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条瑞气出紫衫,千人瞻仰正天山。
龙光剑吐风云色,楚楚衣冠拜圣仙。
云霞山,昭阳宫前的空地上来了一些人,像是拜师的。
箫狄沿着山道正朝山上走来。他已经连续走了好几个月,对现在神州大地也就是以前的地球,有了初步的了解。
经过女娲苦心孤诣的计划下,人类跳出时间长河,十洲之地各自繁衍了亿兆生灵。
箫狄启动南极大阵时,无数人族先贤以残存血肉之精华再造了神州大地,紫微星穿归时间长河的途中,虽然看起来弹指一挥间,实则经历了万年。
这万年是女娲的绝对核心计划,也是保证人类回归之后屹立于万族之林的保证!
在无数先贤的滋养下,天地元灵毓秀,万年的时间里诞生了无数的天资绝艳之辈,待紫微星归位,人类早已是强者如林,傲视诸天!
当年那场震铄古今的大战之后,紫微星消失了,诸天万族都以为人类灭族了,寸草不留。
那场惊世大战影响极其深远,诸天万族的至强者全都蛰伏了起来,避世不出。神秘的古地也都进行了自封。
箫狄来此地之后,得知了那些至强者还被称之为天尊。
如今,天尊不出,紫微星横空出世,人类再次强势归来,一经出世,人类便以雷霆手段扫灭了紫微星附近所有的异族!当即震撼了诸天。
当今人族正式得到了诸天万族的认可,无数先贤抛头颅洒热血,终于换来了人族成为诸天万族之一的资格!
女娲则被称之为天尊之中的最强者,尊称为女娲大帝!
紫微星回归后,没有了女娲的镇压,荒渊重现世间,出现在了东川大地,此时人类已不是孱弱小族,人类强者将荒渊中出现的九天之外与荒渊深处的生灵尽数打了回去,再次维护了人世间的安宁。
箫狄作为女娲计划最后的执行者,应该算是圆满了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他的父母还在时间长河之外的小世界,如今他要做的便是成为女娲那样的强者,将父母重新带回身边,再续父母之情。
他得知附近的昭阳宫正在广招门徒,便急急赶来,往地上一瞧,顿时一呆,这空地上聚集了十多个人,除了风姿俊朗的小伙子,美丽漂亮的大姑娘,居然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轻叹了一声:“还真是有教无类。”
箫狄来到之后,稍作打听才知道,这昭阳宫是一个新建立的小门派,这昭阳宫的宫殿也是数月前刚刚完工,那名白发老者告诉他,他就是这昭阳宫的参建者之一,因为对道法修习十分感兴趣这才留下来报名,此言一出顿时让箫狄失笑。
宫主名叫司马南,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的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一身的白衣,竖着头发,有几分道韵,也许是初次独立门户,显得有些紧张,捏着记名的本子,不时尴尬的笑着。
他的妻子则是副宫主,名叫岳敏,是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少妇,挽着头发,穿着淡黄色的裙子,梨形的身材颇为丰满,一直忙前忙后。
空地上还没来得及铺砌面砖散着许多水渍,一些建筑的杂物还未清理干净,此时天气稍热,一些蚊虫在上面飞来飞去。泥土里立着一个小旗,上面写着“招募”二字。
眼前的一切让箫狄想起了地球上的小作坊,个体户,夫妻小公司,不由的哑然失笑。
如今人类昌盛,修真炼法极其盛行,这种小门派也顺势出现了很多,很多。
如今没了外敌,人类内部的斗争十分激烈,无非是争夺资源与地盘,有点像军阀混战。
紫薇星的强者,并不制止这种争斗反而大力的支持,原因很简单,有争斗便有竞争,有竞争才有强者出现。
如今人类数量虽然极多,但是与那些老牌的诸天万族相比,底蕴始终差了些,拥有的顶尖的强者数量,在诸天万族之中算是中等,自保无虞,想要进一步发展所欠缺的强者仍然极多。
只有强者才是维持人类屹立不倒的脊梁。
