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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結局
    第113章 結局

    謝祈下了課,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大教室,而是給秦易之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秦易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謝祈給他發來了一張畫,寥寥幾筆,在紙上畫出了一個男人頭像,看臉部輪廓明顯是他,嘴裏還叼着一支玫瑰花,眼神騷包。

    秦易之:“……”

    他手指滑動,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畫的誰?”

    謝祈:“你啊,好看麽?”

    秦易之說:“好看,你可以深造畫畫,想學麽?”

    謝祈說:“以前學過半年,不是很感興趣,就算了,不過這麽久了,我還能畫一手,是不是也挺厲害的?”

    秦易之回答:“嗯,厲害。”

    “謝謝誇獎~”謝祈說:“我下課了,等下回教室去上專業課,我先不跟你聊了。”

    秦易之:“嗯。”

    謝祈收了手機,收了課本往班上走,距離下節課還有幾十分鐘,他可以先去自己教室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去上課。

    只是他到了教室,看到了謝戴,方才的好心情立馬消失,他忍不住伸手捂了捂額頭。

    真煩人。

    但腳步沒有停下,在衆人的目光下走到了謝戴面前,語氣生冷的開口:“這是我的座位,請你起來。”

    謝戴還沒開口,一個男生就搶先開口說話了:“謝祈這是你爸爸,你不會連爸爸都不認了吧?”

    “對啊,謝祈你怎麽跟爸爸說話這個語氣啊?”

    謝祈面無表情地說:“啊?我爸爸?我爸爸在國外工作,怎麽可能在這裏,你們瞎摻和什麽。”

    謝戴趕緊開口:“祈祈,你不認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認你弟弟,他年紀還小,跟着我也是風餐露宿,你就收留他吧,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弟弟,血緣關系擺在這裏,你不能連這個也否認。”

    謝祈慢慢地說:“很荒謬,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你說我是你兒子你有什麽證據麽?有我的照片麽?”

    謝戴:“……”

    他臉色微微變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謝雲筝,謝雲筝立馬疼哭了,他大抵也覺得難為情,一直擡起手用手臂捂着眼睛。

    其實謝雲筝也不會很瘦小,說才六歲,但個子比一些十歲的孩子還高,也只有這些大學生不知道六歲的孩子應當多高,才被蒙騙過去了。

    他哭也不會哭得很厲害,只是默默地哭,這才顯得可憐。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幫謝戴說話了,“謝祈他都這麽說了,起碼你管管你弟弟,他多可憐啊,一直哭,而且這麽冷的天他居然就穿這麽點衣服,你身上倒是都穿的一些好衣服,你弟弟爸爸都在外面受冷受凍,這不合理吧。”

    謝祈冷着臉回道:“我就只有一個要求,他要拿出證據,訛人也要有個限度,請問你有照片麽?戶口本帶了麽?上面有我名字麽?還有你們——都大學生了能不能有點明辨是非的能力,他說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了?那我說說我是你爹你認不認?”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着那個男生說的,那男生臉登時紅了,說:“那誰會拿這個開玩笑啊?就算騙人,誰會帶着小孩一起來騙人?”

    他這麽說,周圍詭異的沉默了,成年人拉着小孩一起騙人的事例又不少,這個根本就沒有說服力啊。

    謝祈譏諷道:“帶着小孩騙人的事情又不是沒有,拉着一個小孩就說你是孩子他爹,說你不負責任抛妻棄子,怎麽,你也認?”

    男生頓時啞口無言,這麽久了他才發現謝祈居然這麽能說。

    其他人也沉默了,因為謝祈說的的确是有道理的,而且讓這個人拿照片出來證明,他都拿不出來,也很奇怪啊。

    謝祈說完,直直地盯着謝戴:“你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知道你從哪兒知道我的信息,但青天白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想訛詐我,是不是太糊塗了?”

