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梨初被对方吓了一跳，转身看了过去，发现对方还到井边认真观察。

    半晌后，他淡淡地说道：“很可能先前全是野草，没留意到。”

    “可能吧，我跟我娘清理杂草的时候发现的。”梨初强忍着心中的惊慌，表情淡定道。

    顾湛川不再继续水井的话题，抬头看了下周围，“这块地的藤蔓和灌木丛真的不少，清理起来不容易。”

    说完他看向梨初，从自己背后取出砍刀，“从哪里开始清理？”

    “嗯？”梨初有些惊讶，看着顾湛川严肃的表情，打趣道：“哎呦，你这是无事献殷勤啊。”

    顾湛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看了你的水上风车图纸，总要回报你点什么。正好我身体好点，可以帮忙的。”

    “没事，一张图纸而已。”

    “有事，我过目不忘的，更何况你的图纸我反复看了无数遍，已经牢记在心底。”说到这，他有点尴尬，其实本意是想了解更多水上风车，没想到把人家的图纸记得稳稳的。

    梨初也没继续拒绝，她打量了一下地形，指着靠近溪流、地势相对平缓的一片区域：“先从这边开始吧。这边离水近，以后引水灌溉也方便。你伤还没好全，别太用力。你就帮我清理那些藤蔓和细一点的灌木丛，小心别被刺划伤了。粗一点的树根和大的石头我来弄。”

    “好！”顾湛川应声，便挥舞着柴刀，走向那片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丛。他动作麻利，右手挥刀又准又稳，很快便将一片片坚韧的藤蔓砍断、清理出来。

    梨初则拿着锄头和铁锹，负责更费力的部分。

    她先将顾湛川清理出的地块上的表层杂草用锄头刨掉根，然后开始挖掘深埋的顽固树根和较大的石块。

    这活计枯燥而耗费力气，一锄头下去，经常只能啃掉一点硬土，或者碰到石头震得手臂发麻。

    但她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啃着这块硬骨头。

    期间身体逐渐感觉到疲惫，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衫，额前的碎发也黏在了皮肤上。

    梨初喘了喘气，走到灵泉旁，盛了点水喝进肚子。

    瞬间疲惫感全消失，整个人清爽不少。

    想到这，她看向正在努力砍草的顾湛川，对方也渐渐开始喘气，左手还拿了一个木棍作为支撑，这样能轻松不少。

    她想了想，还是盛了一点灵泉水给对方。

    “谢谢。”顾湛川接过灵泉，大口大口地喝完。

    一开始没有感觉，可随着灵泉进入肚子后，浑身的疲惫尽数消失。

    他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碗，又看向梨初，“这是？”

    “泉水，你没喝过吗？”梨初眼神慌张，转身拿起砍刀继续工作。

    顾湛川看了看她背影，又看向水井。

    总感觉这个水和蜂蜜水很像，能让身体舒服很多。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清理，一个深翻，效率还算不错。一上午的时间，又清理出了大约半分地。清理出来的杂草、藤蔓、树根和石块被堆放在地头一角。

    梨初擦了把汗，看着那堆杂物道：“这些先堆着晒几天，等干透了，一把火烧了，草木灰还能肥的。”

    清理荒地期间，她还打量了周围情况。

    最终确定在靠近后面的小溪，这条小溪宽约丈余，水流平缓但源源不断，清澈见底，是附近唯一可靠的水源。

    梨初带着顾湛川沿着溪流上下游仔细勘察，安装水上风车，位置的选择至关重要。

    “梨初，你看，”顾湛川指着一处河道略微收窄、水流速度稍快的地方，“这里水流急一些，能更好地推动水轮。而且岸边地势也比较平缓结实，方便打桩固定支架。”

    梨初观察着地形，又看了看溪流两岸与坡地上规划出的稻田之间的高度差和距离，点了点头：“位置不错。高度差适中，水车提上来的水，可以通过挖好的水渠，很顺畅地引到坡地那边去。”

    她顿了顿，开始详细解释起来，“这水上风车，原理其实不难。就是在水里装一个大的立式水轮，靠水流冲击轮子上的叶片，让它转动起来。水轮的轴伸到岸上，连接着一组大小不同的齿轮。”

    “齿轮？”顾湛川有些不解。

    “就像咱们磨盘里的榫卯，一个带齿的轮子咬着另一个轮子，大的转一圈，带齿的小轮子就能转好多圈，这样就能变快或者变力气。”梨初用尽量通俗的方式解释，“通过齿轮变速，把水轮慢悠悠地转动，变成足够快的力，再去带动另一个连着链条或竹筒的立轴旋转，就能把水从低处兜上来，倒进旁边高处的木槽或者水渠里，水就顺着渠道流进田里了。”

    “更妙的是，”顾湛川兴奋地补充道，他显然已经完全吃透了图纸，“这风车顶上还能装一个大的风帆轮！有风的时候，风力和水力一起使劲，转得更快，提水更多！没风或者水流小的时候，单靠水流也能慢慢转。要是连水流都停了，咱们还可以在岸边的齿轮轴上套个杆子，用人力或者牲口推着走，保证一直有水用！”

    “就是这么个理！”梨初笑道，“等这东西建成了，等于有个不知疲倦的长工，一直在帮咱们浇水，咱们哪怕开垦出再多的地，也不用担心浇不上水了。”

    顾湛川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以前在京城中他看到过很多图纸，那些对他来说已经够震惊，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女子脑袋里，还藏着比经常看到的京城图纸还要厉害的东西。

    有了这个水上风车，不用再花费人力去浇水，增加了效率。

    “今晚我努力把齿轮的样式画出来，你能帮我用木头做几个吗？”梨初看向对方，“可以支付银子。”

    “银子不用，我答应过你，是免费。”顾湛川按压住心底的震惊，怕是以后会有更多厉害的事情让他见识到。

    等弄完土地的事情，梨初喝了几口灵泉，带着顾湛川回到家。

    刚放下东西，就看到满是笑容的村长走了进来，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取出银子，“梨丫头哈哈哈！好消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