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秋,东欧,第聂伯河畔。
宽阔的第聂伯河沉默地流淌,河水浑浊,倒映着两岸略显荒凉的原野和远处工厂稀疏的烟囱。
这里曾是沙俄的粮仓和工业腹地,如今却笼罩在一种不确定的寂静之中。
河的一边,是经过《奉天和约》调整后、版图缩水但工业骨架得以保存的德士兰势力范围;
另一边,则是那片广袤、封闭且正在经历剧烈内部蜕变的土地——苏什维利联盟。
在莫斯克里姆宫一间简朴却戒备森严的办公室里,弗拉基米尔,这位苏什维利的领袖,正站在巨大的地图前。
他的身体已显病态,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条蜿蜒的第聂伯河,以及河流以西的整个欧大陆。
他的情报负责人正低声汇报着来自西方的各种信息:
德士兰的社会动荡、特勒西的崛起及其充满仇恨的演讲、法士兰和英士兰的焦头烂额、以及……那个无处不在的东方巨影。
“炎国人……”
乌里扬诺夫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们击败了白军,又通过《奉天和约》变相肢解了旧俄国的威胁。
他们拿走了西伯利亚,却似乎对欧大陆本土没有进一步的领土要求……这不合常理。”
情报官补充道:
“是的,同志。我们的情报分析显示,炎国目前的重心似乎在巩固其全球海洋和金融霸权。
他们在欧大陆的行动非常……克制。
除了必要的贸易和金融活动,以及那个‘联合国际’的框架外,他们几乎没有直接干预欧大陆事务。
甚至对德士兰,他们也仅限于经济层面的有限合作。”
“克制?”
乌里扬诺夫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猛兽的蛰伏,往往是为了更致命的扑击。
或者,他们是在等待。”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莫斯阴沉的天空。
“他们在等待什么?等待欧洲自己再次流血吗?”
他转过身,语气变得肯定。
“张扬……他是个极其高明的棋手。
他不会满足于现状。
他现在不插手,是因为他认为欧大陆的矛盾尚未激化到顶点,不值得他亲自下场。
他宁愿让资本主义国家们在内耗中继续衰弱。”
“那我们的策略是?”
情报官问道。
“利用这个间隙!”
乌里扬诺夫的声音变得有力。
“利用炎国为我们创造的、没有直接军事压力的‘喘息时间’!加速完成我们的内部改造和工业化!让苏什维利变得更加强大!”
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变得深沉:
“同时,我们必须警惕。
炎国虽然表面上不直接介入,但他们的触角无处不在。
他们的资本、他们的商品、他们的‘奉天之声’广播……这些都是更隐蔽的武器。
他们或许不支持任何一方,但他们乐于见到欧大陆分裂和虚弱,这样他们就能永远高高在上,充当离岸平衡手和最后的仲裁者。”
他指着第聂伯河:
“这条河,未来很可能不仅是地理的分界线,更是两种世界秩序、两种意识形态对抗的最前沿。
德士兰的动向至关重要。
那个特勒西,是一把不可控的双刃剑。
要密切关注,既要利用他可能造成的西方混乱,也要防止他的极端思想污染我们的阵营。”
“加强在欧大陆的情报活动。”
乌里扬诺夫最终下令。
“尤其是对德士兰和炎国动向的监控。
我们要知道特勒西下一步想做什么,更要洞察张扬的真正意图。
我们要在炎国精心布置的棋盘上,找到属于苏什维利的活路。”
“是,同志!”
情报官退下后,乌里扬诺夫再次独自凝视着地图。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越过了第聂伯河,与遥远奉天城中那位深不可测的东方首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跨越大陆的战略对视。
第聂伯河上空的阴影,不仅来自于变幻的天气,更来自于东西方两位战略家冰冷而长远的凝视。
他们都预见到了欧大陆必将再起波澜,都试图利用这未来的风暴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一个试图火中取栗,在废墟上建立新世界。
一个则冷静地坐在风暴眼之外,等待着收获最大的战利品。
苏什维利的凝视,充满了警惕、计算和一种被压抑的雄心。
它预示着,未来的欧大陆,绝不会是炎国可以完全掌控的后花园,必将充满意想不到的变数和挑战。
沉默的第聂伯河,正在默默见证着一场新棋局的悄然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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