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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镶白旗甲喇额真—阿里巴巴
    腊月二十二,子时,范家大院。

    铜哨声撕裂夜空,尖锐刺耳。

    两百名燕山"镶白旗武士"从雪堆里暴起,雪篷下的布面甲泛着冷光。

    张克抹了把脸上结霜的眉毛,腕子一抖,长刀在掌心转出个森白的弧:"无疾,外围就交给你了。"

    三声夜枭啼叫刺透林海。

    霍无疾的百骑早已楔入范家大院外围活路,太原城的灯火在远处明灭,像头蛰伏的巨兽。

    他指着望着远处太原城的灯火,对副将云从龙低声道:"盯着"手掌在脖颈前一划。

    燕山军可不会完全信任所谓友军把背后无条件交给对方,两方不过是利益合作,随时翻脸都有可能,他必须防着一手。

    范永斗手中的酒杯刚举到唇边,笑容骤然凝固。

    “什么声——”

    话音未落,院墙外骤然响起一阵密集的“嗖嗖”破空声,紧接着,外墙护院的惨叫接连传来!

    “东狄人!敌袭!敌袭!”

    听到 “东狄人?!” 范永斗脸色惨白,手中的酒杯“啪”地摔碎在地。

    ——不对!东狄人怎么会……

    张克甩出勾爪,铁钩"咔"地扣住院墙砖缝,铁钩咬住墙砖时,瓦上积雪正簌簌滑落。

    张克腰腹发力,靴尖在墙面连踏两记,三米高墙转眼甩在身后。

    刀锋出鞘的瞬间,三子和达顿已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

    院内护院们正慌乱集结,领头教头刚拔出腰刀——

    黑影掠过。

    布面甲下摆扬起,露出战靴上未化的雪粒。

    刀光自下而上撕开对方棉袍,像裁纸刀划开熟宣,直到肋骨处才发出"咯"的滞涩声。

    "噗嗤!"

    脏腑混着碎骨喷溅,半截身子还保持着握刀姿势,下半身已轰然倒地。

    "东狄人!?"护院们魂飞魄散。

    张克刀锋横拉,一人捂着漏气的肚子跪倒。

    他又一个反手劈砍,包铁木盾生生裂开的声响像折断的甘蔗。

    第三刀嵌进一名护院肩胛骨,他索性松手,左手顺势掏出腰间的铁鞭抡出的弧线将一顶暖帽砸得凹陷下去。

    "刀!"张克甩了甩震麻的手腕。

    亲兵三子抛来新刀,他右手接刀反手一捅,刀尖从一名护院口腔贯出,后脑钉在廊柱上。

    戚光耀镇定自若的指挥,冷静地打了个手势。

    翻进来的燕山军精锐立刻三五一组,背靠背结成三才阵,像绞肉机般向四周推进。

    他瞥了眼张克那边,忍不住摇头:"兄长,学学老霍,砍关节!

    一把刀砍百来人都不带卷刃的,你老劈骨头,你力气足,刀受得了啊?"

    "屁话多!老子就爱这么砍!"

    张克一铁鞭砸下,护院的天灵盖瞬间凹陷,眼珠被震得迸出眶外。

    他甩了甩鞭上的血沫,咧嘴一笑:"他娘的,总算能松松筋骨了!"

    平日里当统帅,美其名曰"坐镇中军",实则就是站后头干看着。

    今天这种养生局能好好开开荤,没人拦他,正好让他杀个痛快。

    反正这些范家护院,依托高墙欺负欺负山贼流民还行,碰上燕山军精锐

    "兄长,您冲太猛了!"戚光耀侧身避开喷溅的血浆。

    "猛个屁!"

    张克一铁鞭抽碎地上哀嚎的护院脑袋,红白之物溅了一脸,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可惜了,再来百八十个才够劲,这帮家伙跑得倒挺快!"

    戚光耀扫了眼四周:"外院清得差不多了,该进内院了,人肯定都缩在里面。"

    火把的光在血泊里摇晃,外院已无活人。

    断肢残躯散落一地,有个重伤的护院正哆哆嗦嗦往肚子里塞肠子,被路过的燕山军一脚踩断喉咙。

    张克踩着血水往里走,靴底在青石板上印出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张克扯下溅血的面甲,在袖口随意抹了把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范家精致的江南园林。

    太湖石堆叠成山,小桥流水蜿蜒其间,池中锦鲤肥得几乎游不动。

    "啧啧,这太湖石摆得,这小桥流水的"

    张克用铁鞭指着池中肥硕的锦鲤,"老戚,我的都指挥府跟这一比,简直差太远了,还是他们会享受啊。"

    戚光耀一刀劈开假山后的藏人,血珠顺着刀锋滑落:"兄长若喜欢,回头绑两个范家管事回去,给您也拾掇一个?"