    謝戴羞惱萬分,他一直都知道謝祈嘴巴能說,以前就很會頂嘴,長大了一點沒有變,反而變本加厲。

    他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到現在,他也不得不能認清現狀,他并不想惹怒謝祈,只想讓他收下謝雲筝,一旦承認了這個弟弟,那麽他作為父親,就算謝祈不想認,名頭有了,他想東山再起,也要輕松很多。

    畢竟他交好的幾家都因為他得罪了秦家而不敢施以援手,才讓謝家頹敗到這種程度。

    有些時候名和利能壓死人。

    謝戴強忍着糟糕澎湃的情緒,對謝祈說:“祈祈,你說這種話也未免過分了,你從小就不愛拍照,哪裏會有什麽照片?至于戶口本,那當然沒有你的名字,我跟你媽媽早就離婚了,你跟的媽媽,戶口當然也不在我們家,這種謊話你真的沒有必要撒,父子就是父子,這是血緣關系決定的,不是你否認就可以否認的……當然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管管你弟弟,就算養他到18歲,讓他自己謀生也好,只要給他一口飯吃我……”

    他話還沒說完,謝祈就不耐煩地說:“夠了,別再編了,我都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謝祈也沒有別的對策,就是死不承認,畢竟謝戴根本沒有什麽證據。

    謝雲筝沒忍住,這次哭出了聲來。

    謝祈眼尖,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放下手機,把謝雲筝給拽了過來,冷聲道:“脫衣服。”

    謝雲筝愣了一下,滿臉通紅地看向謝戴,謝戴面色一變,立即說:“你不喜歡我,針對我就好了,為什麽還要為難你弟弟?他才六歲,能得罪你什麽?”

    周圍的人都已經犯迷糊了,已經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了,看看謝祈,又看看謝雲筝,只覺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們局外人完全搞不清楚了。

    唯獨那個男生還想繼續插一腳,“就算教室裏有暖氣,你讓他脫衣服也很過分,你當小孩子就沒有自尊心了麽?謝祈你也太惡毒了!”

    謝祈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就你上竄下跳的,表現欲這麽強?”

    男生說:“我是實話實說,你們說他這樣做對麽?好端端的脫小孩衣服幹嘛?謝祈你不會是□□吧?”

    謝祈沒有再理他,他手捏着謝雲筝衣服下擺,直接往上把他衣服給捋了上去,謝雲筝本來還哭着,看謝祈對他動手,不禁停住了眼淚。

    謝祈靠得他靠得很近,手臂微微環着他,謝雲筝帶着幾分期許,伸手抓住了謝祈的手,但只是一會兒,他就收回了手,即使才六歲,卻也明是非了,謝祈讨厭他,他能感覺到。

    謝戴着急了,過來拉住謝雲筝,不讓謝祈給他脫衣服,“你夠了,別脫了,你想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嗎?”

    謝祈說:“有暖氣,脫一會兒犯事了?”

    他鍛煉後力氣跟上了,一把就把鞋帶給推開,手臂的衣服,被謝祈一下子也剝了下來,因而謝雲筝手臂上那團烏青便顯得格外顯眼。

    謝祈問謝雲筝:“是他捏了你嗎?”

    謝雲筝看着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謝祈看着他說:“是誰捏的你還能不知道麽?要是他一直這麽對你,我可以給你找個好去處。”

    謝雲筝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他搖了搖頭,他知道謝祈讨厭他,所以也不想麻煩他了,他小聲說:“對不起。”

    謝祈說:“對不起什麽,因為你跟你爸爸一起來訛我,所以覺得對不起麽?”

    “好了謝祈,你逼問一個小孩子算什麽事?”

    “就是啊,小孩手臂嫩,捏一下就會這樣的,怎麽可能是他爸爸虐待他。”

    謝祈看了他們一眼,“不言他人事是一種美德,希望你們能暫時閉上嘴。”

    他冷着臉看人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所以有些人閉了嘴,有個男生忍不住小聲說:“還不讓人說好了,這麽霸道。”

    謝祈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也讪讪地閉了嘴。

    形勢對謝戴不利,他也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開口道:“不管怎麽樣,弟弟就交給你了,他到底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他,給他一口飯吃,當小貓小狗養着也算盡了哥哥的責任了。”

    說完,越過人群,大步地離開了。

    所有人都被這場變故給弄懵了,這個大叔真的是幹脆利落地把這個小孩給丢在了學校啊。

    謝祈對謝戴也沒有報什麽希望,既然謝家沒落了,那謝戴肯定是不會管謝雲筝的,他向來都不是很重視子嗣,只在乎子嗣有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利益。

    謝祈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給他穿上,這個過程中謝雲筝特別配合,很乖。

    有人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了:“謝祈,他不會真的是你弟弟吧?如果真的是你弟弟,你的确不能不管他,再怎麽說你們也是兄弟。”

    謝祈冷漠地看着謝雲筝,說:“不是,我一直都是獨生子女,哪裏來的弟弟。”

    謝雲筝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道:“我、我不是他弟弟,我爸爸是騙人的。”

    謝祈一頓,有些詫異地看着謝雲筝。

    謝雲筝看了他一眼,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掉,“我可以去孤兒院。”

    謝祈說:“你爸沒死你就不是孤兒,怎麽去孤兒院?”

