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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格格,你醒了!
    雍亲王府。

    李院判请脉走后,书房内重新归于寂静,只余下淡淡的药香和书房特有的墨香。

    胤禛挥退了所有下人,罕见的站在梳妆台前,对着打磨光亮的西洋镜擦看脸上的情况。

    镜中清晰地映出他左脸颊上那比昨晚更为红肿掌印,此时,上面涂抹着杏黄色膏药,再加上风寒的潮红。

    他的脸仿佛成了被污染的调色盘!

    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那掌印,尽管动作轻柔,但还是能感觉到隐隐的痛感和热度。

    胤禛瞬间脸色越发阴沉,眸中的寒冰凝结,透露出丝丝寒意。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但那捏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然而!

    目光下移,落到唇上那两撇精心修剪的八字胡上,他骤然又想起姜氏那嫌弃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小胡子……太碍眼了!

    剃掉剃掉!

    可惜了……”

    “哼!”

    胤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心中怒气更盛。

    无知村妇!

    她懂什么!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进来,一抬眼就看到自家主子爷正对着镜子,周身寒气渐浓。

    那冷气仿佛窜到他脖颈一样,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脚步放轻,呼吸放慢。

    不过,他也理解自家主子爷的心情,换他也这样。

    天知道为了遮掩这个该死的巴掌印,主子爷昨夜遭了多大的罪!

    这都快入冬了,夜里寒气多重?

    主子爷竟是硬生生在冰冷的浴桶里泡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直到把自个儿折腾出风寒来才作罢!

    还有,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来诊脉时,主子爷躺在床上,只从床幔后伸出一只手诊脉……

    那情形,别说主子爷了,就是他一个阉人都觉得憋屈!

    要知道,这躲在帷幔里看病,通常是后宫嫔妃或宗室女眷为了避嫌才有的举动,主子爷可是大清皇四子,雍亲王!

    实在是……

    不过好在,李院判也只是愣了下!

    能在太医院坐到院判位里置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李太医愣怔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一丝异色未露,认真诊脉。

    只说风寒入体,需静养,其他一概没问。

    “王主子爷,药煎好了,您趁热服下吧。”苏培盛将药碗轻轻放在书案上。

    胤禛收回盯着镜子的冰冷目光,走到书案前,端起药碗,眉头都未皱一下,便将那苦得吓人的汤药一饮而尽。

    刚放下药碗,就听外面传来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声:“爷,李侧福晋求见,说是炖了人参鸡汤给您补身子……”

    胤禛此刻心烦意乱,脸上还带着伤,哪里想见后院女人,他不耐烦地一挥手:“苏培盛!”

    “嗻。”

    苏培盛早已料到是这结果,连忙应声出去应付。

    接下来,后院的女眷也陆陆续续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无一例外,全被苏培盛客客气气却又态度坚决地挡了回去。

    苏培盛心想,因为那祖宗,主子爷这会最不想见的就是女人,这些人还凑上来。

    若是以前,说不定还真能得主子爷几分怜惜,如今,媚眼抛给瞎子看罢!

    处理完这些,苏培盛立马回到书房等候吩咐。

    而胤禛沉默片刻翻看这奏折,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静心斋那边,可有送什么过来?”

    苏培盛:“……”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觑着胤禛的脸色,满脸为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回主子爷,奴才……奴才方才问过了!

    静心斋那边……姜格格似乎……还未起身……”

    话音刚落下,苏培盛就觉得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突然,苏培盛灵光一闪,静心斋没送东西来,但三阿哥送了呀!

    苏培盛赶紧找补:

    “不过!

