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骑士明显愣了一下,面罩下传出沉闷的嗤笑:“有趣的玩具。” 他猛地抽回长枪,枪杆上突然浮现出蠕动的黑色纹路,“可惜,终究是凡人的把戏。”
第二枪带着呼啸的阴风刺来,这次光盾应声碎裂。林越借着反震之力旋身避开,金银光芒在掌心凝结成短刃形状。当他的脚尖再次踏上石台时,太极图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环形冲击波以石台为中心扩散开去,冲在最前面的三匹黑马突然人立而起,马鞍上的骑士竟被震得险些坠马。
“千年了,终于有人能引动镇魂石的共鸣。” 巨眼的声音直接在林越脑海中响起,不再是之前的精神冲击,反而带着一丝欣慰,“但这些‘影奴’可不是普通杂兵。”
林越借着光纹的掩护翻滚到石台侧面,短刃劈开一名骑士的劈砍。金属交击的火花溅在沙地上,他突然发现对方的铠甲缝隙里渗出黑雾,那些黑雾落地后竟化作不断蠕动的细小触须。
“他们是被封印的怨念所化。” 巨眼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翻身,“当年我镇压的混沌之力,如今成了别人的武器。”
十二名骑士已将石台团团围住,形成密不透风的黑色圆圈。林越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当第十二柄武器同时挥落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藏经阁看过的古籍插画 —— 那是描绘上古战场的《镇邪图》,画中修士以自身为阵眼,引天地灵气破万邪。
“引气入阵,以身合道……” 林越舌尖尝到血腥味,左臂已被骑士的战斧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奇异的是,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色流光,“原来如此……”
他突然收刀而立,任由三柄武器同时刺向胸口。就在金属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太极图的光芒沿着沙面暴涨,十二名骑士脚下同时出现相同的光纹。他们的动作骤然迟滞,铠甲下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
“这是…… 镇魂阵的反制?” 为首的骑士第一次露出惊疑,面罩下的猩红瞳孔剧烈收缩,“不可能!你怎么会……”
林越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巨眼正在透过石台传递某种记忆碎片 —— 残破的城墙,燃烧的宫殿,还有无数戴着相同铠甲的士兵自相残杀的画面。那些士兵的脖颈后都有黑色印记,与眼前的骑士团如出一辙。
“他们是被操控的傀儡。” 林越的声音带着共鸣的震颤,金银双色在他眼中流转,“而操控他们的,是藏在你们背后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突然侧身避开身后袭来的暗箭。原本空无一人的西侧沙丘后,竟站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身影,手中长弓还在微微震颤。那支箭矢落地后并未熄灭,反而化作黑色火焰,将周围的黄沙烧成琉璃状的硬块。
“影主大人的眼线,果然无处不在。” 巨眼的声音变得凝重,“那是‘蚀骨箭’,沾之即死。”
林越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玉佩,此刻正贴在胸口发烫。他反手抽出玉佩掷向火焰,玉石接触黑火的瞬间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火焰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退去,在沙地上留下蜿蜒的焦痕。
“苍龙玉……” 为首的骑士突然发出嗬嗬的怪响,铠甲缝隙里渗出的黑雾变得浓稠,“原来你是……”
他的话语被突然爆发的金光打断。林越体内的金银光芒终于完全融合,在背后形成巨大的光翼形状,每一根羽毛都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当光翼扇动时,十二名骑士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的铠甲正在寸寸龟裂,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肉块。
“镇魂石的力量需要祭品。” 巨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影奴是混沌之力的载体,正好用来唤醒沉睡的守护者。”
林越突然明白那些黑色纹路的作用 —— 它们不是单纯的装饰,而是吸收负面能量的阵眼。他脚尖在石台上重重一点,太极图的光纹突然旋转方向,十二名骑士脚下的沙面开始塌陷,露出下面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层。
“不 ——!” 为首的骑士终于失态地咆哮,他试图调转马头逃离,却发现马蹄已被光纹牢牢锁住。当第一缕蓝光缠上他的脚踝时,铠甲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里面根本没有骨骼的黑雾躯体。
林越展开光翼悬浮在石台上方,看着那些骑士在蓝光中痛苦挣扎。他注意到每当有黑雾消散,远处的沙丘就会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最东侧的沙丘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白骨,那些骨骼的形状既像人类,又带着某种爬行生物的特征。
“那是千年前战死的守陵人。” 巨眼的声音带着缅怀,“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西漠的第一道防线。”
随着最后一名骑士化作飘散的黑烟,石台周围突然升起十二根石柱,每根柱顶都蹲着栩栩如生的石兽雕像。林越认出其中有青龙、白虎等神兽,也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它们的眼睛都由之前那种幽蓝晶体构成,此刻正齐齐转向西侧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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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更加庞大的黑影。那不是骑士团的规模,而是如同乌云般遮蔽天空的军团,隐约能看到旗帜上绣着倒悬的骷髅与交错的骨杖。