    謝雲筝不說話了,他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謝祈說:“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是善良又聰敏的大學生,想必會願意給你找個歸宿。”

    他這麽說着,看向了班上同學。

    他們頓時都有些讪讪,幹巴巴地說:“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既然他都說了不是你弟弟,那就真的不是了,那個大叔好奇怪,想遺棄小孩子居然還特地跑到了大學裏來,還知道你的名字,看來是特意調查過的。”

    “對啊,這個孩子也是可憐,但我們都知道他爸爸是誰,報警就好了,把他送回去。”

    “謝祈我就知道他們誤會你了,我剛才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啊,我是信你的,而且你也才大一,你能養什麽小孩。”

    謝祈:“……”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些牆頭草,沒什麽好說的。他說:“那這個小孩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去報警吧。”

    說完,謝祈到座位裏拿了書,就要走。

    只是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謝雲筝,他抹着眼淚,萬分可憐的樣子。

    謝祈頓了一下,從口袋裏摸了摸,摸出了一包紙,遞給他,沒說什麽話,就走了。

    一個女孩拿了那紙給謝雲筝擦了擦眼淚,問他:“他真的不是你哥哥麽?”

    謝雲筝搖了搖頭。

    其他人低聲議論起來,“看來的确不是,好荒謬,怎麽會想到來大學抛棄小孩的,怎麽辦,這孩子怎麽辦?送去警察局嗎?”

    “謝祈是一點都不管啊。”

    “有什麽好管的,又不是他弟弟,跟他沒關系,有什麽好管的。”

    “就算不管,也要有點憐憫心吧,他是一點都不可憐這個孩子啊。”

    “先叫老師好了,交給老師處理。”

    于是謝雲筝又被送到了老師的辦公室,老師問了一些情況後,才讓人送到了警察局,讓警察操心去。

    沒多久,謝雲筝又回到了謝戴租的房子裏。

    謝戴沒想到謝祈還真的那麽狠心,他質問謝雲筝,“你沒跟他說要跟他回家?”

    謝雲筝只是哭,不說話。

    謝戴對謝雲筝真的是很煩躁,如果和以前一樣,他不會這麽煩,畢竟還有陶高菲帶他,現在只剩下他和謝雲筝面對面,便怎麽都覺得謝雲筝處處都是缺點。

    他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懦弱膽小只知道哭的孩子。

    謝戴企圖再帶謝雲筝進Z大,可是Z大的保安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學生家人,所以很堅決的不讓謝戴進去。

    謝戴感到了挫敗。

    他現在唯一能跟秦家扯上關系的,也只有謝祈了,但現在這條路也斷了。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饒是謝戴,也開始困惑了。

    *

    秦易之回家,哪兒都沒看見謝祈,便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結果手機就在桌子上響了起來。

    秦易之有些詫異,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報表一邊等謝祈。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祈進門了,渾身都帶着些許冷意,一看就是在外面逗留了太久,連刺探出帽子的頭發都沁出淡淡的冰冷感。

    秦易之問:“你去哪兒了?”

    謝祈回答說:“我看看周圍有沒有流浪貓,尋思着喂喂貓。”

    秦易之:“……所以就在外面凍了這麽久麽?”

    謝祈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才在外面呆了半個多小時,不過說起來你家這麽大,居然連一只流浪貓都沒有。”

    秦易之回答道:“之前會有的,工具房和花房有給他們做的貓窩,不過今年或許太冷了,沒有幾只貓能走到這裏。”

    謝祈嘆了一口氣,說:“可憐。”

    秦易之看他面色如常地坐到了他身邊,低聲說:“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謝祈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愛你?”

    秦易之:“……不是。”

    謝祈若有所思,他主動坐到了秦易之身上,低下頭吧唧一口,在秦易之臉頰上親得響亮,“這樣嗎?”

    秦易之:“。不是,今天謝戴不是去找你了麽?”

    謝祈詫異起來,“你怎麽知道?你不是把那些人給撤走了麽?”

    秦易之說:“只撤走了保安那些人,畢竟之前前大門保安需要這份工作,但那些跟你一起上課的人依然在保護你。”

    他翹了一下唇角,說:“你在Z大也是個名人。”

    謝祈說:“什麽名人,不就是八卦麽。”

    他頓了一下,看着秦易之:“你覺得我想說什麽?”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實在放心不下那個謝雲筝,你可以把他接過來。”

    謝祈無語凝噎,“我發什麽神經,給小三養孩子?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秦易之有些遲疑地看着他,“你不想?”

