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的箭法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在这一箭射出去的同时,手臂一酸,飞矢竟是沿着一条斜线,飞向了另一侧。
童渊与李义远对视一眼,都提着枪棒赶马去追。
“该死的!”
陆野挥了挥右臂,一脸不爽:“照这种进度,没个五六个月,自己根本射不出第三箭。”
童渊刚刚就没机会追上,此时再追,几人的距离渐渐地越拉越远。
下一刻一道身影缓缓站了起来,陆野露出一抹笑意,转头看向第一辆马车。
只见梨九一口叼着山梨,一只手执弓,另一只手缓缓抽出一支箭,对准了山贼后心,飕的一声便射出了一箭。
箭矢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抛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正中插翅虎的后背。
啊!
一声惨叫之后,黑虎寨三当家翻了一个筋斗,便掉下马来。
陆野朝着梨九方向竖起一个大拇指,便往前方追去。
他看清了,这一箭比昨晚的箭更快更准,却没有直接将这个三当家射死。
梨九笑了笑,将弓箭放下,嚼了一口山梨,继续坐在了马车上。
“山贼头目已死!还不投降!”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但是转身就跑,一群流民还是做得到。
陆家庄的人,又不可能放下车队不管,去追杀他们。
“陆野!你死定了,你惹了我们黑虎寨,就等着给你全家收拾吧!”
黑虎寨三当家瘫在地上,那一箭从胸口穿透,刺破了胸腔,避开了脏器。
三当家口中渐渐涌出血浆,依然在破口大骂。
陆野上前本想问一些山寨的事,但想想这个浑人估计也不想配合。
冷笑一声:“想死容易!等我送完这一批酒,便上山剿灭你们这群盗匪!”
“哈哈哈!陆野啊陆野,以为会酿酒,建了庄子就发家了吗?你就是个青皮,烂到了底的青皮.”
陆野笑道:“现在不是了!”
倏!
三当家还想说什么,只见陆野钢刀出鞘,一道寒芒从眼前闪过。
噗!
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片刻落地时,方才看见自己的断头尸,以及转身离去的三人。
“剿匪之人!
当狗城陆家庄陆野!”
等到陆野回到车队时,一群人皆投来了狂热的目光。
陆野扫视一眼说道:“我陆家庄与黑虎寨结了仇,敢不敢随我夺寨!”
“有何不敢!”
“有何不敢!”
......
半坡上,胆子大些的流民,躲在草丛中看到了这一幕,皆是吓得屁滚尿流。
“陆家庄这是向黑虎寨宣战了?”
“当狗县城地界,绿林的势力划分要改写了。”
“快走!把消息传回去......”
......
过三道弯时,路上还有山贼摆放的树干,安排人清理完之后,剩下的路程,就不再有什么意外了。
一路向东,日落之前,远远地就看见了当狗城的城郭。
城外聚满了流民,都露出一副饥饿的表情,看着陆野的车队。
“东家,前面好像是王老板!”
陆野定睛一看,心情舒畅了许多:“今日是约定的交货日期,还好准时抵达,不然我‘一言锤’的绰号,可就要掉地上了。”
“陆家主,你总算到了!”
“让李老板久等了,我怎么过意得去!”
陆野下马,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进了城。
李义远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有熟悉的城卫,但是依旧上前,找到了当值的什长队率,送上了‘心意’。
童渊领着车队紧跟在其后,通过城门后,望见巷道中有人窥探。
“野哥儿,是黄龙帮的青皮!”
陆野轻声道:“先办正事,他们敢惹事,把腿打断。”
王富贵领着人,没多久便到了富贵酒楼。
酒楼二楼,整个清了场,摆上五桌,安排今日陆家庄的马腹、庄客。
陆野几人与王富贵坐在一间包厢之中,吃菜饮酒,见桌上童渊、李义远面色有些警惕,王富贵起身斟酒说道:
“小东家可是在担心黄龙帮的事?”
陆野抬眼,觉得王富贵话中有话,随即问道:“王老板可有什么事情教我?”
王富贵缓缓坐下,紧了紧牙关:“北方战事很紧张。”
“哦?怎么说?”
“定北军七支大营,打烂了两支。丢失烽燧、屯堡近百座......”
陆野双眸一睁,端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定北军足足有三万多人,分七营驻扎在边境之后,同时延绵几百座烽燧、屯堡,共同组成星罗密布的防御网。
前段时间,传来战报。定北军三营兵马,伏击一支北梁千人队。
原本以六倍兵力吞噬对方,是十拿九稳的事,却不想竟然中了北梁的计。
这一千彪悍的鞑子兵死死守住了阵脚,拖住了定北军。
僵持之下,周围突然出现上万鞑子大军,反方向将定北军包围。
若不是主将陈成临危不惧,率领三营将士,朝一个方向突围,定北军这七八千人的队伍,估计要被北梁人,全部屠戮殆尽。
屠夫陈成亲率主力,准确抓住对方的薄弱点,利用地形优势,调配有方。
最终带出来三千多将士。
这一战,损失有生力量四千多人。
定北军被迫往南撤离,目前的防御圈,离当狗城,也仅仅有三百多里了。
这种距离,奔袭之下,一日便可抵达。
换句话说,当狗城此时,已经被列入了边防重镇之一。
王富贵举杯,与几人碰了一个,一口饮尽:“黄龙帮帮主应该是想捞一笔钱,然后往南方跑!”
陆野点点头:“所以他们把我们当成肥羊了?”
王富贵笑了笑:“在小东家面前,他才是肥羊吧!”
就现在这帮庄客,才打了一场仗,若是有青皮挑事,还不得都跳出来打,谁落后谁孙子。
陆野没有将黄龙帮放在眼里,继续说道:
“王老板可知谢家最近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