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爷爷做的木头手枪,我们都喜欢。”苏茉浅把水杯往前递了递,“爷爷,喝口水吧。”
顾首长不想辜负孩子的一片心意,他手指微颤地接过水杯,顺势喝了几口。
本想把水杯放下,但在浅丫头期待的眼神下,一口气喝完了。
顾首长喝完水,觉得心口没那么疼了,憋在心口的那口浊气好像也散了,他还以为自己缓过那口气来了,现在又见到乖巧懂事的浅丫头,心情自然舒畅了不少,其他的也没多想,他把水杯放下,瞥了眼还站在那里较劲的两人,语气不悦道:
“小张,不用拦着她,你让她上楼去收拾行李吧,一会你把她送回京市,以后老头子我全当没有这个孙女了~”
顾首长不想管了,既然这孩子撞了南墙都不回头,他们也没办法了,不管她以后过成啥样,那也是她自找的。
他们做长辈的已经尽力了。
顾雨桐一听可以走了,满眼狂喜。
原本黯淡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无比精神。
顾首长看见孙女这个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心累地闭上了眼睛。
苏茉浅一直观察着顾雨桐,见她如此,眉头蹙了又蹙,也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顾雨桐的欢喜是真,如果不是她懂医毒,她也看不出藏在欢喜中的诡异,那种怪异的欢喜,就像是久旱遇甘雨,沙漠遇绿洲。现在的顾雨桐,更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她这副模样像极了一旦长时间离开丈夫,就会死一样。
顾雨桐前两天见到他们时还算客气有礼,这才几天不见,整个人暴躁易怒不说,还一副立即见到丈夫的急迫感。
关于顾雨桐的事情,她这几天也从李奶奶那里旁敲侧击地问出来了。
她听完后,就觉得不正常,她还想探探顾雨桐的脉相,证实自己的想法,可是顾雨桐自从来到家属院后,连房门都很少出来,她想摸摸脉相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顾雨桐连双胞胎儿女也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地跑去楼上收拾行李,那急切的心情,让顾首长与李勤务员看的心寒。
顾首长吩咐警卫员小张去他房间取孩子们的玩具枪,家里的糟心事,别吓到浅丫头他们了。
苏茉浅见小张去楼上取东西了,她看了眼闭着眼睛生闷气的顾爷爷,又见李奶奶拿着暖壶去灶房盛水了,她给顾爷爷说了句,她去看看桐桐阿姨,随后也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此时守在门外的周贺然与小四,正在教育两个双胞胎呢。
小四把两个双胞胎教育得痛哭流涕,两人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用力捂着小嘴,呜呜咽咽地抽泣着。
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
教育人是小四的拿手活,此时他背着小手,小脸严肃地站在双胞胎欢欢与乐乐面前。
欢欢与乐乐贴着墙根,站的笔直,除了一手捂着小嘴,一手不停擦眼泪的双手外,连眼珠子都不敢错地盯着小四看,唯恐动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哥哥,不仅把他们送去喂野狗吃,还把他们的眼珠子抠下来,抠完眼珠子,还要把他们吊起来使劲打,直到打死为止......
呜呜呜,太吓人了,他们想要妈妈。
小四的教育还没停止,看着鼻涕冒泡的乐乐,训斥道:“我问你,刚才你叫谁坏老头呢,又说谁是大坏蛋呢?”
乐乐瘪着嘴,不敢说话。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战友爷爷!”小四的语气突然很凶,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是战友吗?!”
乐乐眼神惊恐地慌忙摇头,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小四见两个小笨蛋连这个也不知道,思考了片刻,用他们听得懂的话给笨蛋们解释道:“战友的意思就是,你骂了战友爷爷,就等于骂了我!我再问你一遍,谁是坏人?”
乐乐瘪着嘴,抽噎的声音从小手底下传出来:“我是,我是坏人,我是坏老头,我也是大坏蛋......”
小四扔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他抬着下巴,冷哼一声,命令道:“一会要给我的战友爷爷道歉。知不知道辱骂老人是要关禁闭的,严重的......还要吃枪子呢,那可是一枪就能爆了你们的脑袋!”
