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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0章 血溅国门
    11月27日,晨光熹微,桃园国际机场的喧嚣已经苏醒。

    人群中,徐建国的身影并不引人注目。

    好吧,就算是熟人来了,要是没人提醒,一时半会也认不出他来的。

    仅仅两天不见,这位原本神采奕奕的硅谷战神仿佛老了十岁。

    原本花白的头发此时几乎全白,原本锐利的眼神被一种深沉的疲惫覆盖,眼窝深陷,精神显得极其憔悴。

    那两天,重逾千斤。

    一边是年迈病重的老父老母,一边是毕生追求的曙光与无法回头的决绝之路。

    告别时,母亲死死攥着他的手,枯槁的手指几乎嵌入他的皮肉,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淌过沟壑纵横的脸颊,喉咙里压抑着悲鸣。

    父亲躺在病榻上,只有眼睛能动,那眼神浑浊却固执地直直盯着他,仿佛想把他烙印在最后的时光里。

    他能看得出父亲眼中的欣慰,但更能看得清楚父亲眼中的诀别。

    他几乎是掰开母亲的手指逃出病房的,连头都不敢回。

    病房门在他身后沉重的关上,仿佛砸进了他的脊椎骨里。

    冰冷的门板隔绝了母亲那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声的呜咽余韵,只留下空寂走廊里自己骤然粗重混乱的喘息。

    他背靠着冰冷的合金门板,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双腿如同灌了沉铅,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滑下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尖锐,却压不住心脏被生生挖去一块的空洞剧痛。

    门外是短暂的、死一样的寂静,随即,母亲那压抑的悲鸣终于冲破了屏障,变成了一种极其遥远、又极其清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哀嚎,断断续续地钻入门缝。

    那声音刺得他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痉挛,喉咙里堵着滚烫的血块,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

    他不敢去想母亲布满沟壑的泪水划过脸颊的模样,更不敢想象病榻上父亲那双浑浊却固执的眼睛此刻凝固的画面。

    这哪里是逃出病房?

    这分明是将自己血肉里最深的一部分连根切断!

    他知道,从门关上的那一刻起,那个承载了五十年熟悉温情的“徐建国”就已经死了。

    他用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门板,仅存的力气只够他用意志将身体猛地撑起,像个被无形鞭子抽打的囚徒,强迫自己迈开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又一步,朝着未知的、可能再也无法回头的黑暗深渊里走去。

    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血淋淋的脚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那扇关上的门隔绝了他半生的根脉,也将他推向了一个虽目标宏大却注定荆棘密布的未知未来。

    这抉择掏空了他的心气,每一丝白发都缠绕着无法言说的愧疚与对渺茫前路的忧虑。

    他拖着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更是斩断过往荣华积累的沉重枷锁。

    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只有一张全家福的旧照片塞在夹层深处。

    照片上,年轻的徐建国意气风发,搂着那时还健在的妻子,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徐宾,父母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幸福。

    这张照片是他昨夜从客厅相框里偷偷取出的唯一“违禁品”。

    他知道,此行一去,这张照片就成了他与过往安宁生活的最后连接,甚至可能是与父母此生的诀别留念。

    为了防止检查露出破绽,他甚至没有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连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都留在了小岛的床头柜上——只保留了一枚不起眼却暗藏玄机的伯克利的铜质纪念品校徽,作为紧急情况下与特别团队的微缩通讯器。

    徐建国拖着行李箱走过关口,行程申报上,他是即将赴明珠港大学访学交流。

    应对检查和询问目的地时,他努力维持着一位忧心父母病情而疲惫的教授应有的颓然,手指却在口袋中微微颤抖,感受着那枚校徽冰冷的触感,仿佛在汲取最后的力量。

    半导体这个行当,应该算是工业领域中产学研结合的最紧密的,不少业界的大佬,基本都有教职,甚至是院士级别的科学家。

    徐建国也不例外。

    在阿美莉卡,其实他是好几所大学的荣誉教授。

    别拿荣誉教授不当教授,关键时候这个title很管用。

    比如此时,小岛方面就没有任何怀疑。

    而安检外,吴楚之和王冰冰随同团队办理着登机手续,准备飞往明珠港,再经鹏城口岸入关,最终返回燕京。

    没法子,此时两边的往来必须通过明珠港转机。

    不过,这反而给徐建国的出行提供了一个相对完美的掩护。

    反正人到了明珠港的地头上了,操作就简单了,哪怕是走路都可以走到鹏城的地界去。

    大部队告别了小岛方面的送行人员,过了安检,便在机场候机区解散了。

    毕竟……

    这是国际机场。

    有免税店的。

    在世纪初的前十年,这就是华国人购买奢侈品最好的途径。

    特别是桃园机场免税店的性价比还很不错,尤其是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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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樱花品牌和小岛自有品牌,在这里的价格算是亚洲范围内首屈一指的低。

