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脸自称亲妈？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你们可曾记得还有我这个女儿？”
“要打要骂，要榨干我的血肉骨髓去喂养你们宝贝儿子的时候，你们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刀锋微微用力，于芳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刺破的细微痛楚，吓得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只能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你们生了我？”屠黎一连串的质问，
“好一个生恩大于天，可你们是怎么生的我？如果不是那个接生婆拦着，你们是不是在我落地的那一刻，就会把我按在尿桶里溺死？”
她死死盯着于芳瞬间惨白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
“养我？是把我当牲口一样关在这个地狱里，用我的尊严和血肉，去换你们儿子嘴里的肥肉，去换你们麻将桌上的赌资，去换你们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虚荣心！”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还在抽搐呕吐的屠耀祖，如同在看一团垃圾：“至于这个废物……我的好弟弟……”
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
“他生下来就是你们的天，是你们的祖宗，那我呢？！我难道就不是你们亲生的？果然，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你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疼，什么叫绝望。”
于芳被这连番的控诉和逼问，以及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逼得哑口无言，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现在才想看清局势？想用‘亲妈’的身份让我心软？”
屠梨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却蕴含着比刚才的嘶吼更可怕的力量，
“晚了！”
她猛地撤回刀，在于芳惊魂未定之际，刀尖却闪电般指向了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屠耀祖。
“既然你们这么宝贝他……”屠梨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
“那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你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怎么一点一点……变成一堆烂肉的！”
“不！不要！”于芳发出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护住儿子。
但屠梨的动作更快。
她在屠耀祖惊恐到极致的目光中，穿着帆布鞋的脚，精准无比地踏在了他那只完好的，刚刚啃过猪蹄的右手手腕上。
然后，用力一碾。
“咯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晰无比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啊嗷！”
屠耀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肥硕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
那只被踩住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碎了，腕骨彻底碎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
屠耀祖抱着自己扭曲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声音凄惨得如同鬼哭狼嚎。
“儿啊！我的儿啊！”
于芳看着儿子手腕那触目惊心的变形，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脏像被撕裂一般剧痛，扑过去抱住屠耀祖，哭得撕心裂肺，
“屠梨！你这个恶魔！魔鬼！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屠梨提着斩骨刀，站在一片狼藉和哭嚎的中心。
“我向来崇尚先礼后兵，我昨晚跟你说过了，你不记得就怪不得我喽。”
她的眼神冰冷地扫过崩溃的于芳和惨嚎的屠耀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无尽的漠然。
“呵。”她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嗤笑。
于芳亲眼目睹自己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儿子被屠梨如同打沙袋般肆意蹂躏，心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子反复切割。
她瘫坐在一片狼藉中，涕泪横流，头发散乱，脸上混杂着油污和泪水，眼神里充满了惊骇、绝望和刻骨的怨毒。
“你……你这个怪物！疯子！魔鬼！”于芳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尖利变调，手指颤抖地指着屠梨。
屠梨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绽开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动听的赞美。
于芳还在骂，低智的大脑里还没有看清为什么她的好儿子会被打。
“嗯哼？”她歪了歪头，笑容甜美却如同淬毒的罂粟，
“答对了！为了奖励你这么有眼光……”她目光转向地上抽搐的屠耀祖，语气轻快，
“给你最心爱的耀祖一个小礼物！”
话音未落，屠梨抬脚，狠狠踹在屠耀祖那早已翻江倒海的胃部。
“噗！”
屠耀祖身体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面，胃里的酸水和残余的食物残渣再次喷涌而出，溅了一身一地。
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濒死般的哀鸣：
“别……别打了……求求你……姐……我再也不骂你了……妈……妈你快求她……别打我了……妈你别说她了……”
“妈！你不要再骂她了……她揍的是我啊……”
看着儿子惨不忍睹的模样，于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什么面子，什么怨恨，在宝贝儿子的惨状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屠耀祖身边，哭得撕心裂肺，对着屠梨哀嚎：
“儿子啊……我的好儿子——是妈对不起你！妈错了，屠梨别打了，妈求你了，你要把你弟弟活活打死才甘心吗？！”
“甘心？”
屠梨目光冰冷地转向于芳，“我为什么打他？亲爱的妈妈，你真的不知道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你……你有怨气冲我来！你打妈！你打妈身上！你为什么偏偏打你弟弟啊！”于芳拍打着地板。
屠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缓缓蹲下身，凑近于芳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内容却像毒蛇吐信：
“冲你来？打你？”
她伸出手指，在于芳惊恐的目光中，轻轻划过她油腻的脸颊，
“你可是生我养我的亲妈啊，你不是常说，我这一辈子都欠你的，永远还不清吗？”
她的指尖冰冷，带着死亡的寒意。于芳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所以啊……”屠梨收回手，站起身，俯视着这对狼狈的母子，笑容重新浮现，带着地狱般的恶意，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是我的恩人啊。我只能……打你最心爱的宝贝儿子了~”
“用他的痛苦，来偿还你对我那滔天的恩情，这不是很公平吗？”
“你！你……你这个——”
于芳被这扭曲的逻辑和赤裸裸的恶意刺激得目眦欲裂，脱口就要咒骂。
“我这个什么？”屠梨的声音陡然转冷。
她微微眯起双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讥诮或慵懒的三白眼，此刻如同沉入深渊的寒潭。
少女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并未消失，反而在这种眼神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如果世界上有恶鬼，大概就是她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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