽的响动,想起范师姐注入灵力时残卷炸开的金光——原来他们刚才误打误撞,竟暗合了古契的唤醒之法。

    "看这里。"彭药师用放大镜压住"秋收万灵歌"的"万"字,"这个字的金纹下,藏着另一条暗纹。"他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点朱砂抹在指尖,轻轻按在"万"字中心。

    朱砂遇纸即融,暗纹渐渐显形,是串极小的篆字:"万灵归藏处,青丘有玄田。"

    "青丘?"范师姐凑过来,"是门派秘境里那个终年飘雪的山谷?

    我上个月跟药堂弟子去采药,看见谷口立着块断碑,刻的好像就是'青丘'!"

    沈砚的手指突然扣住案角。

    云栖注意到他腕间的银铃——那是执法堂的信物——正微微发烫。

    他垂眸时,睫毛在"青丘"二字上投下阴影:"秘境青丘的禁制,是掌教亲自布的。"

    彭药师的手突然顿住。

    他盯着暗纹,喉结动了动:"还有更下面的。"他掏出把细如牛毛的银锥,沿着暗纹轻轻挑开纸页。

    最底层的纤维里,竟藏着幅极小的地图,用金线绣着七座山峰,中间的主峰下标着"玄田"二字。

    "这是"云栖的声音发颤。

    农典在怀里烫得厉害,她甚至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那是她抄在田埂上的农谚在共鸣。

    "完整的上古农耕秘术,应该就藏在青丘玄田。"彭药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而这残卷,是钥匙。"

    木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堂主!"是戒律堂的小弟子,喘得说不成句,"掌教掌教说他在演武场等您,还有云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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