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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阿絮,我送你的手链呢?
    容玄舟说话时,眉宇间带着浓重的酒意。

    周围宾客尽散。

    只余兄弟二人坐在餐桌前,眉眼中带着几分寥寥的相似。

    容谏雪墨瞳沉寂,静静地回望面前的容玄舟。

    ——他自幼爱护有加的弟弟。

    莫名的,容谏雪突然想起那时,她在马车上发了高烧,口中却一直喊他的名字。

    她叫他,玄舟哥哥。

    ——她总会将他们二人弄错。

    微微蹙眉,容谏雪的视线在男人身上逡巡而过。

    淡漠又平静。

    容玄舟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看向容谏雪的眼神迷蒙,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大哥,阿絮是我的妻子……”

    容谏雪眸光清冷,波澜不惊。

    “我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说这句话时,容玄舟脸上的笑意消失,看向容谏雪的眼神带了几分肃然的情绪。

    容谏雪不闪不避,对上容玄舟的眼神。

    “我说过,没有谁离不开谁,”容谏雪语气平静冷漠,“她也不喜欢与旁人分享夫君的爱。”

    容玄舟哂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古往今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总不能事事都纵容她的心思。”

    容谏雪墨瞳冷峻:“给所爱之人依靠,不是纵容,是责任。”

    容玄舟沉沉地笑笑,他低着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转而又抬起头来,微微挑眉,嘴角笑意消失不见:“大哥,你不知道她最爱的人是我吗?”

    “是吗?”容谏雪语气平静,看向他的眼神如霜如雪,“那你在怕什么?”

    借着醉意,同他说这些话。

    他问他,容玄舟,你在怕什么?

    眼中染了几分冷意。

    容玄舟摇摇晃晃着起身,推开了准备上前扶他的江晦,跌跌撞撞地往西院走去。

    一时间,偌大的前院便只剩容谏雪与江晦二人。

    看着容玄舟离开的背影,江晦咽了口唾沫,转而面向容谏雪,小心翼翼道:“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容谏雪的脸色并不好看。

    缓缓起身:“让她来书房见我。”

    留下一句话,容谏雪转身离开。

    江晦愣在原地,欲哭无泪。

    裴惊絮送走了来宴的宾客,站在府门外,并未急着回去。

    红药从远处走来,来到裴惊絮身边,低声禀报:“姑娘,白氏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东宫。”

    裴惊絮闻言,微微挑眉,唇角勾起几分笑意。

    想来也是,今日在容府被下了面子,又因为那个阿轩的一番话,这几天是没脸回容府了。

    所以应当是趁着这个机会,与沈千帆联络感情去了。

    白疏桐不在更好,省得她费心思对付她了。

    回了容府,裴惊絮在前院遇到了江晦。

    江晦干笑两声,朝着裴惊絮抱拳行礼:“二娘子,公子说……让您去书房找他。”

    裴惊絮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让下人收拾宴席,裴惊絮朝着东院书房走去。

    可还不等她走到书房,就有西院的下人急匆匆来报:“二娘子!公子他醉了酒,现下正难受着呢,老夫人说了,要您去……去床前侍奉。”

    把容氏搬出来了。

    裴惊絮皱了皱眉,不太想去:“让膳房煮些醒酒汤给他送过去,我这边……还有些事,一会儿再过去。”

    那下人大概是猜到裴惊絮会这样说,福身再拜:“二娘子恕罪,老夫人说了……让您现在就过去。”

    裴惊絮:“……”

    没再说什么,裴惊絮拧眉转身,朝着西院的方向走去。

    ……

    自容玄舟回来之后,裴惊絮便极少来西院主卧了。

    他刚回来时,便因着请醮的名义,不肯与她同房,后来糯糯多次生病,占了主卧,白疏桐倒是可以随意进出,反倒是她这个正妻,被拦在了门外。

    此时的裴惊絮站在卧房门外,没有下人拦着,轻易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一只瓷碗便从她脚边碎开!

    “啪——”的一声!

    内室,容玄舟脸色冷沉,说话含混,却将刚刚煮好的汤碗扔了出去:“滚!都给我滚出去!”

    “裴惊絮呢?让裴惊絮来见我!”

    裴惊絮微微拧眉,站在玄关处,神情淡漠平静。

    侍奉的下人见到裴惊絮,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急忙朝着裴惊絮福身行礼:“见过二娘子。”

    床榻上,那原本愤怒的男人顿时收了声。

    隔着一道轻幔,容玄舟略带醉意的眼睛微微眯起,哑声开口:“阿絮,过来陪我。”

    啧。

    裴惊絮有些烦躁。

    ——他分明清楚她的那点心软,是少年时候的容玄舟。

    所以,他运用得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其实裴惊絮并不是多长情的人,只不过少年时期的容玄舟到底是她唯一心动的男子,那点心软,于如今的裴惊絮而言,更像是对如今容玄舟的施舍。

    ——他在耗光少年时候她对他为数不多的那点好印象。

    微微拧眉,裴惊絮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内外室相隔的那道帷幔之外。

    影影绰绰,衬托出女人婀娜卓越的身姿。

    她并未再走近。

    容玄舟见状,眉头紧皱:“阿絮,进来。”

    他又这样说。

    裴惊絮没动。

    莫名的,容玄舟有些慌神。

    那种慌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分明就在他眼前,分明只是隔了层轻纱。

    但容玄舟却总觉得,他抓不到她。

    想到这里,他没再顾忌什么,掀开被衾,跌跌撞撞地走下床榻。

    行至帷幔前,近乎慌乱地撩开了帷幔。

    女人眸光平静淡漠,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厌烦的冷意。

    像是能将他洞穿。

    ——她猜到了。

    猜到他想利用少年时候的那点情意,来留住她。

    喉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容玄舟薄唇微抿,嗓音低哑轻缓:“阿絮,我喝醉了……”

    说着,他伸手要去抓她的手。

    裴惊絮堪堪避开。

    他的指腹划过她手腕上那只成色极好的玉镯。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出征前,将一只翡翠的手串送给了她。

    她当时泪眼看他,对他说,她会一直戴在手上的。

    可如今,那漂亮的腕骨上,除了那只种水极好的玉镯外,再无其他。

    容玄舟嗓音轻颤,眼尾染红:“阿絮,我送你的手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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