小四说完,还在乐乐的脑门上比划了比划。
乐乐吓的瞬间尿了裤子,憋不住地就要大哭出来,此时他心中还有个大大的困惑,他奶奶不是说,他们是首长家的外孙,没人敢欺负吗?为什么在这里,还有小哥哥敢欺负他们!
“别哭!再哭现在就崩了你!”小四语气非常严厉地吓唬道,把他爸爸平时训斥他的冷脸模样,全都用在了双胞胎身上。
周贺然虽然没说几句话,但他一直站在小四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四教训人。
此时来到楼上的苏茉浅,正好碰到小张叔叔,小张还以为浅浅是来拿木头手枪玩具的,他便把玩具交给了浅浅,然后忙着下楼去准备车了,刚才首长说过,一会他还得把顾同志送回京市呢。
苏茉浅从小张手里接过了三把木头手枪,装进口袋里,裤子的两个口袋瞬间鼓鼓囊囊的,一边口袋塞了一个,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顾爷爷把木头手枪打磨的很光滑,做工这么精致的木头手枪,顾爷爷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
苏茉浅把木头手枪收好后,抬脚去了房门大敞的顾雨桐那里。
或许顾雨桐的心情太急切了,她自己和孩子的行李收拾的飞快。
苏茉浅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顾雨桐已经收拾完利索,正要背着行李包出门呢。
当看见门口站着的苏茉浅时,微微一愣,但没有说话,她想绕过门口的孩子走出房间。
苏茉浅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微仰着小脑袋,问道:“桐桐阿姨,你真的要走了吗?”
“是,我得带着孩子尽快回去,孩子们也想爸爸了。”或许是顾雨桐情绪好了,也有心思跟眼前的孩子解释一句。
“桐桐阿姨,孩子们想爸爸了?那你想他了吗?”
提到丈夫,顾雨桐脸上露出个幸福的微笑,轻声道:“你个小孩子现在什么还不懂,哪里有丈夫不对妻子好的?我们可是一家人。”
“是吗?”苏茉浅摸着脉相,眼底闪过讥讽,她拉着顾雨桐的手问道:“桐桐阿姨,你看爷爷给我做的手枪好看吗?”
顾雨桐的神情有些不耐,这个孩子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不就是一把破手枪,有什么好炫耀的。她看着眼前晃动的木头手枪就来气,爷爷只做了三个玩具手枪,压根没有欢欢与乐乐的份。
爷爷也太偏心了。
不过,她即将离开这里,这些小事她都不愿意跟爷爷计较了。
顾雨桐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小手拽着,脚步也不听话地来到了床边。
苏茉浅瞥见桌子上躺着一个小药包,用白色纸袋包的方正,看清上面的字迹时,眼底闪过了然,果然是靠药物才能入睡,她在顾雨桐的耳边暗示性地问了句:
“桐桐阿姨,你桌子上的药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顾雨桐等坐在床沿时,昏昏沉沉的脑袋还在想那颗药的事,那颗利于睡眠的药,她之前好像吃过了?还是没吃过。
还在纠结有没有吃药的问题时,顾雨桐渐渐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茉浅见顾雨桐已经彻底被迷晕过去,她再次把了一次脉。
这次确信了,桐桐阿姨被人下毒了,这种毒药名为‘蚀骨爱’,可以称的上是邪毒,在这毒药中只要掺了男人的几滴鲜血,燃烧上一小撮头发,中了毒的女子就会将对方视为一生挚爱,永不分离。
她们对男人的喜爱更是深入骨髓,哪怕是抛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成全对方。
在女人眼中,心中的挚爱是受不得半点委屈。
男人哪怕付出一点点的反馈,中毒的女人就会感动到流泪。
反之,如果女人给男人下了这种毒药,那听话的就变成男人。
这种毒异常难解,制作这种毒的人又毒术高深,除了制毒本人外,几乎没有人能解得了此毒。
苏茉浅虽然对这种邪毒不屑一顾,但在这个年代,它的存在就是个祸害。
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这种毒药制作起来异常复杂,价格肯定非常昂贵,桐桐阿姨的夫家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