    三阿哥今日一早来过前院读书时,得知爷病了,很是担心。

    他让奴才把这个荷包转交给王爷,说是给爷的。”

    听到是弘晙,胤禛冰冷的神色稍缓,接过那个针脚歪歪扭扭的荷包。

    一看到那针脚,他就知道这个荷包是姜氏的手艺,和她上次给弘晙做的那个漏毛垫子一模一样。

    胤禛一脸嫌弃的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几颗饴糖,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胤禛把那几颗糖倒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才慢慢展开那张纸。

    一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胤禛就笑了出来。

    苏培盛不禁也有些好奇,三阿哥到底写了什么,让主子脸色都变了。

    他伸头凑过来一看,然后愣住了!

    那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不说,还夹杂着一些画,他一时没看懂。

    胤禛却意外的看懂了!

    弘晙写的是:阿玛,吃糖心情好,吃糖脸不痛。他额娘打他屁股时,他吃糖就屁股不疼。

    这是把他当孩子哄呢!

    想着弘晙写这些字时认真的小模样,胤禛紧绷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眼中的冷意快速消散。

    这小家伙……

    苏培盛见胤禛脸色由阴转晴,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趁机劝道:

    “爷,您一夜未得好眠,又染了风寒,不如去榻上歇息片刻?

    这些公务,晚些再看也不迟。”

    胤禛收敛笑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多嘴。”

    重新坐回书案后,拿起今天的邸报,他虽然不上朝,但发生什么事,他却是要知道的。

    只是处理公务时,眼睛总会不经意的扫过那个针脚粗糙的荷包上。

    苏培盛这个有眼力见的,方才胤禛嫌弃的神色,他怎么会没注意到,立马上前,“奴才这就拿去处理了!”

    胤禛脸色瞬间又变了!

    苏培盛:.......难道不扔?

    苏培盛话头立转,有些谄媚道:“看奴才这脑子,这是三阿哥给爷送的东西,怎么能处理了呢!

    奴才这就把它收起来。”

    苏培盛说着小心观察着胤禛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应,就知道是猜对了!

    等离开胤禛的视线,不由得摸摸额头上没有的虚汗!

    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正院

    “福晋,前院传来话,主子爷吩咐了,这几日静养,谁也不见。

    方才,后院那几位送去的补汤药材,全被苏公公原样退了回去。”

    苏嬷嬷说着,脸上却带着笑,“唯独咱们正院送去的冰糖燕窝羹和小菜,主子爷收下了。”

    乌拉那拉氏没有说话,无论如何,她是四福晋,四爷都会给她几分脸面。

    只是,四爷这次风寒,她觉得有些奇怪!

    乌拉那拉氏微微蹙起了眉头,四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公务大过天。

    以往便是感染风寒,也从未告过假,最多就是用药撑着,更不曾这般拒不见人,上次拒不见人是......”

    乌拉那拉氏想起姜氏!

    四爷上次受伤,按姜氏所说,那些伤已及四爷当时的状态有些难以启齿,伤的地方不好见人,所以拒而不见!

    那这次.......!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身子骤然坐直,手上的茶盏用力的磕在桌上,发出“咚”的声音!

    苏嬷嬷被她忽然动作吓一跳,“福晋,可是茶水烫了!”

    乌拉那拉氏摆摆手,拉住苏嬷嬷的手问道:

    “嬷嬷,昨日爷是几时回前院的?

    还有,昨日我们不在府里,静心斋……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乌拉那拉氏这一提醒,苏嬷嬷这才想起一事,连忙道:

    “静心斋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昨日福晋和大阿哥安置后,老奴去库房对账,听库房的小太监嘀咕!

    说就在主子们刚回府那个时辰,静心斋的两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来找梯子,说是姜格格的鸡毛毽子掉房顶上去了。

    想来,静心斋误了接人的时辰,和这有关!”

    “梯子?”乌拉那拉氏挑眉。

    “还有,”

    苏嬷嬷继续道,“今早天刚亮,静心斋又派人来找负责修缮的管事,说是院里的地砖裂了几块,让去瞧瞧要不要换。”

    “地砖裂了?”

