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明领着江春生和朱文沁穿过院落,向后院的宽大会客厅走去。江春生自然地牵着朱文沁的手,二人跟随郑家明踏入布置雅致的客厅。
客厅宽敞明亮,以若干组沙发为主体的客厅被袁红英打理的一尘不染。
“你们两人随便坐。”郑家明热情地招呼着,走向墙边的食品柜。
江春生和朱文沁在墙边的一排单人沙发中随意选了一组坐下。沙发是米黄色的布艺材质,上面还加铺有易换洗的防尘垫,坐上去柔软舒适。郑家明很快从食品柜里端出一盘瓜子和一盘花生,放在二人中间的小茶几上。
“别客气,吃点小零食。”郑家明笑着说道,又转身端来一盘金黄的桔子,“你们先坐,我去叫大霜下来。”
郑家明离开后,朱文沁好奇地打量着客厅的布置,发现与上次来时有点不一样,她注意到里面多了一个高大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每个空挡里都摆放着小盆景,精巧别致,还配了几个现代陶瓷小动物,院中那些大型盆景相映成趣。
“钱叔叔真是把盆景艺术融入到生活的每个角落了。”朱文沁轻声对江春生说。
江春生顺着朱文沁的目光看去,点头赞同道:“确实,这些小盆景和陶瓷小动物搭配得很巧妙,给这客厅添了不少生机。”
正说着,钱霜在郑家明的陪伴下缓缓走进客厅。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薄绒衣,下身配着黑色长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显得温婉大方。
“江大哥,你们来了。”钱霜笑着走向江春生,语气热络,但转向朱文沁时,笑容淡了几分,只是微微点头意思了一下。
朱文沁并不在意钱霜的态度,她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大霜姐,我把你们上次我们去太平溪时拍的照片,还有底片都送过来了。”
钱霜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翻看。照片是上次她父亲钱正国带大家去长江西陵峡边的太平溪挖树桩时拍摄的,有郑家明和钱霜在太平溪小镇上游玩时的合影以及朱文沁抓拍的两人或单人的照片,也有钱叔立在停靠在江边石头空里的、装着一堆树桩的小船上的照片,还有以葛洲坝水利枢纽为背景的合影。
郑家明凑过来,兴致勃勃地指着其中一张多人合影:“看这张,背景是葛洲坝全景,拍得真好!那天天气也好,江水湛蓝,天空万里无云。”他又指着一张钱队长蹲在地上研究树根的照片,“这张抓拍得太棒了,把钱叔专注的神情都拍下来了。”
钱霜默默地看着照片,脸上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但当翻到一张五人的合影:她父亲钱正国站在中间,一边是她和郑家明,一边是江春生与朱文沁,而且看上去朱文沁和江春生比她和郑家明靠的还紧,表情也比她和郑家明还要亲密,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郑家明察觉到了钱霜的情绪变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送上一个既讨好又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眼神。他知道钱霜原本希望通过揭示江春生与前女友燕子的关系来让朱文沁痛苦,却没料到燕子会突然消失,更没想到她父亲会主动撮合江春生与朱文沁,使二人的关系发展得如此顺利。
“这些照片拍得真不错,特别是这张大家以葛洲坝为背景的合影,每个人笑得都很开心。”郑家明试图缓和气氛,特意拿起那张多人合影点评道,“你看,钱叔笑得最开心,找到心仪的树桩比捡到宝还高兴。”
这时,钱队长修剪完盆景走进客厅,听到郑家明的话,笑着问道:“什么照片让我笑得开心啊?”
江春生起身相迎:“钱叔,是上次我们去太平溪挖树桩时拍的照片,文沁洗出来送来了。”
钱队长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我看看,我看看。”他从钱霜手上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嗯,拍得真不错!这张好,把我和那棵三角梅树桩拍得清清楚楚。”他满意地点头,看向朱文沁,“丫头有心了,还特意洗出来送过来。”
朱文沁微笑道:“应该的,钱叔叔。那次您带我们出行,非常有意义,记录下来也好留作纪念。今后看到这些照片,满满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嗯!丫头说的不错。都别站着了,坐吧!”钱队长招呼大家坐下,自己则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他喝了一口郑家明递上来的茶水,关切地问江春生和朱文沁:“听说你们最近都见了双方父母?没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吧?”
