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利刃刺入被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还没等刺客的眼中展现出欣喜,被子下突然射出几根弩箭!
有的刺客躲避不及,被当场射中脖子,瞬间毙命!有的则反应快些,堪堪扭转身体,却也被擦中手臂或者脸颊!
意料之外的状况令刺客首领心下大惊,自知事情败露,大喝一声,“撤退!”
可惜,他才刚转过身,黑暗中便闪过一道寒光。
三尺长剑的锋芒掠过!
刺客首领双眼瞪圆,下一秒,头颅便从肩膀脱离,滚落在地。
随后,无头尸体砰的一声倒下,抽搐两下后彻底不动了。
青崖收回长剑,没有片刻停留地冲出房间。
左右两侧,侥幸存活的刺客也刚好从房间冲出,与他对了个正着!
刺客们一愣,随后大惊失色!
青崖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脚尖一点,身形快若闪电!
长剑穿透刺客心脏,刺客瞪大着双眼,嘴角涌出大口鲜血!
身后,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刺客见到这一幕,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快速朝着楼下冲去!
驿站门口,苏锦带着六名小厮堵住大门。
每个小厮手上都拿着一把轻巧的弩箭,警惕地瞄准驿站的大门。
“砰!”的一声。
大门被人暴力踹开!刺客看清了面前的形式,脚下用力,身形飞跃而起!
六只弩箭擦着他的脚底板而过,深深地陷入大门的两侧。
刺客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膝盖弯起,用力踏在墙壁之上。
他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人群后方的苏锦,手中的匕首甩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向苏锦!
苏锦不闪不避,任由匕首向她袭来。
就在距离她只有一米之距,二楼的窗户内飞出一道白光,以更快的速度击中匕首,将其打落!
刺客不可置信地回头,想往后看看是谁出手拦下了他的匕首,可才刚转头,却觉脖子一凉,大量的冷风灌入他的咽喉。
苏锦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中的轻弩,丢给小厮,看也不看掉落在地的尸体。
楼上,刚想跃下的青崖松了一口气。
“行了,把尸体拖到外面烧了。”
苏锦说完,小厮们纷纷动了起来,她这才转身看向驿丞夫妇,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实在对不住,让驿丞大人受惊了。”
驿丞愣愣地咽了口口水,抓住妻子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僵硬地摇了摇头,“不......不会。”
驿丞目光呆滞地看着小厮分工合作将十几具尸体搬出来,又一把火烧了。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却觉得通体冰寒。
“苏小姐,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的?”
这时,青崖从驿站内走出,来到苏锦面前好奇地问道。
苏锦看了眼躲到院墙外的彩云,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彩云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直视前方,不去看地上的那些血迹。
“小,小姐,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跟在咱们车队后面的?”
彩云一愣,回答道:“咱们出京的第三天啊?”
苏锦就示意青崖去看彩云。
青崖自然不傻,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可这和他们今晚会动手有什么关系?”
苏锦看向熊熊燃起的火光,目光幽深,“因为过了今晚,他们想再动手也没机会了。”
“前方六十里是宿州城,宿州城外,驻扎着一支军队,每天都有斥候在周围巡视,所以,今晚是他们动手的最后机会。”
青崖皱眉思索,随后不解地问道:“既然都要都动手,为何不在五天前咱们露宿野外时动手,那的时机不是更好?”
苏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说明他们之中有人认识你,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主人知道你。”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苏锦也差不多了解了青崖在江湖上的名气。
武林双绝之一的青崖客。
“他们知道,除非派出一支大军进行围剿,否则想要突破你的防守刺杀我难如登天,所以这才故意透露行踪。”
“而透露行踪的最主要原因,便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们只是行跟踪之事,并无杀人之心。”
青崖沉默,想起今晚吃完饭时,苏锦要求他们在房间布上陷阱,让其余人从后门退出驿站隐藏起来。
那时候,他还真是觉得苏锦有些小题大做,后面跟着的那群人若想动手,五天前才是最好的动手机会,又怎会等到今天?
事实证明,他还是更适合当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客,不适合官场上的阴谋交锋。
“青崖大哥,你切记,当你以为敌人错过了最佳时机的那一刻起,对敌人来说的最佳时机便已经发生了改变。”
青崖受教,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知道,当年的小姑娘成长到了什么令人胆寒的境地。
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她看不透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地起床,该干活的干活,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苏锦洗漱完后,又在驿站吃了早食,这才带领众人打算离开。
当然,临走前她还不忘叫来驿丞,想给他十两当做补偿。
驿丞经过一晚上的担惊受怕,早上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萎靡不振,生怕苏锦什么时候就让人杀了他们灭口。
接到苏锦给的银子时,他都怀疑是不是上面撒了什么毒,迟迟不敢接。
苏锦也不在意,将银子放在大厅的桌上后便带着人出去。
众人坐上马车,车队继续向前。
......
此处距离宿州城已不是很远,路上也渐渐有了挑着货担或者菜筐的百姓出现。
百姓们见到这一看便不简单的车队,纷纷避让到两侧。
苏锦将窗户上的帘子拉开,望着道路两侧神情疲惫的百姓,内心五味杂陈。
与在京城见到的百姓不同,这里的百姓普遍瘦弱,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脚下穿的布鞋早已露出脚趾,更有的直接没穿鞋走在官道上。
彩云最是感性,眼眶通红,“小姐,他们好可怜。”
苏锦沉默,父亲当年来南阳县,是不是也是如她现在的心情?
难道在边境生活的百姓本就比其余地方更加困难?还是,宿州的官员尸位素餐,好好的一个州城让他们治理成了难民营?
“苏小姐,已经可以看到宿州城了?是绕道直接前往南阳县,还是入城歇脚?”
马车外,传来了青崖的提醒声。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