    乌拉那拉氏惊呼一声,瞬间想到了姜氏那非人的能力!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莫非,四爷不是生病,而是被姜氏伤到了?

    而且伤在了脸上这类无法遮掩的地方?

    所以他才需要告假,才需要拒不见人?!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毕竟姜氏的能力,随便点误伤,对别人来说都是重伤!

    乌拉那拉氏沉吟片刻,觉得还是要了解清楚,她作为福晋,若是府里的事脱离了掌控,这可不好!

    “嬷嬷,你立刻去打听一下,昨日我们回府后,静心斋到底发生了何事?

    记住,要隐秘些。”

    苏嬷嬷领命而去。

    大约一炷香后,她回来了,只是面色有些古怪:

    “福晋,关于静心斋的事,主子爷下了禁口令,问不出什么。

    不过……老奴从一个粗使婆子那旁敲侧击得知。

    昨日傍晚,静心斋那边确实有些喧闹,好像……好像是姜格格喝醉了酒,闹出的动静不小……

    还有,静心斋伺候的人,全部被打了板子!”

    “喝醉了酒……”

    乌拉那拉氏喃喃道,心中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

    猜了大概得乌拉那拉氏又是震惊又是无语!

    这姜氏……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心里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四爷到底伤哪了!

    苏嬷嬷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心中的猜测,重新去沏了杯茶!

    只是刚把茶放好,就听到乌拉那拉氏一道奇怪的吩咐!

    “嬷嬷,你记住了,以后府中大小宴席,但凡姜格格列席,除非爷特许,否则一律不得给她上酒。

    尤其是送到静心斋的份例,酒水都免了。”

    苏嬷嬷一愣,虽不解其深意,但还是恭敬应下:“是,老奴记下了。”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不再多言。

    静心斋。

    日上三竿,事件的主角姜瑶才捂着头,痛苦地从宿醉中醒来。

    “嘶……头好痛……”

    她揉着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乏力!

    昨天她没喝多少酒,三杯还是四杯,反正不到五杯!

    脑海中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袭来!

    姜瑶知道,她昨天肯定又醉了!

    也不知道她昨天又干了那些壮举了。

    反正,据她三姐说,她喝醉之后,就喜欢唱唱跳跳的,也没啥!

    唯一有问题的是,她跳舞时,还喜欢拉着别人或是东西一起跳!

    闹得最大的那次,她是把猪圈里的猪,拴起来和她一起跳舞,导致家里好几头猪,腿直接断了!

    或是拉着家里人,举高高、转圈圈!

    唯一不变的节目是上房顶或是爬树上唱歌!

    根据家里人拼凑,反正唱的都是上辈子,记住的一些歌的高潮部分,唯一一首全记住的是歌唱云省的歌。

    “格格,您醒了?”

    守在外间的严嬷嬷听到动静,连忙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脸上带着关心。

    姜瑶赶忙伸手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了大半,才感觉嗓子舒服了些。

    她看着严嬷嬷那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嬷嬷……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她试探着问,只是问出来,那变得完全不像样的嗓子,一时都愣住了!

    她昨晚到底唱了多少歌!

    这破锣嗓子,还不如安小鸟那坏了的嗓子。

    这酒真是喝不得啊!

    看严嬷嬷一脸的憔悴,看来她这次把一群原始古人,还是最讲规矩的一群人,吓得不清啊!

    严嬷嬷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心里纠结许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犹豫道:

    “格格!

    您……您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太吓人了!

    您昨晚……您爬上了房顶啊!”

    爬屋顶?!

    还好常规操作,被严嬷嬷吓得提起来的心,瞬间放松下来。

    她还以为在陌生的环境,她干了更出格的事呢!

    只是,她真没想多喝!

    谁知道,这雍亲王府的好酒不是民间她们喝的那种能比的,度数高上不少,她心情好,一时没有注意,就醉了!

    下次,她就喝两杯尝尝味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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