    謝祈說:“我當然不想,我說實話,我也不可憐他,他的确很慘沒錯,但給他造成傷害的是謝戴和他那個卷了錢跑路的親媽,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可不想收養他,就算他是好的,是善良的,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我當初被她媽大着肚子趕出家門的時候受了那麽多委屈我也沒說什麽,也不求着別人可憐我,所以我也不會可憐他。”

    他有些糾結地說:“……頂多本着人道主義,給他找個好點的孤兒院送進去,就已經是我善良大方不計較了。”

    “不過可惜,他還有個爹,怎麽都不可能給他送孤兒院去的,所以就沒辦法了,我也不想在他身上花什麽心思,好了你也別提了。”

    謝祈這會兒又不擔心秦易之看見他真面目對他有什麽想法了,反正都這樣了,秦易之也不能退貨了,所以謝祈放心大膽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秦易之垂眸,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謝祈滿意地說:“那就對了,啵一個。”

    說完,他又親了一口秦易之,不過他想到了什麽,說:“不對啊,我那個班的也有你的人麽?那怎麽沒幫我說話?我一個人舌戰群儒。”

    秦易之默默地說:“是你們班的同學洩露出來的。”

    謝祈有些不屑地挑了一下眉,低聲說:“我那些同學一個比一個容易被人帶偏,成績都挺好的,但情商真的都一般。”

    秦易之說:“畢竟也都才十幾歲,你若厭煩與他們一個班,我可以給你調個班。”

    謝祈說:“那倒不用了。”他有些好笑地說:“我就吐槽一下,你也不必太真情實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

    看秦易之不說話的樣子,還以為秦易之不信,便非要跟他說說自己的光輝戰績,“之前我高中沒分班那會兒,有人針對我,我沒惹他,他們各種使絆子,你知道我怎麽讓他們不吭聲的麽?”

    秦易之很配合地問:“你做了什麽?”

    謝祈說:“我挑釁他們麽,然後正好讓老師撞見他們要動手打我。”

    秦易之:“……”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謝祈說:“後面他們記了個大過,在升旗臺上念檢讨,後面就沒敢欺負我了。”

    秦易之中肯地評價:“你去宮鬥,大概是能活到結尾的。”

    謝祈:“那必須啊,我在宮鬥劇裏高低算個皇子。”

    秦易之:“……”

    他想笑,卻又繃着一張臉沒笑,“那你是想奪嫡,還是當個閑散王爺?”

    秦易之用冷峻的臉問出這種話,有一種很微妙的喜感。

    謝祈也就順着他的思路回答了:“不奪嫡了吧,看看誰有潛力抱大腿先,然後混個閑散王爺。”

    秦易之說:“你沒什麽野心,或許你以後也不适合創業,适合呆在家裏做漂亮乖巧的老婆。”

    “……”謝祈還真的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點道理,兩個人都那麽忙幹什麽呢?賺錢麽我也不缺了啊,很有錢了啊,好像的确沒什麽必要工作。”

    秦易之壓低聲音,帶了幾分蠱惑,“無論是什麽工作,都沒有在家裏玩更舒心,而且現在工作都要加班,007,996,你熬不了。”

    謝祈感覺腦子在被秦易之侵蝕,他趕緊打住:“好了你別說了,我才18歲,人要有朝氣,這就定下來以後混吃等死,還有什麽意思?你別蠱惑慫恿我,這樣我人都會廢了。”

    秦易之給了另一個方案:“畢業後來秦氏工作,起碼能跟我一起下班。”

    反正還遠呢,謝祈也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到時間了,便回了房間。

    這一晚春色,一夜無夢。

    *

    又過了幾天,謝戴被警察通知去警局一趟。

    謝戴本就身心俱疲,實在是沒什麽心思去應付,但警方那邊說追回了他的錢,他才提起精神,去了警局一趟。

    原來是陶高菲找到了,她卷走的財物也被拿回來了。

    陶高菲沒花多少,所以這筆錢對于謝戴來說,也算是意外之財。

    但是這麽點錢對于他的債務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謝戴感覺到疲憊,就算想東山再起,也先要把那筆債還了才行,而且銀行他還欠了很多錢——

