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准备把这些小毛贼押入县衙,想到她走一步,小姑娘走一步。
阿锦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着急赶路吗?跟着我干什么?”
夏荷不安地搅动着手指。
“我……我害怕……”
“闭上眼,不准偷看。”
看到小姑娘乖乖闭眼,阿锦才画了一张瞬间转移符,把这些小毛贼转移到县衙,如此一来,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小姑娘闭上眼睛,但是嘴巴不老实,一直不停地嘟囔。
“喂,你是不是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呀,好姐姐,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害怕。”
“姐姐,我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是内心是很柔软的。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什么活都会干,洗衣做饭烧水,我都可以的。”
“好姐姐,你说句话呀,你到底还在不在呀?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睁开眼睛啊?”
阿锦第一次见这么话唠的人。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姑娘好奇地打量四周,“那些坏蛋呢?”
“自己去找官府了。”阿锦抬脚就走。
小姑娘一个人背着包裹在后面大喊:“好姐姐,你等等我嘛。”
小姑娘像一只小麻雀一样,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
“我叫夏荷,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老家以前记不清了,只记得是闹了蝗灾才来到这里的。”
“我们夫人可好了,她见我在街上乞讨,是就把我带进了府,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她对我恩重如山,就像娘亲对女儿那样。”
“我那时候还没有她的腰高呢,瘦瘦小小的,但是我那个时候已经八岁了。”
“她教我读书写字,还给我做衣裳,我已经记不清楚娘亲的模样了,但是在我心目中,娘亲就是她这般和蔼可亲。”
阿锦的脚步猛地一停,她也想娘亲了。
小姑娘猝不及防,鼻尖儿差点撞上了阿锦的后背。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揉揉鼻子,“好姐姐,你怎么猛得一停啊,吓我一大跳。”
“我也想娘亲了。”阿锦你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姐姐姐姐,你的娘亲也和夫人一样能够吟诗作对吗?”
“不,我娘亲只会舞刀弄枪。”
小姑娘撇撇嘴,“咦,这不是只母老虎吗?”
阿锦举起拳头威胁道:“你再敢胡说,我就不陪你了。”
夏荷吐了吐舌头,“我错了姐姐不敢这么说了。”
听着阿锦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小姑娘便转移了话题。
“听说这一次的钦差大臣要去武峰山祭祀,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赶上。”
阿锦瞥了她一眼,“你要去看祭祀典礼吗?”
“不!当然不是!听说这一次的钦差大人,是一位女宰相,她手中有国主御赐的尚方宝剑,能够上打昏君、下斩佞臣。”
夏荷伸直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比划划,仿佛手中有一把尚方宝剑。
“我此番前去告御状,一定会遭受士兵的阻拦,到时候姐姐你就替我解决那些麻烦,我就冲到钦差大人的轿辇前递交我的诉状,然后钦差大臣就会明察此事,我家夫人就可以从大牢里面放出来了。”
小姑娘满怀欣喜,期望用自己力量救出来叶永旭。
“如果钦差大臣不愿意接你的诉状呢?”
“不可能,她可是钦差大臣啊,一定会……”夏荷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身体都因为难以置信变得摇晃起来。
“正因为她是钦差大臣,所以才不会接受你的诉状。”阿锦解释道。
“你是谁?小小平民,那武大力又是何许人也?虽然被国主革了职,但是依然是进士出身,你身份卑微,他身份尊贵,这尊贵者如何能受卑微者的‘诬告’呢?”
“那不是诬告!”夏荷大声喊道:“那是血淋淋的现实!武大力下手极重,我家夫人身子骨那么弱,如果再打几次,她肯定就会没命的!”
“有人在大街上虐待一只小猫小狗都要受到谴责,怎么丈夫在家里虐待自己的妻子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如果钦差大臣不接受你的诉讼,那你还要去吗?”阿锦问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除了这一条路外,眼下没有其他可以救我家夫人的法子了。无论是法律还是安大人铁了心要偏袒那武大力。”
“武大力顶多只是被罚几两银子,但是我家夫人却因为是女告男极有可能被关押一辈子,夫人都不怕,我又有何惧?为了能救夫人出来,算拼了这条命我都不怕。”
夏荷虽然莽撞,而且又口无遮拦,但是一想起她幼年的生活环境,阿锦也就释然了不少。
夏荷的决绝惊呆了阿锦。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介小小的弱女子竟然有如此的魄力,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如果侍卫太多,我打不过怎么办?把接近钦差大人的可能全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不觉得这太愚蠢了吗?”
“好姐姐,那我应该怎么做?求求你指点指点我吧。”
“等到钦差大人祭祀回来的时候,你就素色衣裳,跪在钦差大人的必经之路,一路膝行,一路喊冤。不过我有一事要告诉你。”阿锦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姐姐但说无妨。”
“这位钦差大人是当朝宰相,手持国主的尚方宝剑,如同国主亲临。你要想好,你这告御状可不止跨了一个等级,弄不好,可是要被砍头的。”
“只要能救我家夫人出来,我就不怕被砍头!”
“好!有骨气!”阿锦拉住了夏荷的手,“走,我带你去找钦差大人。”
侍卫们来到了大街,横放长枪,将百姓阻拦在大街两边。
阿锦带着夏荷来到了一棵大柳树后。
“这里就是钦差大人的必经之处了,一会儿我和侍卫们交手,你就趁机跪在大街中央,记住,一路膝行一路喊冤,声音要大,否则钦差大臣还没有听到你的呼声呢,侍卫们就把你当做贼人处死了。”
夏荷握紧了手中的血书,“放心吧,姐姐,夏荷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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