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李大山正坐在号子里抽着中华烟,旁边的犯人都瞅着纳闷——这小子都要判死刑了,咋还过上好日子了?
有人凑过来想蹭根烟,李大山也大方,扔过去一根,心里头却早把“收拾王志”的事儿盘算了八百遍。
没一会儿,号子外面传来脚步声,管教喊了一嗓子:“王志,出来!调号!”
王志在原来的号子里还算自在,虽说蹲了号子,可以前混社会的名头还在,没人敢随便惹他。一听要调号,他也没多想,跟着管教就出来了——在里面,管教的话就是规矩,再牛逼也得听。
管教把他带到零三号号子门口,“哗啦”一下打开门,推了他一把:“进去!”还顺手摘了他的手铐。
王志踉跄着进了屋,刚站稳,就感觉屋里的人都在瞅他——这号子里的人,一个个看着都不好惹,眼神里全是狠劲。
李大山早收到老刘的信儿了——“一会儿进来的就是你要收拾的人,别出岔子”。
他抬眼瞅了瞅王志,心里头立马有了底:王志看着是有点社会气质,可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自己常年干农活,胳膊粗得能抵王志俩,论力气,打他一个跟玩似的!
王志也在屋里扫了一圈,没看见熟人,就想找个角落坐下。这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小志?这不是小志吗?”
王志一愣,顺着声音瞅过去,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哥?你咋在这儿呢?”
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长春道上有名的大李小子——李玉良!这大李小子以前跟赵三是兄弟,后来落网了,没想到也关在这儿。李大山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咋还认识呢?这事儿不会出岔子吧?
大李小子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我在这儿待半年了,没想到能着见你!你咋也进来了?”
王志走过去坐下,一肚子委屈就往外倒:“别提了!还不是赵三那孙子!我姐夫坑我,他也不帮我,前段时间还找人整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没了!”
大李小子一听,也叹了口气:“赵三那人,我还不知道?眼里只有利益,跟他混,早晚得栽!”
俩人越唠越投缘——想当年,王志刚混社会的时候,还是大李小子带的他,教他打枪、教他打仗怎么跑、教他怎么夺刀,算是他的“领路人”。
这会儿在号子里碰见,别提多亲近了。
大李小子还从床底下摸出个小酒壶,偷偷倒了两杯:“来,喝点,解解闷!”
王志接过酒杯,跟大李小子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他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李大山正盯着他,眼神里的狠劲越来越浓。
这号子里的人,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无期、二十年的重刑犯,没人管闲事,都看着热闹,谁也没料到,这看似平常的“老友重逢”背后藏着杀局。
李大山心里琢磨着:等会儿他俩唠完,找个机会单独跟王志对上——有大李小子在,现在动手不方便,可只要王志落单,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他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小刀片——这是老刘偷偷给他的,足够办事了!
王志喝着酒,跟大李小子吐槽着赵三的不是,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意识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为啥叫李玉良“大李小子”?一来是他体格壮,手大脚大,光脚就得穿四十六号鞋;二来是街坊邻居、道上兄弟都这么叫顺了口,喊着亲切,久而久之,“大李小子”的名头比他本名还响。
可这会儿,这名头却成了李大山的“拦路虎”——他瞅着大李小子那一米八多的块头,心里直打怵:这要是贸然动手,大李小子醒了,别说收拾王志,自己先得被揍死!
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因为反正也活不多长时间了,但“任务”得完成啊,那是二十万买来的,拼死也得完成啊!
转眼到了晚上,号子里的人都躺下休息了——里面没电视,只有长明灯亮着,一来是防止犯人半夜打架、结伙闹事,二来还有专门的“看灯人”盯着,一整晚都不能闭眼。
这一夜,赵三在圣地亚哥坐立难安,手里攥着大哥大,眼睛盯着钟表,一夜没睡——他等着老刘的消息,只要李大山得手,老刘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老刘也没闲着,在家盯着钟表,听着秒针“哒哒哒”的声音,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他在等号子里值班干部的电话——只要出事,那边肯定会来报:“领导,不好了!零三号号子有人杀人了!”可左等右等,电话就是没响。
钟摆“当当当”敲过十二点,又敲过两点,赵三烦躁地在屋里转圈,老刘也坐不住了,来回踱步——电视剧都没这么熬人,俩人心里都犯嘀咕:咋还没动静?
其实不是李大山不想动手,是真没机会!他本来瞅着后半夜看灯人迷糊了,想趁机下手,可一转头,就看见大李小子跟王志挨着睡,一铺二铺紧挨着。
大李小子睡得沉,可那体格摆在那儿,李大山心里琢磨:“我要是一动王志,大李小子指定能醒,他一醒,我肯定打不过,到时候行动失败不说,我自己还得先挨揍!”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敢动手,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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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刘一上班就赶紧问值班干部:“昨晚号子里没啥事吧?”
