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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4章 遗迹指引
    匕首卡在岩缝里,摩擦出一串火星。

    我背对着风,蜷身滚落,乌恩的躯体压在我肩上,沉得像一块冷却的铁。

    雪谷的风割在脸上,带着金属的腥气。

    落地时左脚崴了一下,骨头发出轻微的错响。

    我没敢迟疑,立刻摸向内袋。

    红绳还在,黑晶隔着布料发烫,像一块刚从炉膛里捞出的炭。

    我抽出袁大头,轻轻在掌心一枚枚抚过。

    三枚都在旋转,方向均为逆时针,速度也完全相同。

    这不是磁场偏移,是这地方的规则变了。

    我咬牙把铜钱塞回去,抬眼扫视四周。

    雪谷两侧是陡峭岩壁,风从头顶的裂口灌下,卷着碎雪打旋。

    正前方,一根半塌的图腾柱斜插在冻土中。

    柱身镌刻着古老的彝族图纹,断裂处露出内部青铜内芯。

    柱底地面凹陷,刻着一圈星轨纹路,线条深浅不一,像是被人反复描摹过。

    纹路边缘泛着微光,蓝得不自然,和黑晶的震频完全同步。

    我解开红绳,把黑晶塞进乌恩怀里。

    他体温高得反常,隔着衣服都能烫到皮肤。

    但呼吸微弱,脉搏若有若无。

    黑晶一离身,我右眼的重影立刻淡了些,头痛也退了一截。

    我甩了甩头,从夹克内袋抽出匕首。

    用刀尖挑开掌心,让血滴在星轨纹的交叉点上。

    血没渗进石缝,反而顺着纹路流动,像被什么吸着走。

    三秒后,整圈纹路亮起,蓝光一闪即灭。

    和金手指里看到的画面,分毫不差。

    不是幻觉,这地方,确实存在。

    我盯着图腾柱底部的石龛,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黑光熄灭的瞬间,我眼角余光扫到柱子背面。

    岩壁无声裂开一道缝隙,宽度刚好够人侧身通过。

    缝隙内壁光滑,像是被水流冲刷多年,表面浮着一层暗红色矿物结晶。

    我扶起乌恩,把他往肩上扛。

    刚起身,左手小指断口突然刺痛,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

    我低头看,断面皮肤发紫,血管凸起,像有东西在皮下爬动。

    我没时间管它,一脚踹向缝隙入口。

    岩壁内是条密道,比外面暖得多,空气里有股陈年香料混着铁锈的味道。

    两侧石壁嵌着彩色壁画,颜料鲜艳得不像千年遗存。

    左边第一幅绘着怒海翻涌,巨浪如山倾覆,一叶青铜古船缓缓没入深渊。

    船首立着九道身影,皆覆傩面,衣袂在狂澜中猎猎不动。

    右边画着一群鲛人被锁链拖上岸,四肢钉在木架上,头顶星图流转。

    我用匕首尖刮下一点颜料。

    刀尖刚触到画层,血就从刮痕里渗出来,顺着壁画往下流。

    我猛地缩手,可已经晚了。

    金手指轰然启动,画面闪现。

    一间密闭青铜室,四壁刻满星轨。

    中央一只巨鼎盛满黑水,水面漂着半片龟甲。

    一个少女被浸泡在鼎中,双眼紧闭,锁骨下方的纹身像活物般游动。

    她耳垂挂着半枚龟甲,和阿依慕的一模一样。

    鼎外站着三个穿长袍的人,手持罗盘,低声念诵。

    三秒后,画面断裂。

    我跪在地上,喉咙一紧,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液。

    右眼视野完全黑了,左眼只能勉强分辨轮廓。

    我咬破舌尖,用痛感压住眩晕,手指死死抠住匕首柄。

    不是巧合,阿依慕不是偶然卷进来的,而是被选中。

    我撑着墙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壁画还在渗血,血珠沿着纹路汇聚,最终在第三幅画下方凝成一行古彝文:“星坠之女,鼎中三日,血启归墟。”字迹浮现三秒,随即被石壁吸收,消失不见。

    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再触碰壁画,血纹重现,文字再次浮现。

    录音波形图上出现一段极低频波动,像是有人在极远处低语。

    我反复听了几遍,杂音中隐约有个女声在重复一个词。

    “归墟......归墟......”

    我把录音存进加密文件夹,从内袋取出乌恩给的羊皮残片。

    地图上三条路径,两条标了终点,一条空白。

    我用匕首尖比对,空白路径的走向和密道完全吻合,终点正是图腾柱位置。

    更关键的是,路径末端画着一枚半龟甲符号,和壁画里少女耳垂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阿依慕是钥匙,她的血能打开归墟。

    我收起地图,继续往前,密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

    约莫十米宽的圆形地面,镌刻着一幅庞大的星图。

    纹路幽深,与阿依慕背上悄然浮现的那幅图案如出一辙。

    星图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像鼎足。

    我蹲下身,用匕首探了探凹槽深度。

    三指宽,底部有细小凹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我正要伸手,左手小指突然剧烈抽搐。

    断口处的皮肤裂开,一滴漆黑的血珠落在星图之上。

    血珠缓缓滑落,朝着北斗第七星的方向移动,最终静止。

    星图亮了,蓝光从第七星开始扩散。

    整幅星图逐点点亮,最后汇聚到中央凹槽。

    光芒持续了五秒,随即熄灭。

    我凝视着那滴黑血,它并未渗入星图,反倒在表面铺开,如一层薄幕,仿佛正在悄然铭刻着某种信息。

    我撕下一块烟盒铝箔,盖在血膜上。

    铝箔背面立刻浮现细密划痕,像是被无形的笔写过。

    我揭开一看,是三组数字:37.48、112.23、2024.9.23。

    经纬度?时间?

    我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突然闪过金手指画面里那个持罗盘的男人,他念的不是咒语,是坐标。

    我收起铝箔,重新检查星图。

    凹槽边缘有磨损痕迹,不是自然风化,是被人反复放置东西留下的。

    我摸向内袋,黑晶还在发烫,但频率变了。

    不再是和星轨共振,而是和那串数字的节奏一致。

    有人在用坐标激活九鼎残图,时间是2024年9月23日。

    我站起身,把乌恩重新扛上肩。

    他体温依旧高得吓人,但心跳稳定,和黑晶的震动同步。

    我走向石室另一侧的出口,刚迈步,左手小指又是一阵剧痛。

    我低头看,断口处的皮肤正在缓慢愈合。

    新生的肉呈青灰色,像被青铜浸染过。

    我用匕首尖划了一下,没流血,只渗出一缕黑雾。

    这地方,正在改写我的身体。

    我甩了甩手,抬脚跨过门槛。

    出口外是条向上的石阶,阶梯两侧立着八尊青铜人俑。

    每尊都缺了右手,掌心朝上,像是在等待什么。

    人俑脚底刻着和通道相同的黑纹,但纹路中心嵌着细小的龟甲碎片。

    我数到第七尊时,黑晶突然剧烈震动。

    我停下,盯着那尊人俑,它的左手,正缓缓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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