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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33章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那股熟悉的古龙香从身后笼罩下来,带着剧院里残留的暖气,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沈书瑜整个人都懵了。

    贺淮旭?

    他此刻不是应该站在流光溢彩的舞台上,陪着陈雅接受掌声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楼梯角,还用这种近乎禁锢的姿势抱着满身灰尘的她?

    心里别扭,她拼命想挣脱,动作幅度大。

    贺淮旭倒吸一口凉气,手臂却收得更紧。滚烫的唇几乎贴着她耳廓,低哑的嗓音混着灼热呼吸钻进她耳膜,

    “再动...”他膝盖不着痕迹地顶开她乱蹬的双腿,“...真要负责了。”

    沈书瑜瞬间僵住。

    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熏得发软发烫,连耳垂都染上绯红。

    受伤的手被他小心托在掌心,疼痛奇异地混着战栗一路窜上脊背。

    远处传来剧院散场的喧闹声,而昏暗的楼梯间里,只听见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她失控的心跳。

    但为了不让他再起反应,沈书瑜僵硬地维持着最后一点距离,脸上写满别扭。

    这人最近洁癖像是突然痊愈了,总是不由分说地贴近她。

    “手指撑着不疼?”贺淮旭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不等她反应,男人突然发力将她往怀里一带。

    受伤的手瞬间腾空,被稳稳托在他温热的掌心。

    整个人陷入他胸膛时,竟真的缓解了方才牵扯的疼痛。

    “齐明,回家!”

    沈书瑜猛地回神,“你不是还要陪弟妹跳舞吗?”声音里淬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她怎么办?”

    劳斯莱斯车门无声开启。

    贺淮旭弯腰将她放进后座时,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她耳垂,

    “你是我的什么?”

    温热气息钻进耳蜗,撩得沈书瑜心脏疯狂擂鼓。

    她慌乱别开脸。

    关上门后,贺淮旭牵起她受伤的手,指尖小心避开淤紫处,“我记得是手伤了,嘴没哑?”

    沈书瑜被他逗得想笑,又硬生生憋住,最终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当然知道,”他低沉嗓音裹着笑意,“某人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想忘都难。”后座顶灯亮起,他托着她手指仔细检查,“所以你永远排第一,其他人都得等着。”

    暖黄光线描摹着他深邃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那样专注的神情,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是第一位?

    贺淮旭...你现在又演给谁看?

    可当他用指腹极轻地抚过肿痛的关节时,那些质问突然卡在喉咙里。

    车窗外流光掠过他侧脸,明明灭灭像一场不敢信的美梦。

    “回家擦药,”他皱眉看着瘀血,“不行就去医院。”

    暖黄灯光下,他专注的侧脸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沈书瑜望着这张看了七年的脸,突然觉得陌生又遥远。

    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

    大学时就是风云人物,玩车、学霸、家世显赫,每一样都和她这个靠读书走出农村的姑娘隔着天堑。

    他追她那天,她真的以为只是公子哥们的无聊赌约。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白月光嫁作他人妇,他需要找个新欢来疗伤。

    可那时已经太晚了。

    她早已沉溺在他织就的温柔网。

    他帮她偿还家庭债务,带她见识从未想象过的世界,事无巨细地安排着她的生活。除了那份该死的洁癖,他几乎是个完美的恋人。

    难道这七年全是演戏?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她想起在奶奶房里,他回答大奶奶不结婚时是因为陈雅。

    七年。

    两千五百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难道真的捂不热一颗石头心?还是说...他其实有心,只是从来不肯给她?

    车子缓缓驶入院中,沈书瑜抽回手,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我到了,你回剧院吧。”

    “我回哪?”贺淮旭皱眉。

    “去陪陈雅啊,”她低头解安全带,指尖发白,“家里有医生,你不用...”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猛地拽进怀抱。

    贺淮旭身上熟悉的古龙香裹胁着怒意袭来,“她只是弟妹!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你才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几乎是从贺淮旭牙缝里挤出来的,滚烫的呼吸烫红她耳尖。

    沈书瑜突然鼻子一酸。

    那些筑了一整天的冰墙,就这样被他一句话轻易击碎。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恨自己没出息。

    他总是这样。

    先给她最深的伤痛,再用片刻温柔缝补。

    像驯养宠物般,让她永远在绝望和希望间反复挣扎。

    “又哑巴了?”贺淮旭没听见沈书瑜回应,有些不开心,低头看着沈书瑜一眼。

    “讨厌。”沈书瑜挣脱下车,快步朝着家庭医生房间走去。

    医生仔细检查,说道,“沈小姐,您这伤幸好不严重,我给您拿冰块冰敷,可以收缩血管,减少疼痛。”

    “谢谢医生。”沈书瑜点头。

    冰块贴上红肿皮肤的瞬间,沈书瑜疼得指尖一颤,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贺淮旭眉头拧得死紧,一把接过冰碗,

    “逞什么能?”语气硬邦邦的,却小心调整着敷冰的角度,“太冰了不会说?”

    “真是个小哑巴。”

    沈书瑜没好气地瞪他,却见贺淮旭突然收敛了所有锋芒,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认真,“你爸妈怎么教的你,大学时候就常见你在食堂勤工俭学,多累都在忙,受伤也不吭声,太独立了。”

    “你爸妈把你培养得真好。”

    提到爸妈,想到了方才剧院门口陈雅爸妈的辱骂。

    她能吃少委屈,可唯独不能接受爸妈被外人欺负。

    “淮旭,我爸妈刚刚在剧院门口被陈雅爸妈侮辱了,我想跟他们要一句道歉。”

    沈书瑜软软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委屈,像羽毛轻轻落下。

    贺淮旭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眉头微蹙,“应该不至于...他们最多就是说了句话,你别往心里去。”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那股熟悉的冰凉从心底漫上来。

    她执拗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他袖口,“他们当着我的面说的!我就想要句道歉,文字也行...”

    “当着面说的你不怼回去?”贺淮旭突然甩开她的手,声音淬着不耐烦,“私底下找我当枪使很好玩?”

    空气死寂。

    沈书瑜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迅速褪去,只剩下冰碗带来的刺骨寒意。

    她只是想要一句道歉啊...

    明明知道贺淮旭与陈家关系亲近,她甚至不敢要求任何实质补偿。

    只是动动嘴皮的事,对他来说却难如登天。

    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冷意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贺淮旭的手机响起。

    屏幕亮起是陈雅。

    沈书瑜离得近,清晰听见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声音,

    “淮旭...我爸妈在剧院门口被人欺负了...”抽泣声断断续续,“那些话好难听...你能不能来帮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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