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和姜萍向周云江看去,他立刻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
“咳咳,反正我没让你亏本啊,这个说好三十两给我的。”他已然找了块黄布把山参包了起来,捂得很严实。
“你太厉害了,我觉得你很有赚钱的天赋!”李文清走过去,认真地对他说。
“啊?真的?”周云江被唬住了,但还是有点不自信。
“真的,你多赚了十两回来,只要再给我二十两就可以了。”
“元宝元宝,快给她拿二十贯钱。”生怕李文清反悔,周云江急吼吼地喊徒弟付钱。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继续赚钱?”李文清声音娇柔,微笑着继续诱惑他。
“继续赚?好啊!”
萧元宝扶额,他这个师傅没救了。自家医馆都快经营倒闭了,自己有没有赚钱的天赋,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把钱取来,萧元宝还想再劝劝他。”师傅,你这十两银子,可是折了面子才得来的,难道次次都去哭穷丢脸?”
那韩大好不要脸,见师傅去卖山参,一直出言讽刺。
还说周记医馆快要倒闭了,所以才会将这么好的药材转卖。
还叫他们师徒俩,在医馆倒闭以后去考虑去韩记做工。但是要从杂役做起,说什么他韩记医局的规矩就是从最底层做起。
周云江脸上笑容一僵,瞪着他说,“你懂什么?脸哪有银子重要,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他年岁还小,师傅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为他做打算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把他当儿子,他却把师傅当傻子。
萧元宝顿时感动得不行,声音都颤抖了,“师傅……”
“滚滚滚,少在这矫情。”周云江一把推开双眼含泪的小徒弟,满脸的嫌弃。
“你这徒弟不错啊。”李文清笑语。
“你能看上他吗?”
“我定亲了。”
周云江一脸惊喜瞬间转换成失望,这么来财的姑娘,可惜了,跟他徒弟元宝还挺配啊。
李文清跟周云江约好,以后有高价药材了,再继续合伙去坑韩大。
然后又跟周云江要了一些不值钱的艾草和药渣,包了好几大包。
将等在门口的袁应泰唤进来后,她把那十来斤的银锭子都放进袁应泰的背篓里,上面再盖上几包药,掩人耳目。
本朝多数的城镇都没有钱庄,只有京城及周边才有零星的四五家。
不过那些钱庄都是为贵族服务的,并不面向民众。
普通百姓也没有存钱的习惯,赚的还不够花的。
袁应泰也不问是什么,背着就走。
姜萍却不放心,叫袁应泰走在她俩前面一两步,她要时时刻刻盯着银子,那可是一百多两呢。
李文清拽着姜萍,叫她不必忧心,“你这么紧张,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什么意思?”
“嗯……就是过度遮掩,反而暴露了钱财的位置。”
“清清,你懂得真多。”姜萍和袁应泰一起满眼小星星。
“这不就是……”意识到这个维度的世界中,也许没有相应的典故,李文清选择不解释,闭嘴。
随后李文清去了一家布庄,虽然她不会做衣服,但成衣店的款式实在一般,而且性价比不高。
先买几匹好布,再找人做自己喜欢的款式更好,姜萍的手艺就不错。
“三位里边请,小店棉布、棉绸、绢丝、纱线,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一个老板模样的女子过来招呼了他们三个。
布庄不算大,大堂里只有一个女掌柜和两个女伙计。
李文清第一次见全是女子在经营的店,印象不错。
女掌柜看着李文清一身干净的新衣,虽然不是细棉,但看形制和针脚都十分规整,断定是镇上成衣铺的手艺。
就连镇子里的居民,也是很少舍得买成衣穿的,进来的客人不是有钱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不节制。
掌柜觉得李文清是个大主顾,笑着迎了出来。
“两位女客往里走,咱们家布料多,我拿样板出来给你们看。小公子可以在这边喝点茶水,慢慢等。”
“我想要些颜色鲜亮的,或是有印染刺绣的。
再就是,绛红、朱红的细棉布各来一匹,白色的要两匹。
苍青、碧绿的布料有吗?
绢布有绯色、鹅黄一类的浅色没?不要白的。”
村里人多半都穿一些没什么颜色的衣服,看着苍白得很。
李文清的喜好虽然谈不上是大红大绿,但也喜欢颜色多一些,有搭配的。
女掌柜一听都是贵价货,差点压不住脸上的笑,“有的有的,全是今年新织的好布,还有缠枝纹呢。”
女伙计快步朝一扇小门走去,不一会就带着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叟,抱来了几匹布。
李文清跟姜萍看着样品板子,选定了六匹棉布,又去看新拿来的细绢。
女掌柜介绍说,这些是提花绢,原料是蚕丝,很考验织女的手艺。
李文清对这个提花绢很满意,有鹅黄和浅紫两种色。
很适合做衣服,赶在天变冷之前,还能穿多半个月。
“什么价钱。”李文清问道。
掌柜心里一喜,果然是比大买卖。“您再看看那个绯红薄绸,天亮了正好换着穿。
您要的多,再送你一匹做衣裳的里布。这些……全算起来,四贯又三百个钱。”
姜萍惊得想去拽李文清的袖子,但一想到她刚卖了山参,现在有一百多两,四贯钱也不算多少。
“嗯,价格还算公道。另外我还想做四床被褥,四尺七宽的。你们这给做吗?”
四尺七约是一米五五,是这维度中最大形制的床。
两个人睡勉强够宽,现在专门定做来不及,她已经拜托纪老太去给她买现成的了。
“做的,做的,我们后院里有裁缝,做几床被褥不是事。”
“行,那就两厚两薄的,要棉花的,另外再给我做个被套子,朱色的。明日能做好吗?”
“没问题,明天晌午前肯定做好的。再算上被褥的话,一共是……”女掌柜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开心了,简直就是惊喜。
她飞快的扒着算盘珠子,“是三十九贯又两百文,包布算是送给您,零头也抹去。布料加被褥,拢共四十三贯钱。”
“嗯,应泰啊,来付银子。”李文清花钱行如流水,不到两刻时间,四十多两眨眼就没了。
女掌柜收下银子,笑呵呵的写了一张字据给李文清,叫她明日来取,或者给她送到家里去。
既然能送货上门,那自然还是在家里等比较方便,李文清报出周家的地址。
女掌柜在自己账本上记好李文清的地址,心里不由得惊叹,东杨村里竟还有如此阔绰的人家。
随后几人去了杂货铺,买了一干茶具、子孙桶、烛台、灯盏、及三对大红灯笼。
又到范氏金铺,买了心仪的两套素银首饰,专门又送了姜萍一支银簪子。
姜萍推拒不要,最后还是李文清要跟她做姊妹扮相,一人一支同花样的,才强迫她收下。
一支簪子又要二三钱重,几百个铜钱又花去了。
姜萍扶着自己头上的银杏簪子,生怕一下被人抽走了。
“清清,咱们这么招摇过市的不好。”姜萍从离家逃荒到现在,一路见的抢劫太多了,自己跟纪老太都根本不敢把首饰漏出来。
“这是镇上,哪来打劫的人?我死过一次的人都不怕,你那么小心干什么。”
李文清失笑,也同样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银杏簪,二人都是银杏,不同款式。
范掌柜审美好,李文清还给纪老太和姜老太各买了一支祥云花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