箫狄看着那名又当师傅又当体检员的昭阳宫宫主,他挽着裤腿忙前忙后有些手忙脚乱,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他们夫妻初次开门立派,略显青涩。
岳敏登记名字,询问来历,司马南则忙着检查报名者的身体情况,只是面对那些大姑娘,却有点不敢上手,颇有些尴尬。
幸好有两名通过体检的男女一起帮衬着他们,司马南这才坐下来,有了那么一点昭阳宫宫主的威严。
所谓体检,只要四肢健全,身无残疾,身无大病,不是智商低下之辈尽可入门。
司马南将箫狄从头摸到脚,又检查了他的视力,听力,最后一掌按在他的胸脯上,检查他的内脏,完事之后,朝着箫狄笑了笑:“欢迎加入昭阳宫,报名费五两银子。”
箫狄尴尬一笑:“抱歉,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司马南挠挠脑袋,有些为难:“这个这个”
岳敏看了过来,笑道:“没钱也没关系,不过你要干些活算是抵了这入门费了。”
箫狄急忙答应。
有些人一见到昭阳宫是个新建小门派,规模太小转身就走了。
还有一些人见他们夫妻俩并不像“名师”觉得跟着他们修习没什么前途,也走了。
那名白发老者因为一只手残疾未被收录,有些不甘的离开了。
一通招募之后,十几个人只有四个人进入了昭阳宫。
大殿中央摆着十几把椅子,没有其他陈设,空气中还弥漫着桐油的味道,看样子油漆还未干。
箫狄大略的扫了一眼,这大殿不大,左右不过十米,前后也不过五六米,高度三四米,也就比女娲的棺椁大一些。
司马南招呼大家坐下。
他呵呵的笑了笑:“我叫司马南,这是我妻子岳敏,我们二人刚刚开门立派,手里的钱也不是很多,环境有点差,让大家见笑了。”
岳敏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现在的条件有些简陋,这大殿的后面有一间屋子,我们只能暂时挤一挤,过几天再建几间就好些了。”
她的眸光在箫狄等人上扫了扫,继续道:“你们有谁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朝着司马南说道:“我们先回避,让他们好好想想。”
“好”,司马南答应一声,与岳敏一起离开了大殿。
大殿里一时寂静无声,四人中除了箫狄,其他人都在沉思。
过了一会,一个小伙子起身离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又走了一个少女。
大殿里,只剩下了箫狄和跟他对坐一名叫王美花的少女。
箫狄朝她看去,王美花大约十六七,长的不算漂亮,有点微胖,眼睛不大,脸上还有些雀斑,穿着衬衣短裤,胳膊和大腿有些粗壮,晒的有些黑,一直低着头不停地拨弄手指。
她看起来很朴实,像是农户家里的姑娘。
箫狄说道:“就咱俩了,你怎么打算的?”
王美花看了一眼阳光帅气的箫狄,急忙羞涩的低下了头,面色一红,又暗自偷瞧他几眼,腼腆道:“我自然要留下来,我不想继续种田了,想谋一条出路。”
箫狄点点头,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此时,司马南夫妇走了进来。
“居然还有两个人,我以为都会走光了,看来还是不错的。”岳敏笑了笑,“那今天我们就先休息,明天正式拜师进门,你们俩跟我来吧。”
大殿后面有一间木屋收拾的干净利索,用木板隔成了两间,一间屋子里摆着两张床,另一间则是司马南夫妇的寝室,
“你们俩先凑合着住,明日拜师完了,我们上山伐木,再盖几间屋子。”
岳敏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两人,笑道:“不要羞臊,都是一家人了,以前我跟你们师傅都在紫霄派,刚入门的时候连住所都没有,幕天席地的。”
“这后面有一个小湖,湖水清亮,想洗澡可以去那里。”
箫狄尴尬的点点头。
王美花与箫狄进了屋子各自坐在床头。
箫狄扫了一眼简陋的房屋,暗道:“这里的条件还真是”,见王美花自从进来便低着头不说话,便道:“以后你就是我师姐了,千万别介意。”
王美花微微点头,羞臊道:“我从来没与跟陌生男孩子在一起过,有点有点不太适应。”
箫狄一笑:“你有弟弟吗?”
