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许顺着看去,姜学姐指的是林楠那一桌,不用想也知道姜学姐说的是林楠。
“我和她都不认识。”
姜秋雪撇了撇嘴,她知道夏许说的是真话,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行吧。”
姜秋雪也没有追着询问,放过了夏许。
“你经常来这里兼职?”姜秋雪转而问道。
夏许摇摇头,“也不是,就来过几次,都是我那朋友有事的时候我才来帮他代班的。”
“这样。”姜秋雪点点头。
“你昨天那些照片还没发给我呢。”
夏许老脸一红,昨天莫名其妙就像喝醉了一样,脱了鞋就朝海边跑,还拉着姜学姐拍了很多照。
“能别发吗?”夏许弱弱的抗议道。
“你说呢?”姜学姐小手伸出,笑眯眯地看着他。
夏许叹了口气,躲不过。然后将手机解锁,递给了姜学姐。
姜秋雪接过手机,点开相册浏览了一圈,但没看到自己最想要的那一张。
“是被他删了么?”姜秋雪暗暗嘀咕。
然后姜秋雪点开回收站,果然在这里,被他删了。
姜秋雪将这张照片恢复,然后同时选中其他照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等到接收完毕后,再把它重新删除。
姜秋雪把手机还给夏许,然后在自己手机上点开那一张照片,是夏许喊她走过去时照的。
让她在意的是,照片上的夏许看着海平面的远端,肆意大笑着。但眼角却隐隐有泪水浮现。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即自由又脆弱。
姜秋雪手指划过屏幕,若有所思。
接近十一点,店内的钢琴师下班。然后店内放起音乐,当然有会钢琴的客人也可以上台去演奏。
不停歇的连续弹奏4个小时,夏许觉得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还累一点点。
“饿不饿,姜学姐?店里有小吃。”夏许对着姜秋雪问道。
姜秋雪摇摇头,她晚上基本上不吃东西。
姜秋雪看着大厅里的钢琴,侧过脸问夏许:“那个可以弹吗?”
夏许点点头,有些惊讶:“姜学姐还会弹钢琴吗?”
姜秋雪白了他一眼,撩了撩头发:“我又没说我不会。”
“想听什么?”
“您随意,您随意。”
姜学姐没搭理他,从椅子上下来,走到钢琴前缓缓坐下。
店内的客人都好奇的注视着姜秋雪,看模样是这个女生要准备弹奏了。
林楠和余萌萌也自然看到了姜秋雪一路从吧台走到钢琴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夏许不知道姜学姐要弹什么,但他相信姜学姐弹出的曲子都一定好听。
因为她是姜秋雪,夏许无理由相信她。
青葱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姜秋雪今天没穿高跟鞋,穿的是白色的平底鞋,放在钢琴的踏板上。
手指轻抬,在钢琴上舞动,钢琴声传出。
“hanabi,这是姜秋雪弹的曲子。”
夏许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但光是听姜学姐弹的便觉得好温柔。
即孤独又温柔。
夏许趴在吧台上,万物俱籁,他此刻眼中只有那道坐在钢琴前演奏的白裙身影。她像寒冬中唯一的花骨朵,又像吸引万众光芒的公主。
夏许拿出手机,对着姜学姐偷偷拍了几张。
店里没有不在看姜秋雪的,她是唯一的主角。
余萌萌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垮起个小脸:“完了,这下更比不过了。”
林楠默默地听着,与夏许不同,夏许是越听越觉得治愈。她是越听越觉得孤独。
钢琴声响彻的同时,她的心里,空旷寂寥。
周围好像很热闹,她的身边也坐着可以说话的朋友。
但她内心的空洞随时都在叫嚣,一种悲凉与无力将她吞没。如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她只能看着自己无边的坠入。
林楠望着姜秋雪,眼底有一丝掩盖的羡慕。
曲毕,所有人自主的为她献上掌声。
姜秋雪合上琴盖,她礼貌地点点头,她与生俱来便习惯了如此。
姜秋雪重新坐到椅子上,笑着问夏许:“怎么样?”
“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夏许认真的点点头,然后问道。
“hanabi,日语里烟花的意思。”
姜秋雪和夏许都不知道的是,hanabi这首曲子,如果用九宫格打出来,是告白的意思。
姜秋雪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再来一杯这个。”她用手指了指喝完的海洋之心。
“再来一杯?姜学姐,这个酒后劲挺大的,晚上酒喝多了不好,而且你还要回去呢。”夏许尝试劝劝姜学姐。
“不是我要喝。”姜秋雪摇摇头,这点酒她还不至于醉。
“请你喝的。”她说。
“?”夏许一懵。
姜秋雪伸了个懒腰,提起自己的包包,对着夏许说:“我该走了。”
走了两步,姜秋雪回头,手指点在夏许胸口上戳了戳:
“男孩子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
夏许下意识点点头。姜秋雪满意一笑,然后走出店门。
“我这是被撩了?算是吗?算是吧。一定是吧。”夏许内心汹涌。
“姜学姐,yyds!”
结果还让姜学姐请自己喝了一杯,夏许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夏许拿出手机,给姜学姐发去消息:
“到了记得说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得到姜学姐的回复,夏许这才动手调起酒来,与她相同的,海洋之心。
夏许轻轻喝了一口,好甜。
可能是不小心把糖浆放多了的原因,夏许思索着。
店里的客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陆续离去,林楠和余萌萌那一桌也在一点过的时候走了。
夏许下班的时候,姜学姐已经睡觉了。
收拾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夏许来做,到了点他就可以下班了。
“今天辛苦你了,小许,钱我已经发给你了,你确认一下。”
店长大叔看见夏许要下班了,对着他说了句。
“怎么还多了?”夏许看见店长大叔转来的金额,疑惑地望着他。
“这不是觉得辛苦你了嘛。”店长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许撇撇嘴,明明是把自己卖了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涨了工资,今天也不怎么累,还看了姜学姐的演奏,不亏!
夏许和店长大叔道了别,打了个车去酒店。
他订的酒店是离学校最近的一个,明天还有什么见面会,第一天就迟到也挺不好的。
夏许坐在后排,窗子稍稍打开,凉风透进来,把他头发吹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