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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想象这是一位‘教育工作者’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人问得随意，沈曼可不能随意。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
“李大夫在整理自己的资料呢，抄录时难免多用了些，您要是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帮忙转达。”
沈曼这锅甩得飞起，按说这事还真怪不到老人家头上去。
沈曼字太丑了，还容易错字，老人家看了两三遍实在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种垃圾货，大多时候都是打回去重写。
一来一回，这事差点就没成。
为了自证，沈曼和李大夫贡献了自己的‘硬笔’书法，言说她只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她字本质上是不丑的。
这一展出不好，给老大夫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他不要书册了，他想要手册。
就那种掌心大小的手掌书。
方便携带！
笔限定，那纸也就限定。
笔和纸都是沈曼指定的，都算是高档货。
于是乎，李大夫为了手册能够完成每次申请的东西是真不便宜。
薛仪能注意到也在所难免。
人管账呢，一看这花销不得了。
“我可无话要你转达，那老家伙可不好得罪，你别多嘴，罢了罢了，咱也不差那点钱，再去买了就是了，大不了我自己拿钱贴补也是可以的。”
咱也不知道薛仪怕李大夫什么，总归他妥协得很快，情愿自己掏钱来补窟窿也不愿去李大夫那哔哔两句。
自那以后，沈曼的某些个时间段就固定下来了。
长辈来叫，沈曼哪能不答应呢，顺便她也从人家这里得到了好处。
“诶，来了。”
以前‘铅笔’和纸得自己买，现在她有地方可以薅羊毛，人家是员工，走的还是公账。
“今日准备了点心，你饿了可以先填点肚子。”
“是么，谢谢李大夫。”
“下次你还要吃什么，尽管说，我让薛仪去给你买。”
此话一出，边上刚出‘教室’的薛仪薛教席脸色不详，他惊奇的瞧了两人一眼。
沈曼矮着身子看了个正着忍不住偷笑。
李大夫不客气可以，她倒是没那个脸。
“您老说笑了，我何时提过意见？别让人误会了。”
“是是，是我看你辛苦。”
两人渐行渐远，薛仪回过味来一声轻哼。
“嘿，这李老头也是找到事做了。”
李大夫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浮山堂小住过，他在浮山堂当领队的时候，咱李大夫还没够得上上医司的门槛呢。
当时老家伙都四十有五了，几十年过去，人脾气是半点没改。
许教席一边站着也是多有欣慰，没想到沈学子还有这番际遇。
“当初我还怕他老人家会看学生不爽利，没想到老人家和学生的关系比我们预期得要好。”
一个曾经有官身的医官，级别比薛仪还要高上些许，无论怎么说这谱子总是要有的。
人愿意屈尊来他们这个学堂当随行大夫，这是院长的本事，他有亲王府做背书。
但如他们这些教席们是万万不敢想说老人家会多么待见他们。
不曾想，他对学生们倒是真的很有耐心。
不只是沈曼，但凡有学生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不辞辛苦亲自上门医治。
按说在王城的时候，哪怕一些皇亲贵胄都没有此等待遇。
“老人家为了一周后的灵区之行也是煞费苦心啊，只是灵区险峻，舟车劳顿，不知道老人家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按说李大夫今年也是八十三岁高龄，去灵区到底是有些勉强的。
薛仪不以为意，多大点事，他们这群老头子没用，届时学堂安排的随行护卫们难不成还不能送一个老大爷上山么。
再说了，他们还有这群学生呢。
“那有什么？过去的时候有护卫，有气界派过来的术师，哪个不行送他上去？”
“至于采摘，且等学生们课业考核结束，剩下的时间尽可空闲，问他看上哪几个顺眼的，拉过去帮他采集一些便也就是了。”
使唤学生这事十分简单，给些绩点就是。
“是极，是这个理。”
许教席笑呵呵的，看着就是一个好说话的性子。
薛仪此时看着许教席这模样，心思骤起，说起来，他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和他说。
只见薛仪故作担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多少是有点欠揍的。
“你还是莫要担心李大夫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嗯？”
许教席双手一摊做不解状，“此话何解？这与我何干啊？”
薛仪假意咳嗽，实则是等着看人笑话。
“上面来新规了，说咱们这些教席知识掌握断层不够深入，所以从这学期开始，咱们这些教席也得深入灵区再学习，深入学习。”
“鉴于咱们是第一次批次，所以本月末也要一起去。”
“诶？”
许教席嘴皮子抖了抖，满脸不可置信。
“竟有此事，我怎地不知啊？”
“我没通知你啊！”
“你个...”
忽地一阵沉默，许教席是有苦难言。
这撕...他是太给他脸了。
忽地他想起什么，许教席捶足顿胸。
“我是说怎么最近怎么总是能看见有人在后山疙瘩窝里压腿，拉伸，原来是为这事，你怎地不早说，哎呀，我也得去压压我这老腿去。”
“哼哼，我都不着急，你着急啥？我还比你大嘞。”
“我能和你比么，你早年还常去灵区耍的，哎，不行了，我要抓紧时间了，到时候可不能让一群孩子看笑话。”
......
李大夫屋子内，沈曼给李大夫写完五张纸，老人家对着日光好生检查完毕后予以采纳。
“这小笔写字字迹清晰且不易磨损，确实是个写字的好物事。”
不仅如此，这眉笔写的字遇水还冲不掉呢。
可燃，不可水洗。
“改日我让薛仪再去填补几只，只是我手指僵硬，不如你手指灵活，如今想换用小笔却也是力所不及了。”
沈曼笑笑没说话。
不过只是一些姿势和巧劲的问题，她觉得只要稍加练习大多数人都应该可以做到。
不过李大夫毕竟年迈，他那年纪比薛仪教席还要大上十几岁。
老人家的筋骨确实要死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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