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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 直面掌门破危局
    山风裹着追兵的脚步声撞进云栖耳中,她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刚才狂奔时咬破了唇。

    陆沧溟的月白道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片浸了水的雪,将山门前的空地割裂成两半。

    他腰间玉牌上的云纹在动,不是被风吹的,是灵气在内部翻涌,像藏着条随时要窜出来的毒蛇。

    "小友跑累了?"陆沧溟抬手,指尖虚虚点向云栖衣襟,"不妨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声音还是早课时安抚弟子的温软,可云栖看见他瞳孔缩成了针尖——和秘境里那具枯骨胸口插着的半把剑上的纹路,缩成的形状一模一样。

    范师姐的指甲掐进云栖手背,她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从指尖直窜到肩膀。

    彭药师的呼吸擦着她后颈,带着药庐里常有的苦艾味:"那那是掌教真人?"他声音发颤,显然想起了昨日晨会上陆沧溟亲手给外门弟子递参汤的慈祥模样。

    云栖的手心被残页烫出红痕。

    灵田里的灵稻在她意识深处沙沙作响,东边桃枝的震动已经变成急促的摇晃——追兵的脚步声更近了,最多十息就能到。

    她盯着陆沧溟腰间的玉牌,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拇指在玉牌边缘快速摩挲,每一下都恰好按在云纹的缺口处。

    那缺口的位置,和枯骨胸前那半把剑的断口,严丝合缝。

    "掌教真人这是要查夜?"云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

    她往前半步,故意让衣襟下的残页蹭过陆沧溟的视线,"弟子们不过是去后山水潭采些灵藕,您看这"

    "灵藕?"陆沧溟笑了,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后山困仙阵的水潭,连筑基期都走不出去。

    小友昨日还在杂役房扫落叶,今日就能破阵?"他忽然抬步,道袍下摆扫过青石板的声音比剑鸣还利,"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贝?"

    沈砚的冰剑在云栖身侧嗡鸣。

    她余光瞥见他指尖凝出霜花,剑柄上的冰棱正沿着手臂往上爬——这是他动真格的前兆。

    云栖悄悄用鞋尖碰了碰他的靴底,那是他们在秘境里约定的暗号:稳住,别硬来。

    "真人明鉴。"云栖退后半步,故意让自己站在范师姐和彭药师中间,"弟子哪有本事破阵?

    不过是前日在灵田翻土时,捡了片带纹路的残叶"她摸着衣襟,残页的热度突然窜到掌心,"许是这叶子引着我们出了阵?"

    陆沧溟的瞳孔又缩了缩。

    云栖看见他喉结滚动,左手终于停住摩挲玉牌,五指蜷成了拳。

    这细微的变化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急的不是他们逃跑,是怕残页里的秘密被提前解开。

    "拿来我看。"陆沧溟伸来的手在发抖,指尖却稳得像铁钳,"既是杂役捡的,自然该上交给啊!"

    一声脆响惊碎了月光。

    范师姐不知何时捡起块碎石,照着陆沧溟手背砸了过去。

    她眼眶通红,发梢还滴着水:"你骗人!

    前日你说要给阿弟治寒毒,我才把药庐的千年雪参给你!

    结果阿弟的棺材板都凉了!"

    陆沧溟的手背浮出红痕。

    他猛地转头,眼神冷得能冻住山风。

    云栖趁机拽着沈砚往左边跑,同时捏碎了藏在袖中的灵稻壳——那是她用灵田最深处的稻穗磨的,能引动周围十里的草木。

    "追左边!"陆沧溟的喝声撞在山墙上,回音里带着裂帛似的破音。

    果然,他的身影往左边闪了半步,腰间玉牌的灵气翻涌得更急了。

    沈砚的冰剑突然爆发出刺目寒光,朝着左边的古松劈去——松针簌簌坠落,在月光下织成一片银网,将追兵的视线彻底挡住。

    "右边!"云栖低喝,拉着范师姐和彭药师往右侧的竹丛钻。

    竹枝上的露水砸在她后颈,凉得刺骨,可残页的热度却顺着血脉往四肢窜。

    她能听见灵田里的青麻在抽芽,藤蔓在扯断石缝里的树根,甚至连山门外的野菊都在往这边挤——那些被她照顾过的草木,正顺着她的心意,在看不见的地方织一张网。

    陆沧溟的道袍在身后猎猎作响。

    云栖能感觉到他的灵气像张网,正从头顶压下来。

    她咬着牙,将残页按在胸口,忽然想起秘境里那具枯骨手中的半卷农典——上面最后一页画的,是用百种灵草的精气凝雾。

    "沈砚!"她回头,看见他冰剑上的霜花已经漫过肩头,"撑住!"