    例如,dhc在7-11就有售,价格很是实惠。

    此外,小岛本土品牌如牛尔的护肤品、永和三美人的化妆品套装、广源良系列的保养品也是不错的选择。

    也有不少人有伴手礼的需求,特色食品如凤梨酥、牛轧糖、猪肉干等在免税店也有售,价格合理,非常适合打批发送人。

    免税店前人群熙攘,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水和脂粉的气息。

    吴楚之看似随意地浏览着香水柜台,眼角余光却如扫描仪般扫过四周。

    几个穿着考究、频频看表的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但随即被几个兴奋地抢购樱花面膜的内陆旅行团身影掩盖。

    显然,小岛方面也不可能那么神经大条的放任华国来的这些人在机场里溜达。

    都不说其他有的没的了,这些人要是在小岛的地盘上真出了事……

    那后果不是小岛能承受的。

    王冰冰站在不远处一个护肤品专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前一天吴楚之刚给她戴上的积家手表表盘。

    昂贵的金属触感让她有一丝不真实感,盘起的发髻提醒着她身份的微妙转变。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包装精美的牛尔套装上,试图记住价格和型号。

    这才是一个普通女生在这种场合应有的关注点,虽然此刻她的心脏正为不远处两个男人的会面而微微揪紧。

    一家化妆品免税店前,吴楚之和徐建国很自然的接上了头。

    此刻,以两人的身份,要是视而不见,那才是有鬼了。

    毕竟,一个是求贤若渴的业界新贵企业家,另一个是官司缠身被迫赋闲在家的技术型职业经理人。

    这要是遇见了,寒暄几句才符合两人的人设。

    “徐老!”

    吴楚之迎上去,低声问候,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徐建国身后,

    “老爷子老太太……?”

    他很清楚,纹叶他们是做了安排的,徐建国的父母跟着徐建国去小岛看病,这是合情合理的。

    明珠港的医疗水平在世纪初是冠绝亚洲的。

    徐建国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和决绝,声音低沉沙哑:

    “他们……不走,我才能走得更顺利。”

    他不想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多谈家事,岔开了话题。

    每一次提起,都像在心脏最柔软处狠狠剜一刀。

    离开前夜父亲无声的眼神、母亲绝望的呜咽再次翻涌上来,让他喉头发哽。

    他狠下心切断这思绪,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的视线越过吴楚之,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王冰冰身上。

    不是他好色,好吧,虽然他也确实好色,不过大小王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而且,王冰冰这种合法叶罗丽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主要是,仅仅两天时间,王冰冰的变化太惊人了,任谁都得多看两眼。

    那个总是扎着活泼双马尾的女孩,此刻将一头秀发优雅地盘在脑后。

    这种事情,代表着什么,只能说懂得人都懂。

    眉宇间褪去了青涩,王冰冰的俏脸上此刻流转着一抹初经人事后特有的、难以描摹的妩媚春情,肌肤仿佛都更添了几分莹润的光泽。

    这盘发并非随意为之。

    清晨醒来时,她对着盥洗室的镜子练习了许久,笨拙地尝试不同的样式,最终选定了这个看起来成熟优雅的款式。

    每一次发夹的固定,都带着一种隐秘的甜蜜和仪式感,仿佛在那一刻,她真正地蜕变成了他的女人,愿意以一个更成熟的身份与他共同面对风雨。

    她站在吴楚之身后,不再仅是那个懵懂的女孩,清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静和准备守护的执着。

    徐建国唇角勾起一丝揶揄的弧度,看着吴楚之:“小子,你这两天……倒是过得不错啊。”

    言语间的调侃意味十足。

    主要是他心里有点不平衡。

    这两天,他是心里天人交战,饱受折磨!

    而眼前这个小王八犊子,居然这两天特么的还有这种心思!

    好吧,倒是他不懂事了。

    听说这小子好几个女朋友的,而这个王冰冰前两天还是处子之身,显然这次出来就是度蜜月的。

    只是想到自己抛却一切踏上的不归路,再看看眼前这年轻人竟然有闲情逸致享受蜜月般的时光,心里难免有些不忿。

    吴楚之被看穿,只能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被长辈抓包的窘迫。

    主要是两天前晚上实在是心情太过激荡,一个没忍住,挖了草莓蛋糕。

    徐建国指了指旁边的机场茶餐厅:“走,陪我吃点东西。飞机餐难吃得很。”

    他语气不容拒绝。

    吴楚之其实早餐吃得挺饱的,但眼下这位爷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他暗自在心里嘀咕:“行吧,等到了燕京,看我怎么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社会主义无私奉献精神的无尽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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