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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冷兵器时代霰弹炮—李玄霸
    "二当家!快走——"喽啰的嘶吼戛然而止。

    三支狼牙箭几乎同时钉进他的后背,这个倒霉鬼扑倒在河滩上,吐着血沫看同伴们丢下水囊四散奔逃。

    浑浊的河水渐渐染成淡红。

    二当家策马狂奔二百步才觉右肩剧痛——不知何时竟也中了一箭。

    回头望去,六十个取水的弟兄只剩三十余人逃出,个个身上插着箭矢哀嚎不止。

    更远处,没逃出射程的伤者正被当成活靶子。

    "别射要害!赌五十文,看谁先射中左腿!"

    "哈!老子要赌他裤裆!"

    山包上传来张家堡军汉的哄笑,混着弓弦震响,宛如恶鬼索命。

    "当、当家的"侥幸逃回的小喽啰嘴唇干裂,"水囊全丢了"

    二当家望着陡峭河岸,咬牙道:"绕路!"

    "可最近的浅滩要绕十几里"

    "绕!"二当家狠狠折断肩头箭杆,心里发苦——这地形选得真他娘毒辣!

    若张克听见,定要冷笑:

    边关的军堡、桥梁哪个不是卡着咽喉要道和险地建的啊?

    真当大魏卫所的堪舆官是吃干饭的?

    沙里飞看着狼狈归来的二当家,指节捏得发白。

    再拖下去,不用打队伍就得散——马匪的忠诚从来都是用银子和胜利喂出来的。输了这一仗,就该换主人了。

    "老二先养伤。"

    他故作关切地拍拍二当家,"我让老四去寻废弃水井。"

    转头却对亲兵使个眼色——这是要去准备后路了。

    "大哥仁义!"

    二当家感动得眼眶发热,浑然不觉肩上箭伤又被气得崩出血来,"待会攻阵,某定当先锋!"

    酉时一刻,日头西斜。

    沉寂多时的马匪大营突然骚动起来。

    沙里飞知道不能再拖了——就剩两天的粮食,拖不起啊!

    "并肩子!"(弟兄们)

    他跃上马背,钢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招子(眼睛)都放亮点!前面百来个穿狗皮的,押着十万两雪花银!"

    刀尖猛地指向车阵,"里头还有水灵灵的娘们儿!"

    "嗷呜——!"

    数千马匪的嚎叫声震得地面发颤。

    沙里飞冷笑,刀背"铛"地敲在身旁喽啰的铁盔上:"一百个狗皮子,咱几千号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他猛地提高嗓门,"砍死一个官兵赏十两!活捉娘们儿的,老子再加赏!"

    "十两!十两!"

    匪众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萎靡的士气竟被银子和女人刺激得高涨起来。

    "这帮狗皮子!"

    沙里飞声嘶力竭,"平日吸咱们的血,今天就叫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的军棍疤痕

    "这是老子当年吃皇粮挨的!今天——咱们替天行道!"

    "杀狗皮!吃皇粮!"

    独眼龙三当家适时振臂高呼。

    "点天灯!剥人皮!"

    疯狂的呐喊此起彼伏。

    沙里飞突然刀锋一转,直指后排:"哪个龟儿子敢缩卵(逃跑)——"

    刀光闪过,一截树枝应声而断,"这就是下场!"

    转瞬又换上蛊惑的语气:"跟老子冲的,活下来分钱玩女人!战死的,家里老小帮你养!"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还抢钱!"

    "跟大当家!跟大当家!"

    声浪如潮,原本萎靡的马匪竟被激得双目赤红。

    沙里飞暗自冷笑——这群蠢货,可以了至少能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远处车阵上,张克望着沸腾的匪营,缓缓戴上面甲。

    决战,一触即发。

    "给老子冲!堆也堆死他们!"

    独眼龙三当家一马当先,钢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二当家紧随其后嘶吼:"杀狗皮!抢银子!"

    可冲锋不到百步,两个头目就不约而同地勒住了缰绳。

    "敌锋距阵三百步!"望台上亲兵声嘶力竭!

    张克冷然下令:"弓弩预备。"

    "呜——"亲卫号角长鸣。

    八十张神臂弩同时上弦,寒光凛凛的箭簇随着赤旗缓缓抬高。

    "哒哒哒!"接下来急促的喇叭声炸响。

    "嗖——!"

    第一波箭雨腾空时,马匪们还在二百步外傻愣着。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官兵的弩箭能射这么远!

    "夺夺夺!"

    箭矢入肉的闷响混着惨叫骤然爆发。

    冲在最前的十几骑瞬间人仰马翻,倒毙的战马成了天然路障。

    几个中箭未死的马匪刚想爬起,就被后续马匪踏进了泥里。

    赤旗右指!望楼上的亲卫变换令旗。

    第二轮箭雨呼啸而至时,马匪的冲锋阵型已像破麻袋般千疮百孔。

    等扛到第三轮齐射,所谓的冲锋彻底沦为散兵游勇的乱窜。

    望楼上的亲卫竖起赤旗!——自由射杀!

    弩手们立马会意透过车缝精准点射。

    无甲的马匪在破甲弩箭面前就像纸糊的,往往一箭穿透前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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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战车上的李玄霸突然抡圆了投石索,牛皮绳索在头顶划出残影。

    四名壮汉死死用碗口粗的木桩子抵住战车四轮,木棍在反作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嘭!"

    漫天碎石如暴雨倾泻。

    正前方五十步的马匪群瞬间被清出个血色真空——有人捂着喷血的眼眶惨叫,有人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多了个碗大的窟窿。

    有个幸运儿呆立在血泊中,愣愣摸到脸上挂着的半截肠子。

    "啊!!!"

    他发疯似的调转马头,却撞进溃逃的人群。

    数百马匪挤作一团,活像待宰的羔羊。

    李玄霸咧嘴一笑:"碎石弹!"

    第二发碎石弹呼啸而出时,张克在望楼上倒吸凉气——这哪是冷兵器?

    张克蹲在望楼上往外看去,深深感慨:冷兵器时代的霰弹炮果然恐怖如斯!

    旁边站着的发令的亲卫已经身上挂了七八支箭了,屁事没有,三层甲、锁子甲、皮甲、步面铁甲,重的基本没肉搏能力,最高处不射你射谁;

    每场仗,活着下来二十两,躺着下来五十两,没办法指挥发令要所有人看得见,敌人自然也看得见。

    三十步外,马匪的中央攻势已彻底土崩瓦解。

    弓弩手们正悠闲地射杀溃兵,效率堪比火器时代的屠杀效率。

    从高空俯瞰,战场呈现诡异景象:中央马匪尸横遍野,两翼却还在傻乎乎地包抄,活像张正在合拢的血盆大口,可惜牙口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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