    一般欠了銀行太多錢,銀行也是不敢讓他破産清算的,還會各種給他拉資源去扶持他,盡量讓謝家能夠維持運轉,只有公司在,才有可能還錢。

    但謝戴一手牌打得實在是太爛了,沒有人會想不開扶他,所以想東山再起,是非常難的。

    謝戴不是不明白,但總是懷着一絲僥幸,總覺得還可以再起來。

    但謝祈那邊絲毫沒有破綻,冷心冷情到這個地步,可見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謝戴心念一動,有了想法。

    *

    元旦節快到了,天氣愈發寒冷,秦易之這幾天都在家裏處理工作。

    因為秦老爺子已經過來暫住了,秦易之除了要工作,還得陪秦老爺子。

    也因為如此,兩人關系總算緩和了許多。

    謝祈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坐在火爐旁邊下棋。

    謝祈走過去一看,下的中國象棋。

    謝祈便放下背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秦易之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說:“你看得懂?”

    謝祈對他的問題感到無語,“?當然看得懂,這有什麽看不懂的。”

    秦易之故作詫異,壓低聲音說:“你不會只會五子棋麽?”

    謝祈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盯着秦易之說:“我說過只會五子棋了麽?我都會好麽?”

    秦易之:“?你都會?爺爺在這裏,不可以說謊。”

    謝祈沖他翻了個白眼,“當然都會,三年級就會象棋了好麽?我還自創了一個盲棋玩法——當初玩五子棋是因為範清越翻到了圍棋棋盤和棋子,而且只會五子棋,我也會圍棋。”

    老人在旁邊幽幽地說了一句:“現在是下棋時間,不要打情罵俏。”

    謝祈一懵,立即否認說:“我們沒有打情罵俏啊。”

    秦易之收斂了笑容,将目光重新放到棋盤上,走了下一步棋。

    謝祈在旁邊對秦易之說:“你笨啊,先走卒,沒看見他的炮在狙你麽?”

    秦易之伸手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他嘴裏,堵住了他的嘴,“觀棋不語,不懂麽?”

    謝祈嘴巴小,那麽一大塊糕點還吃不下,伸手捏着那塊糕點慢慢咬着吃了,“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太甜了。”

    他伸手也拿了一塊,喂到秦易之嘴邊。

    秦易之:“……”

    他沉默了一下,張嘴咬了一口糕點。

    秦易之嘴巴邊沾了些屑,也被謝祈殷勤地抽紙擦了擦,又繼續給秦易之喂糕點。

    老人:“……”

    秦易之吃完了那塊糕點,對謝祈說:“好了,你去樓上玩吧。”

    謝祈擺手,退開幾步,說:“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你們下吧。

    秦易之便重新拿起棋子,走了下一步。

    老人嘆氣,他揮手将棋盤弄亂,說:“你心不定,不下了。”

    他起身,說:“去看電視了。”

    說完就要上樓,一名女傭立馬跟上,看着他上樓去了。

    謝祈和秦易之面面相觑,最後謝祈先開口說話:“估計看你臭簍子不想跟你下了。”

    秦易之:“……”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一眼謝祈:“你坐下,我們來下一局。”

    謝祈聞言,也有此意,他坐下後信誓旦旦地對秦易之說:“你就跟我下吧,一下一個不吱聲的,你鐵定要輸。”

    秦易之低沉地“嗯”了一聲。

    擺好了棋子,謝祈還特別傲慢地說:“你先行。”

    秦易之:“。”

    行,讓他高興一會兒。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一局結束了,是謝祈輸了,他也不覺得尴尬,說:“很多年沒下了,有點手生了。”

    第二局結束,謝祈撸起了袖子,“我要開始認真了。”

    第三局結束,謝祈:“……”

    秦易之問他:“還來麽?”

    謝祈幹巴巴地說:“來啊,當然來,那三把我發揮得不是很好。”

    秦易之:“嗯。”

    第四局結束,這次謝祈倒是贏了,險勝一子,他高興地說:“你看吧,我是會象棋的,我以前蠻厲害的。”

    秦易之說:“你學的東西倒是多。”

    謝祈一點都沒計較他輸了三局才贏了一局,高高興興地說:“對啊,我什麽都會,這麽多年沒下了,也能把你給下贏了,我厲害吧?”

    秦易之認真地回答道:“厲害,很厲害,是我小看你了。”

    謝祈還要确認一下,“你剛剛沒讓我吧?”