江春生与朱文沁相视一笑,回答道:“谢谢钱叔关心。我已经见过文沁的爸妈了,他们对我很好!支持我们交往。文沁也去我家见了我爸妈,我爸妈对她非常满意。我妈说,哪天有机会的时候要好好感谢您呢。”
钱队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啊,真好!看到你们两个感情发展顺利,我这个月老也算是当得值了。江春生啊!跟你爸妈说,感谢不存在,只要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就行”
“钱叔,感谢是应该的。喝喜酒更不用说,谁都可以不请,唯独您不能不请。”江春生脸色泛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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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钱队长开心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吧?我说你把治江的那个不要了,我跟你介绍一个对象,你袁阿姨还说我乱点鸳鸯谱。家明,大霜,当时你们都在吧。现在怎么样?——哈哈哈!当初我就觉得你们很般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看的既透又准吧。”
钱霜听着父亲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一旁的郑家明也笑着附和:“是啊,春生和文沁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说着,又悄悄捏了捏钱霜的手,示意她说点什么。
钱霜勉强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恭喜你们了。”她能感觉到郑家明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划着圈,那是他们之间表示“放松,别这样”的暗号。她知道郑家明不希望她表现出对这段关系的不满。
钱霜内心确实复杂。她原本只是想利用朱文沁对江春生的好感,让朱文沁在不知道燕子存在的情况下陷入感情旋涡,然后体验爱而不得的痛苦,以此报复朱文沁对她父亲的不尊重。但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预料——燕子突然消失了,江春生恢复了单身,而父亲的撮合让朱文沁和江春生反而成了幸福的一对。
她从心底倒是希望江春生开心高兴,却又希望看见朱文沁难受。现在计划落空,她看着得意地朝她使眼色的郑家明,只能无奈地直翻白眼,吓得郑家明缩了缩脖子,拼命用表情讨好她。
钱队长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正欣慰地看着江春生和朱文沁:“你们俩能走到一起,我真的很高兴。文沁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聪明又体贴;可惜我没有合适的儿子。嘿嘿嘿!江春生踏实能干,年轻有为,今后前程远大。你们相互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
“我们一定会的,钱叔。”江春生郑重地承诺,朱文沁也认真点头,满脸羞红。
钱队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朱文沁:“文沁丫头啊!有个情况我得替江春生跟你说明。他的爹妈已经跟我详细的说了江春生那个前女友燕子的情况。那个燕子可不是江春生进城了,就变心的把她甩了。那个燕子非常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党员了,还是基层团干部,模样嘛!也很漂亮。可惜的是对方的母亲坚决反对,以死相逼要把她嫁给一个部队的军官,结果就让江春生回到了解放前。为这事江春生可是痛苦了几个月。”
朱文沁微笑着点头:“钱叔,我知道春哥之前有过前女友燕子,虽然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不是他的无情,我相信他,也理解他的过去。”
钱霜有些意外地看了朱文沁一眼,她那本还带着一丝怨艾的眼神似乎平静了许多。
钱队长接着说:“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心里有疙瘩。江春生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过去的事他也没办法左右。”江春生感激地看着钱队长:“钱叔,您说得对,我会珍惜现在,和文沁好好走下去。”
这时,郑家明笑着打趣道:“江春生老弟,你可得好好对文沁,不然钱叔和我们可都饶不了你。特别是大霜,文沁可是她的异性妹妹,你要是对文沁不好,她一定会报复你,”说罢,他冲钱霜眨眨眼。
大家都笑了起来,客厅里的气氛愈发融洽。
钱队长笑着看向朱文沁,“文沁啊,以后有空常来家里玩,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朱文沁甜甜一笑,“好的,钱叔叔,我肯定常来。”
这时,袁红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来,吃点水果。”她将水果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看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钱霜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中的那点芥蒂也渐渐消散。她主动拿起一块桔子递给朱文沁,“文沁,吃桔子。”朱文沁接过桔子,笑着说:“谢谢大霜姐。”
唯一的明白人郑家明看着这一幕,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水果,聊着天,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之前那一丝微妙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
话题随后转到了工作上的事。江春生坐直了身子,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钱叔,有件事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你说。”钱队长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前几天,土地局殷股长的儿子殷小川带着本县水泥厂销售科科长王涛到项目部找我,希望能为我们207国道水泥路面工程供应水泥……”江春生一五一十的将那天的情况先钱队长做了如实汇报,最后说:“殷小川说临江水泥厂的水泥质量很好,价格也有优势。”
听完江春生的一番叙述,钱队长沉吟片刻,仿佛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老殷的这个胖小子又想掺和水泥啦?!”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后,认真的说道:“207国道水泥路路面工程的两大管理要素是质量和成本。用本地水泥厂的水泥,在运输成本上肯定有优势,但质量是关键。不仅要过关,还要保持稳定。特别是安定性,这是非常关键的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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