    "免了,"张克摆摆手,"咱们打仗的,没这闲钱搞这些花架子,过过眼瘾得了。"

    张克心中补了一句:要搞也是先搞个燕山歌舞团,破石头有啥可看的。

    血水顺着青砖缝隙缓缓渗入池塘,将锦鲤染成了暗红色。

    两人说话间,身后的燕山军正像梳篦般清理着各处。

    假山石缝、回廊转角、花丛深处,不断有人被揪出来。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刀光便已落下。

    一个杂役抱着檀木首饰匣子正往墙头爬,刚探出半个身子,外围突然飞来一箭,直接贯穿头颅。

    尸体像袋粮食般重重砸回院中,匣子里的珠玉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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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五进院落,祠堂的朱漆大门近在眼前。

    张克抬腿猛踹,祠堂大门轰然洞开。

    厚重的门板将两名护院拍在墙上,脊椎断裂的脆响在祠堂内格外清晰。

    烛火摇曳中,范家众人如受惊的羊群般挤在祖宗牌位前。

    范老太爷瘫在太师椅上,龙头拐杖敲得青砖哒哒作响。

    范永斗脸上的酒晕还未褪尽,此刻却白得吓人。

    他眯着眼在火光中辨认,这些"东狄人"确实是镶白旗装扮——可与他暗中往来的明明是镶黄旗和镶蓝旗。

    这些满脸血污的武士,他竟丝毫没看出是燕山军假扮。

    "东狄太太君!"范永斗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小人范永斗,与镶黄旗济尔哈琅贝勒有旧"

    "闭嘴!"

    张克一鞭子抽碎一张八仙桌,木屑飞溅,他操着生硬的东狄口音喝道:"我乃镶白旗甲喇额真阿里巴巴!尔等资助晋州军,多耳衮贝勒有令——"

    范老太爷突然扑来抱住张克战靴:"冤枉啊太君!我们范家对大汗忠心"

    "砰!"

    铁鞭砸下,老太爷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

    红白之物溅在祖宗牌位上,顺着"范氏宗祠"的金字缓缓流淌。

    范老太爷的头颅在铁鞭下爆裂,脑浆溅上鎏金牌位。

    "爹——!"范永斗兄弟的哀嚎撕心裂肺。

    "老不死的还想碰瓷?"

    张克甩了甩铁鞭,"范家人不分男女老幼一个不留,留几个下人认尸。"

    戚光耀一挥手,五十名燕山精锐张弓搭箭。

    "放!"

    箭雨呼啸,挤在祠堂中央的范家人顿时倒下一片。

    祠堂内,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疯狂涌动往中间挤。

    妇人将孩童塞进裙底,老爷们抓过老仆挡在身前。

    哀嚎声中,精锐们提着刀斧冲入人群,像“剥洋葱”一般将人群拽着衣领将人剥出来——

    "嗤!"刀光闪过,穿绸缎的老爷脖颈喷血;

    "咔嚓!"斧刃劈落,戴金镯的妇人天灵盖碎裂;

    "砰!"铁锤砸下,锦衣少年的胸膛凹陷。

    粗布衣裳的下人被揪出人群,挨了记窝心脚便瘫跪在地,在刀锋监视下瑟瑟发抖,尿湿了裤子也浑然不知。

    范永斗突然觉得胳膊一紧——范永年正拽着他往前推:"大哥你先挡"话音未落,戚光耀的刀光已掠过两人咽喉。

    血线缓缓浮现时,范永斗的视线开始模糊。

    喉间翻涌的血沫堵住了最后疑问:明明他做了内应还献上那么多粮草金银,为何换来的是灭门?

    身侧,范永年的手指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襟。

    这对斗了半辈子的兄弟,此刻头碰头倒在血泊里,温热的鲜血在青砖上汇成一片。

    "嗬"范永斗抽搐的手指,在弟弟染血的袖口留下最后一道抓痕。

    ——争家产、使绊子、互相算计的三十年,竟以这种方式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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