    沈砚的回应是一道冰墙,从地面拔地而起,将陆沧溟的身影暂时挡在后面。

    云栖趁机摸出怀里的残页,指尖刚触到那道泛着绿光的纹路,忽然闻到一阵清冽的青草香——比灵田里所有作物抽穗时的香气都浓,像有片雾,正从她脚下的泥土里,缓缓漫上来。

    迷雾漫上来的刹那,云栖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那不是普通的雾,是百种灵草的精气在残页纹路里翻涌,带着她灵田里每株作物的气息——青麻抽芽的涩,灵稻扬花的甜,连墙角那丛总被她踢到的野薄荷,都在雾里散着清苦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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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她喉间溢出半声低喘,指尖深深掐进残页边缘。

    农典里那页画着的凝雾图在脑海里翻涌,原来要引动草木精魄,得用自己的血做引子——刚才咬破唇时混着铁锈味咽下去的血,此刻正顺着经脉往指尖涌,把残页上的绿纹染得更亮了。

    沈砚的冰墙在雾里发出细碎的裂响。

    她转头,看见他睫毛上凝着霜花,冰剑的寒光被雾揉成一片淡蓝,像极了秘境寒潭里的月光。"左边!"他突然低喝,冰剑划出的弧光却偏了三寸,精准地劈在左侧老槐的枝桠上。

    断枝砸下的动静惊得雾里传来陆沧溟的怒喝:"追左路!"

    云栖的手指在范师姐掌心快速敲了三下——这是他们昨夜在柴房商量的暗号:三短,往右。

    范师姐立刻拽住彭药师的衣袖,三人跟着她往右侧竹丛挪。

    竹枝上的露水砸在云栖后颈,凉得她打了个寒颤,可残页的热度却烧穿衣襟,在胸口烙出个滚烫的印子。

    "小心脚。"她突然拉住范师姐。

    地面的野蔷薇藤蔓正顺着她的心意疯长,带刺的枝桠在雾里织成网。

    范师姐倒抽一口气,看见脚边原本蔫黄的藤蔓突然绷直,像无数根绿色的弦,正蓄着劲要绊追兵的脚。

    彭药师从药囊里摸出把褐色药粉撒向身后,药粉遇雾即散,空气里浮起若有若无的苦——是他新制的迷神散,专让修者灵力运转滞涩。

    雾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陆沧溟的道袍被蔷薇刺勾住了?

    云栖心跳漏了一拍。

    她曾在灵田见过野蔷薇如何缠住偷食的野兔,此刻那些刺定是扎进了道袍的云纹里,正随着藤蔓的拉扯发出细碎的"嘶啦"声。

    "小友好手段。"陆沧溟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

    云栖的背撞在竹丛后的青石板上——他们已经摸到了山门的门槛。

    雾里传来灵力炸裂的轰鸣,她看见沈砚的冰剑在左侧炸开一片冰花,霜雾裹着碎冰扑过来,刺得她脸颊生疼。

    那是他在替他们挡陆沧溟的攻击。

    "走!"沈砚的声音裹着冰碴子。

    云栖这才发现他的右手腕已经结满白霜,连握剑的手指都泛着青。

    可他的目光依然灼人,像两把淬了冰的刀,牢牢锁着陆沧溟在雾里晃动的身影。

    山门的石狮子就在眼前。

    云栖的指尖触到门环时,突然顿住了。

    空气里有股不对劲的黏滞感,像被谁撒了层无形的网,连雾都在这儿打了个转,迟迟不肯漫出山门。

    她试着往前迈半步,鞋底像被什么东西扯住,每走一寸都要费三分力。

    "怎么回事?"范师姐的声音带着惊惶。

    她的手按在云栖肩头,却被那股阻力弹得缩回:"这这比困仙阵还难缠!"

    彭药师的药囊掉在地上,滚出两颗朱红药丸。

    药丸刚碰到地面就"滋啦"一声,像被什么腐蚀了似的冒起青烟。

    他瞪大眼睛:"是是封禁?

    可山门向来不设外禁的!"

    雾里传来陆沧溟的冷笑:"想跑?

    这山门早被我用'千木锁'封了。"他的声音离得更近了,云栖甚至能听见他道袍上的玉牌在震,"小友不是会引草木吗?

    不妨试试,看这些精魄凝成的雾,能不能破得了我用百种灵木心炼的锁。"

    沈砚的冰剑突然爆发出刺目寒光。

    他挥剑斩向山门,冰刃却在触及那无形屏障的瞬间碎成冰屑,连剑尖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他转头看向云栖,眼尾的霜花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你灵田里那株活了三百年的老槐,根须可曾扎到山门外?"

    云栖猛地抬头。

    她想起昨夜给老槐浇水时,感应到它的根须正顺着地脉往山门外钻——那是她特意引导的,为的是让老槐替她探探山外的灵气。

    此刻她闭目凝神,意识顺着残页的热度往下沉,直沉到灵田最深处。

    老槐的根须在她意识里舒展,像无数条绿色的蛇,正顶开山石,往那道无形的屏障撞去。

    "撑住。"她对沈砚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可沈砚听懂了,他的冰剑重新凝出霜花,这次的寒光里多了丝绿意——是他在引动雾里的草木精魄,和她的老槐根须一起,往那道封禁上撞。

    山门的石狮子突然震颤起来。

    云栖的掌心渗出血,残页的绿纹正顺着她的血管往上爬,在手腕处织成一片青藤状的印记。

    她听见"咔"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是封禁?

    还是她的经脉?

    雾里传来陆沧溟的惊喝:"住手!"可已经晚了。

    云栖的脚尖突然一轻,那股黏滞的阻力散了些。

    她拉着范师姐和彭药师往前冲,沈砚的冰剑在身后划出最后的屏障。

    当他们的影子完全跨过山门石槛时,云栖回头,看见陆沧溟的月白道袍在雾里翻涌,像一片被风撕碎的雪。

    但下一刻,她的呼吸又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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