王美花点点头:“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弟弟,可调皮了,坏的很,经常捉弄我,有次趁我睡着了,把他的臭脚丫子故意放在我脸上熏我,是不是可坏了。”
箫狄哈哈一笑:“那你就把我当成你弟弟就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渐渐熟络起来,王美花心思朴实,也将箫狄当成了弟弟,渐渐地也放开了。
箫狄听她说一个村子里居然有数万人,当即惊的目瞪口呆,经过数万年的休养生息,人类的人口泛滥的十分厉害,像她们家居然有十几个孩子,她离开的时候,她的母亲又怀孕了。
箫狄暗自咋舌,若是这么下去,紫微星再大,恐怕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要么往外星移民,要么早晚发生内乱。
王美花忽然道:“师弟,我赶了几天路,身上脏的很,不如你陪我去洗澡吧?”
箫狄一愣,刚想拒绝,但是瞧着她澄澈的眼睛,只好答应了。
二人出了屋子,直奔后面的小湖。
月色之下,掩映在蒿草之中的小湖,像是一颗珍珠,微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涟漪。
王美花一瞧那湖面,顿时惊喜的欢呼一声:“这湖跟我家附近的很像,我经常在那里游泳。”说着麻利的脱掉衬衣,短裤,赤着身子扑通一下跳了进去!
箫狄见她如此“豪迈”,也是吃惊不已。
王美花在水里畅游起来,不时朝着箫狄挥手:“师弟,快下来,你也洗洗。”
箫狄笑了笑:“我就不洗了,我替你把风就好。”
“都是些臭皮囊,有什么好把风的,你赶紧下来吧。”王美花连连催促。
箫狄拗不过她,笑了笑,脱下衣服,穿着内裤刚要下水,只听有人岿然叹息道:“终朝苦苦不知年,何日超凡登彼岸,失去幽灵真境界,幻来亲就臭皮囊。”
王美花见有陌生人,急忙钻进了水里。
箫狄喝道:“喂,你是何人?没看到我师姐在洗澡吗?”
那人呵呵一笑:“你师姐都说了,臭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箫狄顿时语塞。
那人缓缓起身立在月光之下,他身形高大,面容清俊,充斥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当箫狄看着他随风而扬起的白发中竖着两只小小的犄角,脸色骤然大变,失声大叫道:“妖人!你不是人类!大胆妖人竟敢闯入人类世界!”
那人回眸瞧着箫狄,冷笑道:“如今人族已是诸天万族一员,也与诸天万族和解了,彼此往来交流已经十分频繁,小子,你如此敌视异族,想找死吗?”
箫狄猛然一惊:“和解了?”
那人见箫狄茫然无知,不再理会他,纵身而起飞入空中,在月色之下,疾驰而去!
王美花赤着身子从水里走了出来,惊的箫狄急忙转身,暗道,这位师姐实在太放荡了。
“那个人是谁?”王美花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
箫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大概是个妖族的人。”
王美花见他十分羞臊的不敢看她,扑哧一笑,说道:“看来你家境不错。”
箫狄闻言惊诧道:“你为何这么说?”
王美花叹了一声:“我们家在我们村里尚算好的,虽然吃不饱,却也有衣衫蔽体,村子里很多人根本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整日赤身,我都瞧惯了的,有个先生说,那些豪门大户不仅吃的好,穿的好,还讲究什么礼仪,倘若女人光着屁股,甩着胸脯子乱跑是要打板子的,我看你白白净净,又那么羞臊,肯定来自富裕之家。”
箫狄闻言,这才知道,底层的人们生活竟然如此的困顿,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此言真是不假,先前还以为她放荡不堪,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