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那位助理似乎还对自己挨打耿耿于怀。

    直到董事长厉声道：“再多说一句，你明天就不要上班了！”

    “可是，我们是天成集团，为什么还要怕缓冲区的一个饭店……”

    “天成集团很大吗？和九区这么多产业比，哪个更大？！”

    董事长怒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地下安全区待久了，从来没有苦过，没轻没重！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孙子，今晚你就要滚出公司！”

    那助理不说话，似乎是想不到应该怎么回应。

    董事长吃了瘪，心里实在是恼怒无处发泄。

    但他还算是一方人杰，哪怕刘笔当面掀了他的车天窗，他也能忍住愤怒。

    他缓缓道：

    “你，保卫科报到，半年期间不许回办公室。让我听到半点坏事，以后也别来公司了。”

    “为什么？！”助理绷不住了。

    董事长冷笑道：“你去威胁一个能当面掀我们车顶的家伙？他还灭过三个战术小队！我不知道他跟除菌队什么关系……但下次我们就未必这么走运了。”

    “你得庆幸，他至少尊重规则。”董事长继续说道，“遇到一个爱发疯的，我们怕是当场就走不了了。”

    “……那就这么算了？”助理不甘心道。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给我去看半年的大门。”董事长道，“来日方长，我们要等待一个机会。”

    ……

    ……

    刘笔回到了饭店，一边吃着用苞米炸出来的爆米花，一边考虑要如何与华老板谈好这笔生意。

    由于全部都可以自产，这次宴席对刘笔来说，成本很低，低到只有一些燃料费。

    但是利润却很高，高到甚至可以顶好多天的营业额。

    虽然缓冲区的人工资高，现金流丰富……

    但安全区还是有钱人多啊。

    公共秩序的稳定，是现在九区的共识。

    在这个共识下，九区发展多年，第一批有钱人早已积累下巨富。

    货币，只是展现出这种巨富的手段罢了。

    食品工业和化工业的厂房、农业楼和盐湖。

    服装业的纺织机器和化纤工厂。

    能源行业的油井，运输行业的车队。

    这些都是无上的资源。

    相比之下，民众们只有货币而已。

    “或许是时候考虑把高端菜品和日常餐饮相分离了。”

    刘笔心想着。

    什么菊花豆腐、油爆双脆、曲水流觞，这些东西在大众嘴里，加起来可能都不如一块红烧肉好吃。

    但是在富人眼里可就不同了，,，你喊什么价，他付什么钱。

    只要能让他在与众不同的感觉中爽到，他掏完钱了还得谢谢你。

    一方面要把缓冲区的食品打进去，另一方面，也要把安全区的人脉引出来。

    “得想个形式……”

    刘笔就这么把脚翘在桌子上，一边越幻想越多，一边啃着爆米花。

    说实话，他很享受这种放松沉思的状态。

    只可惜想着想着，就记不起来自己在想什么了。

    满脑子都只有今天的爆米花还真好吃。

    在苞米中加入苹果糖浆，炒至高温。

    压上另一个铁锅，在晃动中这些去了壳的百齿苞谷，在锅中绽放如棉絮。

    抓一把，手中有焦糖的黏腻感，却像云朵一样轻盈。

    放进嘴里，甘甜、适口、焦脆，和电影院里能吃到的没什么两样。

    “这玩意儿可以一份卖30块。”

    刘笔嚷嚷着。

    旁边一个吃饭的顾客便问道：

    “我出30块买，你肯卖吗？”

    刘笔拿了个塑料小桶，就直接把爆米花倒满：

    “拿去，给钱。”

    那客人笑了。

    老板和客人吃同样的东西，九区这么多饮食店，也就荒野饭店如此。

    他掏出了30元钱要给刘笔，刘笔指了指柜台：

    “把钱给店员，我们这儿吃饭、拿饭绝不碰钱。”

    “还挺讲究。”顾客道。

    “那当然，绝对卫生！”

    刘笔回答道。

    两人正在分食爆米花，看着电视上黄导的荒野节目，门外宁猫儿跑过来：

    “刘笔先生！鱼塘那边……长了好多奇怪的东西啊！”

    “鱼塘能长什么东西？”

    “真的，好多圆球状的东西……一串一串的，沾得到处都是。”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屎……

    刘笔感到奇怪。

    莫非是什么寄生物掉进去了？

    他连忙把爆米花再往嘴里塞了一口，和顾客道：

    “剩下的五块钱卖你。”

    顾客欣然接过，刘笔一边喊着苏姚过来结账，一边穿上防护服。去到几百米开外的鱼塘。

    只见鱼塘方圆二十米左右的范围，布满了一团又一团粉红色的圆卵形物质。

    粘在地上、水池边、墙上、铁丝网上，在空气中缓缓跳动着。

    就好像是放大版本的福寿螺螺卵一样——不过这玩意儿每个都有葡萄那么大。

    “跟大鼠尸潮时候的地菌有点像……不会这波尸潮从我的地盘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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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笔心中一沉，仔细观察，渐渐感觉这东西颗粒太大，和地菌差得很多。

    眼前终于跳出了几行字：

    【沼泽寄生鱼的鱼卵】

    【已经到了沼泽寄生鱼繁殖的季节】

    【沼泽当中有独特的水循环，沼泽寄生鱼会通过水循环在沼泽中洄游产卵。】

    【鱼池缺乏相应环境且生存空间拥挤，故选择就近产卵】

    【味腥甜，微苦，有毒。】

    【可处理后煮制食用，或磨碎后制作成鱼卵糕食用】

    这些寄生鱼类，居然不是在春季产卵。

    不管怎么说，鱼卵的滋味，从古至今，都极为美妙。

    刘笔不喜欢那种带着腥咸味的鱼子酱，但是就特别喜欢红烧鲫鱼时，一起在酱汤里煎熟然后红烧过的几块鱼籽。

    放入口中咀嚼时候的蛋白质感，齿尖微弱的阻力，和籽粒被牙齿压爆开的韧性和压爆之后的鲜味。

    刘笔很怀念这种味道。

    虽然它们都还是孩子，甚至都还都是鱼卵子。

    但美味就要趁新鲜，可不能在现在就放过了它们。

    因为刘笔看见，已经有奔跑的腿蛋，对这些鱼卵动嘴了。

    【寄生鱼卵，大都附着于沼泽湿地边缘的水中，或沼泽母树的树根、水草叶面上】

    【鱼卵在陆地扩散，推测为鱼池空间过于狭小】

    看来，也是到扩建鱼塘的时候了。

    刘笔再次想起自己一个多月前修水道的计划。

    他要一条从沼泽湿地到荒野饭店的水道。

    这个想法，一个多月前，还显得异常荒谬。

    但在一个多月后，就已经刚刚好了。

    当然，人心是不会满足的……人越是执着于成功，就越会产生新的梦想。

    不如，把沼泽边缘，都拿来做水产养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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