干部摇摇头:“啥事儿没有,一切正常,没打架,没闹事。”老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人把李大山提审到办公室。
李大山拖着脚镣“哗啦哗啦”进来,一坐下,老刘就劈头盖脸问:“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为啥没行动?”
李大山赶紧解释:“领导,不是我不想动,是没法动啊!您给王志调的号里,有个叫李玉良的,就是道上的大李小子,他跟王志认识,关系还贼好,俩人昨晚唠到半宿!大李小子那体格子,一米八多,能打死我,我要是贸然动手,他醒了肯定收拾我,到时候行动失败了,得不偿失啊!”
老刘一听,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卡在这儿了,这也不怪李大山。
他压了压火,说:“行,我知道了,你做得也对,不冲动是好事。这么着,今天晚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必须成功,要是再出岔子,后果你知道!”
“您放心!我指定办妥!”李大山赶紧应下来,松了口气。
他刚回号子没十分钟,管教就进来喊:“李玉良,调号!收拾东西,跟我走!”
大李小子懵了:“我是号长,调我干啥?”
可管教的话不能不听,他只能跟王志告别:“小志,哥调号了,放风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看着。”
王志也舍不得,可也没辙——在里面,调号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谁都不知道,这调号是老刘特意安排的——他就是要把大李小子这个“障碍”挪走,给李大山创造机会。
夜幕再次降临,赵三又坐在圣地亚哥等电话,老刘也在家盯着手机。
俩人心里都清楚,今晚要是成了,王志就彻底没了;要是不成,再找机会就难了。
而且就算成了,六扇门肯定得来调查,赵三还得提前铺路、摆关系,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可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夜幕彻底落下,号子里的人都铺好铺盖躺下了——没有电视,只有长明灯亮着,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李大山也躺着不动,眼睛却没闭,心里一直盘算着晚上的行动;王志因为之前的事儿,有点神经衰弱,躺下后翻了好一会儿才睡着,压根没察觉危险正在靠近。
按号子里的规矩,看灯人分三班:八点到十二点、十二点到两点、两点到四点。
李大山轮的是后半夜两点到四点的岗,这正是人最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到了两点,他跟另一个看灯人一起站起来,俩人面对面站在号子两头——站俩小时哪能不困?没一会儿,对面那小子就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李大山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偷偷扫了一圈,其他人都睡得死沉,没人注意这边,连远处的值班管教都没瞅过来。
他又往王志那边瞄了一眼——王志侧躺着,脑袋露在外面,睡得正香。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李大山在心里默念,猫着腰、撅着屁股,轻手轻脚地从铺底下摸出一把大号改锥——这改锥十多厘米长,尖儿磨得锃亮,扎进喉咙差不多能一下扎透。
虽说他以前杀过四口人,可那是“激情犯罪”,是为了泄愤;这次杀王志,是为了钱,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手都微微发颤。
他拿着改锥,一步一步挪到王志跟前,眼睛盯着王志的喉咙,又回头确认了一眼——看灯人还在睡,其他人没醒。就在他把改锥举起来,准备往下扎的时候,王志突然睁开了眼!
原来王志睡觉轻,听见身边有动静,还感觉有人站在跟前,下意识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李大山举着改锥对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喊:“来人啊!救命!”一边喊一边用手去抓李大山的手!
这一嗓子,把号子里的人全惊醒了。
李大山不管不顾,照着王志的脖子就捅了下去,只听“噗嗤”一声!
有几个跟李玉良认识、答应过照顾王志的犯人,一瞅这架势,立马跳起来:“操你妈的!干啥呢?敢动志哥!”
几个人冲上来,一把就把李大山的胳膊按住了,改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李大山还想挣扎,可架不住人多,没两下就被按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差点没被打死。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值班管教,管教拿着电棍冲进来,“哗啦”一下打开门,喊着:“咋回事?谁在闹事?”
众人赶紧停手,指着地上的李大山和带血的改锥:“他要杀王志!拿改锥扎人!”
管教把灯全打开,屋里一下亮如白昼。
再看王志,脸上全是血——万幸的是,他醒得及时,还下意识抓了李大山的手,改锥没扎到喉咙,只在眼睛旁边划了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没伤到眼睛。
王志捂着伤口,心还在突突跳——刚才要是慢一秒,他这条命就没了。
而被按在地上的李大山,彻底蔫了——行动还是失败了,不仅没杀了王志,自己还得先挨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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