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皎心里一动,十分坚持地坐直了,认真地看着他:“爹,我不想何家、杜家与江依荷再有任何关系!如果我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是重证据的人,会死心的!”
“好!”懒散靠在垫子上的杜经年惊讶地看了她一阵,很快,十分认可地应允:“明日酉时,爹会派人来接你,一起去京兆府。刑部就算了,血淋淋的,暂时不适合你去。”
呵呵,爹爹,您可知道,在现代,女儿可见多了血淋淋的各种刑事场面?
不过,杜经年这种爱护之心,还是让杜燕皎心里一暖:“多谢爹爹!”
……
半个时辰后,杜燕皎已随着何氏,在紫蕙院里,一边用着重新热好的晚膳,一边看着杜燕璋声色俱茂地向老夫人描绘着杜经年、她,以及展景煜在乔家的行止。
杜燕璋说完之后,便嫌弃地道:“祖母,您是不曾在现场,乔家表妹毫无顾忌地接近景煜,丝毫不顾虑咱们杜府的声誉,孙儿当时都觉得脸红!也亏得三妹一直在训她。”
“景煜都不耐烦和她交流,之前帮她说话,应是不想爹爹和展伯父沾上人命,所以后来才出了个赔偿的主意!”
“以后,您最好也少召她入府来叙话,省得外人真误会我们杜家的家风。”
老夫人十分惋惜地摇头:“这乔家真不是什么好去处。好端端的江依荷,嫁进乔家,居然就做出了那等大胆恶毒之事。咱们悉心教导丽清多年,她这一回到乔家,居然也开始行为失矩……你爹是对的,以后,咱们不能再与乔家有来往。”
“祖母英明!”杜燕璋立刻拍了一记马屁,再含笑看向杜燕皎:“三妹,为兄知道,先前景煜帮着乔家表妹求情时,你心里很难受。不过,后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可以原谅他了吧?”
见席面上的这几位长辈都含笑看过来,杜燕皎粉脸一热,而后瞪着杜燕璋:“哦,景慧也是受害者,难道他不应该帮着亲妹妹说话,反要帮一个外人?”
“唉!”杜燕璋故意轻叹:“三妹又害羞了!”
“哼!”杜燕皎傲然地抬起下巴:“展景煜先前帮着乔姑娘接连顶了爹爹两次,我当然不高兴!区区500两银子,也想哄我原谅他?不可能!”
杜经年立刻轻轻地一拍餐桌,大赞:“说得对!我杜家的女儿,不缺那500两银子!燕璋,你也别总帮着景煜说话,他今日做得是有些过火,这门婚事,确实得暂缓,多多观察一阵。”
“爹爹英明!”杜燕皎立刻握拳,再笑着朝杜燕璋开起玩笑:“大哥,多向爹爹学着点!”
杜燕璋忙苦笑着举手求饶:“是是是,为兄是要向爹爹多学学。对了,爹,孩儿今日下午,已闯了一次容尚书的府邸,闯到了后花园。”
杜燕皎顿时惊讶地看着这位兄长。
大哥最近缺钱花吗?
居然这么快就去了!
啊,要是容晋礼回去后知道大哥今日闯了家中后花园,明日会不会来和大哥打一架?
杜经年也讶异地看着眼中有几分得色的长子,很快,那讶异就变成了嫌弃:“哼,你是趁着容尚书当值,才在下午去闯吧!”
见杜燕璋讪讪一笑,杜经年放缓脸色:“也罢,稍后,你来书房找为父!”
“是!”杜燕璋欢喜地应下,再朝杜燕皎使使眼色。
杜燕皎会意一笑,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很快,她又歉然地转向一旁的何氏:“娘,今夜的事,咱们固然是派了素梅去向外祖母禀报,但乔家人肯定也会再派人去何家哭诉。明日,只怕还需要您再去跟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解释解释。”
“展伯父也去了乔家,和爹爹一起惩罚了江依荷,想必外祖母心里不会太恼火,您也别跟她吵,就说此事是刑部认为大有蹊跷,所以此案还得继续查下去。”
何氏不由啼笑皆非:“你这孩子,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开始安排起娘的任务了?”
杜燕皎收敛笑容,郑重地看着她:“娘,如果您希望外祖父和外祖母永远地和乔家断绝往来,和江依荷断绝关系,您就听女儿的。这件事,是女儿与景慧妹妹占着正理,有陈国公府的由头,正好是个时机。”
“您昨日也看到乔丽清是如何去求景煜哥哥的。当着您和展伯父的面,她都敢这样做,那私下里,她会不会做得更过份?”
见何氏因此脸色微变,有几分担忧,杜燕皎再强调:“可她是一个月前,才离开咱们杜府……难保乔家不会把脏水泼到我们杜府上!娘,我可以被人指责我大胆,任性,却不想被人指责我与男子纠缠不清。”
何氏再愣,认真地思索一阵,歉然地看向一直端坐主位的老夫人:“母亲,您看……?”
“你去吧!”老夫人十分理解地点头:“与亲家说清楚,说透些。你夫君虽然这些年来行事荒涎,但从不曾欺男霸女,没有做出有损名节之事,以后更不能被乔家和江家连累。”
杜燕皎心里顿时得意起来。
“哼,乔丽清啊乔丽清,你以前习惯仗着纨绔爹爹的宠爱肆意妄为,昨晚又故意想借着和景煜哥哥的亲密接触来给我上眼药,可有想过,我也会利用这一层?”
今晚,可以睡个畅快的觉了!
在回云巧居的路上,随行的拂香忽谨慎地瞧瞧左右,再靠近杜燕皎,压低了声音问:“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燕皎讶异地看着这个忠心的丫鬟,微微一笑:“你想说就说。”
拂香神色一松,再小心翼翼地道:“您先前向乔二姑娘索回的那枚蝉形玉佩,玉质虽然尚佳,但在乔二姑娘以往的饰物中,算不得极好。”
杜燕皎微愣,随后收敛笑容:“所以呢?”
拂香神色疑惑:“奴婢观乔二姑娘明显是不舍得将玉佩还您……莫非她认得您那位赠佩的友人?”
杜燕皎顿时动容。
先前,她也有这种感觉。
但不可能!
当初,那位赠佩的友人,已说过,此佩乃他亲手雕刻,从未给其他人看过。
略一思索,杜燕皎不动声色地道:“乔丽清只怕是嫉妒我明明在乡下长大,却还是有人肯赠予我此等贵重之物!且不说她了,我有些乏了,去备热水,我要洗浴。”
“是!”拂香微怔,随后会意而恭敬地含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