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P里都是面相普罗大众开的咖啡馆,无法符合李女士要私密包厢的要求。
竺砚秋也不愿花时间去她提议的地方。
两者折中,最后决定在李女士的车上谈。
竺砚秋当然知道李云桂找她的目的吗,不是她犯贱,上赶着让前男友的妈给自己添堵。
而是陆家毕竟确实救过竺家,就当是最后体面的了结吧。
“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说不。”
李云桂浅笑着,眼里却没半分笑意,“到底还是我们这五年亏欠了你。”
竺砚秋也微笑:“我既然跟陆序白分手了,就不能再腆着脸住在陆家。”
“我父母虽然教得不好,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云桂戴着圆润珠宝的手指蜷了蜷。
要不是儿子需要她跑这趟,她是绝对不会来找竺砚秋的。
这姑娘虽然对序白好,也老实听话,还得老爷子喜欢。
但家世普通,不会来事,还长得招人。
在她眼里,实在是给儿子提鞋都不配。
可无奈儿子喜欢。
陆序白是很有主见的孩子,她不会笨到跟他硬碰硬。
有个人上赶着照顾儿子也挺好。
让竺砚秋住保姆房就是她提出来的,幸好她用“得护着砚秋的名节”就让儿子答应了。
反正只要没在老爷子那过明路的,竺砚秋就什么都不是。
她睁只眼闭只眼,儿子有免费保姆照顾,自己能有个人磋磨,母子俩关系又融洽,何乐而不为?
但李云桂没想到,五年都安安静静的人会突然提出分手,毅然决然地搬家。
更没想到,儿子的反应居然这么大,甚至准备单方面官宣竺砚秋。
要不是陆铭强压下来,媒体那边也说得竺砚秋本人出面,陆序白此刻怕是已经挂在热搜上了。
为这件事,她一夜没睡。
知道这事情,还是得竺砚秋来解决。
对付竺砚秋,李云桂还是很自信的,这五年她说一,这小姑娘从不说二。
但现在……
李云桂眸子沉了沉,懒得再迂回:
“当年序白为你们家跪在他爷爷家门口三天三夜。现在伯母不求你做到他这地步,就发条声明。”
“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不会不答应吧?”
她没给竺砚秋留气口,继续道:“我们也知道你这是受委屈。”
“这样,发声明给你五十万,再加上陆氏销售部二组副组长的位置。明天,让序白亲自带你过去。”
说完,李云桂才气定神闲地看向她,等着竺砚秋答应。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给她点甜头就能化解陆氏的公关危机,简直太划算。
竺砚秋嘴角紧绷。
……这样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她对陆序白和陆家一心一意时,陆家视她如敝履。
现在离开了,他们反倒开始对她好。
明明都是些举手就能给的东西,他们却五年都想不到要给她。
现在,晚了。
“砚秋啊,你是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见好就收、适可……”
“我不发,也不要陆家的任何东西。”
竺砚秋知道她说话的风格,单刀直入道,“陆序白的事以后我也不会过问。”
“这五年我对他和陆家都问心无愧,不欠你们的了。”
李云桂愣了愣,实在没想到,对竺砚秋的PUA竟然有天会失效。
声音都尖锐起来:“当年序白可是救了你们全家……”
“您也说了,是‘全家’。”
竺砚秋笑着打断她,“这恩情,总不能都让我一个人来还吧?”
李云桂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你父母也是这个态度吗?砚秋,你太让我失望了!”
“没关系。”
竺砚秋似乎情绪一直没受影响,“反正这五年,我也没有一刻让您满意过。”
她拿起东西,对铁青着脸的李云桂礼貌点头,
“祝您早日得偿所愿,找到称心的儿媳妇。”
“再见。”
她弯着腰下车,露出内搭腰间隐秘的logo。
李云桂酷爱奢侈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某大牌的春季新款。
还没有上市。
她不禁一怔,这不是竺砚秋平常会穿的衣服。
再看竺砚秋手里一晃而过的袋子:那是个很有名的香料品牌。
即便是以前给陆序白配香,她都没买过这么贵的香料。
看着竺砚秋远去的背影,李云桂的脸彻底冷了。
“去查,她现在是不是有男人。”
“如果有,就搞臭她。”
-
第二天早上,竺砚秋看到了陆氏的公关——
全网删贴,没留下一点痕迹的那种。
有时候,装死也是一种公关。
秦若柠发来信息:
【我爸说,陆氏好大的手笔,看来还是要脸,哈哈哈哈】
【现在好想看你姐那张脸,估计绿得要发毛了吧】
竺砚秋扯了扯嘴角。
秦若柠还是太不了解竺望舒了。
她的挫败感不会存在超过五分钟。
然后过段时间,带着她新一轮的把戏卷土重来。
她的底气和助力这么多,而竺砚秋准备一件一件抢走。
“这么开心?”
沉冷的声音响起,竺砚秋从屏幕上方抬起脸。
才发现池陨定定地看着她,好像已经看了一会了。
“没什么,跟朋友聊天。”
竺砚秋收起手机,有点心虚地咬了口小笼包。
还好池陨没接着问,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说过,不用准备的。”
竺砚秋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她从SKP买回来的那袋香料。
她放在卧室,早上被他看见了。
“那我第一次见他们,空着手也不是事啊。”
竺砚秋腮帮子鼓鼓的,“你放心,就是我自己配的香,不会出错。”
池陨薄唇轻启,却什么都没说。
眼睛被黏在她嘴边流出的一点晶莹汤汁。
像昆虫的翅膀沾上甜蜜粘稠的蜂蜜,怎么也逃不开。
竺砚秋对他这种眼神有点应激:“……怎么了吗?”
下一秒,温热的指尖迅速在她唇角一抹。
在她惊得愣住的眼神中,池陨把食指放入口中吮吸。
唇舌翻动,直把那滴汤汁品味殆尽,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味道不错。”
他浓黑的眸子看着她,评价道。
不知是在说包子。
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