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池陨当晚就表现得恢复了一些。
可Neo那句“本年度您受伤次数已达36次”,一直在竺砚秋脑里回放。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霸占了厨房,闷头给池陨做药膳。
正要端上桌,却看到西装革履,正要往外走的池陨。
竺砚秋诧异:“你今天还要去上班?”
“我没有周末。”池陨瞥了眼她手里热气腾腾的锅,“你做的?”
竺砚秋点头,把粥碗放在餐桌上:“茯苓砂仁小米粥,特地给你做的。”
她皱眉:“重点不是周不周末。你伤口还没恢复,还需要休息。”
池陨看向桌上那碗粥。
小米金黄,茯苓嫩白,撒了把嫩绿的葱花点缀……
一看就很好吃。
他喉结动了动,边坐过去边对贺铮说:“我今天在家休息,你回去吧。”
贺铮的脸上难得浮上丝呆滞。
跟着老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休息”。
而且,今天明明还约了两个重要的商务洽谈。
但贺铮是专业的,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贺铮,要不要一起吃点?”竺砚秋看他没动,问道。
贺铮立刻感到一道饱含威慑的目光钉到身上,眼皮抖了抖:“谢谢夫人,我吃过了。”
“那池总,我先走了。”
池陨喝着粥没应,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贺铮:……
池陨一整天都没出门,竺砚秋就给做了一整天的药膳。
药香同源,做香的人多少也懂点药理。
中午煲了黄芪陈皮乌鸡汤,晚上又给做艾叶红枣蒸南瓜,都是生肌补气的好东西。
池陨坐在落地窗前,看竺砚秋在厨房专心地给红枣去核。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给她全身踱上一层暖黄。
只觉得今天过得太快,他还意犹未尽。
但在家再美好,该上班还是要上班。
他只不过一天没去,待处理的事就快成堆了。
竺砚秋天不亮就起来,给做了艾叶鸡蛋红枣汤,盯着池陨喝完。
“药膳最好吃一周,有利于你伤口恢复。”
“午餐我做好了让人送去,晚餐你能回家吃吗?”竺砚秋问。
池陨的重点却奇奇怪怪:“为什么要别人送?”
以为她是怕被人看到,补充道:“让贺铮带你从专属通道上来。”
“不会有人看到。”
“跟这没关系,”竺砚秋知道他误会了,“我今天有事忙。”
“要晚上才能回来。”
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完,她觉得餐厅的温度突然低了几度。
池陨眸色翻涌,却面色如常地擦嘴起身:“好,那你早点回来,我怕饿。”
几个小时后。
贺铮把家里佣人送来的药膳端进来时,发现老板正盯着手机,神情难辨。
屏幕上,跳动的红点一点点远离市区。
“枣园胡同是什么地方?”
乍然被提问,贺铮反应极快:“一个城中村,在京郊。”
枣园胡同。
竺砚秋下了车,熟络地跟街坊打招呼。
“哎哟,竺小姐,你这次有段时间没来啦。”一个中年大妈忙迎上来。
“桂姨。”竺砚秋笑着叫她,
“你以前不是每周都要来一次的吗?最近是不是忙?”
“是有点,今天稍微空点才过来。”
“你不来我们都不习惯了,小军问了我好几次。”陈芳桂热情地帮她拿东西,“房间他每天给你打扫呢。你的东西他都没动,你放心。”
竺砚秋笑笑:“辛苦小军哥了。”
两人说着走到一座小平房前,竺砚秋打开门进去,一看果然是干净又整洁。
这房子是竺砚秋到京北一年后租的。
在苏州,她几乎每天都会在制香坊里待一会。
到京北后没条件,她很不适应。
跟陆序白提了几次没结果后,她干脆自己找。
但京北的房子本就难找,更别提要租来当制香坊了,太靠近城市的地方肯定都不行。
找了一年,竺砚秋才找到枣园胡同,是一次采香料时意外发现的。
小平房是闲置的,陈芳桂也热情直爽,她就租了下来。
每周都过来待一会,为制香,也为舒心。
给陆序白的香和香柜,大部分都是在这做出来的。
竺砚秋走了圈,见屋里左右两列香料柜子擦得光亮。
放在屋里和院子地上的各种制香工具,也好好地摆放着。
水泥地上更是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不由笑道:“谁嫁给小军哥,真是有福了。”
陈芳桂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笑着问:“这次又要做什么好东西?”
竺砚秋拍了拍带来的东西,眉眼晶亮:“做个香串。”
“送人的。”
古法制香,关键是手上功夫。
研磨、装粉、扫粉……每一项都是体力活。
不但心要沉,手要稳,还要眼睛亮。
一点粗粉都不能有,否则就无法成丸。
把搓好的香泥团都脱了模,细细检查了都没问题,竺砚秋才呼出口气。
接下来,只要放在没风的地方阴干就可以了。
算了算时间,正好新年时能送出去。
“竺小姐,天不早了,留下吃完饭吧?”
陈芳桂的儿子肖军在门口问。
“小军哥。”竺砚秋太专注,这会看到天色一愣,“天怎么这么黑了,几点了?”
“六点多,”肖军脸有点红,“冬天天黑得早。”
竺砚秋暗叫不好,匆匆起身收拾:“今天我就不吃了,得赶紧回去。”
从这回池家至少得一个多小时,还得做饭。
只怕池陨吃上晚饭得八点了。
她越想越急:“小军哥,我在这阴干的香泥团麻烦你帮我看着些啊。”
“我先走啦!”
“你慢点,天黑路上不安全……”
竺砚秋哪还有心思听他说话,火急火燎地往大路方向走。
……然后结实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竺砚秋捂着额头忙道歉,看清来人后却突然没了声音。
肖军已经追了上来。
见竺砚秋撞上了个高大的男人,对方还神色不虞地看着她,忙挡在两人中间: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宣誓主权般的保护姿势。
陆序白的脸色比死了爹妈还难看,盯着竺砚秋语气森寒:
“穗穗,他是谁?”
“给我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