“影主终于要亲自来了。” 巨眼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千二百年。”
林越落在重新平静下来的石台上,发现太极图的纹路已经变成金色。他的手掌按上去时,不再感到灼烫,而是如同触摸温润的古玉。沙面下传来规律的心跳声,与他自己的脉搏渐渐同步。
“告诉我真相。” 林越望着不断逼近的黑影军团,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脉的嗡鸣突然变得舒缓,仿佛在酝酿一个漫长的故事。巨眼的影像在林越面前缓缓凝聚,这次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清晰的人形 —— 那是个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手中握着半块断裂的玉简。
“我是玄清观最后一任观主,清虚。” 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千年前,我们发现混沌之力可以被人为引导,就联合西漠诸国建立了镇魂阵。但影主,也就是当时的西漠王,却想独占这种力量……”
影像随之一变,出现了惨烈的战争场面。身着道袍的修士与铠甲士兵在沙海中激战,天空裂开巨大的口子,黑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倾泻而下。清虚观主手持玉简试图修补裂缝,却被身后袭来的长剑刺穿胸膛,而握剑者正是面带狞笑的西漠王。
“他夺走了另一半玉简,用百万生魂喂养混沌之力。” 清虚的影像开始变得透明,“我拼死发动镇魂阵,将他与混沌之力一同封印在西漠深处。但我知道他早晚会破封,所以留下了血脉传承的钥匙 —— 也就是你,林越。”
林越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语:“我们林家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踏入西漠。” 原来不是禁令,而是守护。他锁骨处的光轮突然加速旋转,与石台上的太极图形成完美的共振。
远方的黑影军团已经能看清细节 —— 那根本不是活物,而是由骨头、金属和黑雾拼凑成的怪物,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个身披黑色王袍的身影,手中高举的半块玉简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在召唤混沌之门。” 清虚的影像彻底化作光点融入林越体内,“用你的血脉,激活镇魂阵的最后一重封印!”
林越感到体内涌起前所未有的力量,金银双色的光芒沿着十二根石柱蔓延而上,石兽雕像的眼睛同时亮起,在天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光幕。当黑色王袍者的目光穿透光幕与他对视时,林越清晰地看到对方面罩下的脸 —— 那正是与清虚观主影像中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充满了扭曲的疯狂。
“林家的余孽!” 王袍者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千年前没能斩草除根,今日便让你与这西漠一同化为虚无!”
他高举的玉简突然炸裂,黑色能量形成的巨手从沙海中猛地升起,抓向石台中央的林越。但就在触碰到光幕的瞬间,巨手突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如同滚油遇到冷水般迅速消融。
林越背后的光翼完全展开,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是消灭谁,而是完成清虚未竟的事业 —— 用血脉中的纯净力量净化被污染的混沌之力。当他纵身跃向那道黑色能量洪流时,十二根石柱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组成完整的镇魂阵图,将他与王袍者一同笼罩其中。
沙海在剧烈颤抖,沉睡的守护者遗骸纷纷站起,组成坚不可摧的防线,抵挡着源源不断的怪物军团。林越在能量洪流中穿梭,金银光芒所过之处,黑色雾气纷纷化作洁白的光点,如同沙海中突然绽放的星辰。
王袍者发出不甘的咆哮,他的身体在净化中不断消融,露出里面那枚被混沌之力侵蚀的玉简残片。林越伸手握住残片的刹那,两半玉简突然自动贴合,发出贯通天地的清鸣。
当最后一缕黑色能量被净化时,天空的裂缝开始愈合,沙海中的怪物军团如同潮水般退去。林越落在恢复平静的石台上,手中握着完整的镇魂玉简,十二根石柱缓缓沉入地下,只留下太极图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低头看向掌心,玉简上的文字正在缓缓流动,最终化作一行清晰的字迹:“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远方的地平线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 是那些曾经追捕他的玄清观弟子,此刻却纷纷跪倒在地,对着石台的方向行叩拜之礼。林越知道,这场改变世界命运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西漠的风沙依旧吹拂,却不再带着死亡的气息。林越将玉简收入怀中,转身望向东方,那里有他需要守护的家园,也有等待被揭晓的更多秘密。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真正掌握了自己命运的执棋者。
林越站在石台上,西漠的风拂过他的发梢,带着一丝清爽。他望着那些跪倒在地的玄清观弟子,眉头微蹙。曾经,这些人对他穷追不舍,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如今却行此大礼,这转变来得太过突然,让他心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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