    秦易之搖頭,唇角微微翹起,他低笑着說:“是你厲害。”

    謝祈得意地說:“再來,再來一局。”

    秦易之想起什麽,對謝祈說:“謝戴出國了,丢下了謝雲筝,我已經讓人将他安排到廣福福利院了。”

    謝祈愣了一下,“謝戴出國?他能出國嗎?不是都限制高鐵飛機了麽?”

    秦易之說:“當然是走了些不太好的路子。”

    謝祈說:“他不是破産了麽?出國物價那麽高,他哪有錢啊?”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他老婆卷款逃跑,現在人抓到了,錢也要回來了,所以他口袋裏有點錢。”

    謝祈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說:“是你搞得鬼麽?”

    秦易之瞥了他一眼,回答道:“只是給了他一點點推動。”

    謝祈說:“……其實你比我善良。”

    謝祈覺得自己的确是挺自私的,他沒有什麽大義什麽憐憫,給謝雲筝一包紙巾擦擦眼淚,已經是他最大的溫柔了。

    但秦易之居然還費這麽多的心思送謝雲筝去福利院。

    雖然他是有提過,但絕對不會為了他,特地去做那些事情的。

    秦易之确認似地問:“真的不想收養他?”

    謝祈說:“當然不想,我發神經啊,收養他。等他長大了他那個媽找過來,難道我連小三也一起養?哪有這種便宜的事情,你幹嘛老提啊?”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我怕你突然有心思,既然你這麽堅決,那我也放心了。”

    謝祈:“……”

    敢情是來試探他的?

    謝祈氣笑了,“都一個被窩睡着的人,你不想收養他,我肯定也不想收養他啊,我又不是什麽聖母,你操心這個做什麽?”

    秦易之看着他,說:“當然是因為你的想法神秘莫測。”

    謝祈:“……”

    他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受到了極大重創的樣子,“你這是在說什麽啊,我們這麽久了,你居然還不了解我麽?”

    秦易之說:“現在了解了,你只要确定你不會後悔。”

    謝祈說:“我已經說累了,我不會後悔的,好了,你也別試探了!”

    秦易之看謝祈的表情,他的确對這種事情毫不關心,也的确對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沒有任何感情。

    敢愛敢恨,界限分明。

    秦易之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以後不會再跟你提起。”

    “嗯,他手腳都有,腦子也正常,不會太笨,很容易被人領養走,有一定概率被有錢人收養……反正全靠命了,這天底下沒有什麽好事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謝祈說。

    秦易之說:“嗯。”

    謝祈将棋擺好,“來,再來一局。”

    秦易之望着謝祈興致勃勃的臉,低笑了起來,“好。”

    *

    時間過得很快,寒假馬上就來臨了,再過十天,就是除夕夜。

    秦老爺子已經回去了,比預想中的還早回去,謝祈懷疑是不想看秦易之冷臉,秦易之否認了。

    今年的新年來的格外早。

    這一天謝祈醒過來之後,秦易之已經不在了。

    謝祈洗漱完,下了樓——他腳步很輕,所以秦易之沒有發覺。

    謝祈走到樓梯底的時候,就看見了秦易之坐在沙發上,蛋黃趴在他膝蓋上,他也沒像之前那樣将他推開,而是低頭撫摸蛋黃。

    到底帶了些橘色,所以蛋黃長得很快,已經是胖乎乎的一只大貓咪了。即使秦易之不喜歡它,它也總是試圖粘着秦易之,但無一例外剛走到秦易之身邊,就會被秦易之輕輕巧巧地避開,像是無意的舉動,便總是會惹起蛋黃的好勝心來,非要過去粘秦易之。

    秦易之便總是可以錯開一步,又錯開一步,像漫不經心的舞蹈,帶着一種随性的美感。

    然而在謝祈眼裏,卻覺得很好笑。

    他之前問過秦易之:“為什麽你會不喜歡貓?那麽可愛的貓,你沒有一點□□他的想法嗎?”

    秦易之說:“沒有,很多毛,不幹淨。”

    謝祈說:“女傭每天都打掃,還用吸塵器吸一百遍,怎麽會不幹淨?也沒聽說你有潔癖啊。”

    秦易之蹙眉,移開目光,冷淡地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謝祈就故意逗他,“那你喜歡我,總有為什麽吧?”

    秦易之:“。”

    謝祈非要知道個所以然來,“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麽會喜歡我?你是看臉麽?但是你這麽有錢,鑽石王老五的級別,我不信沒有漂亮男生來跟你投懷送抱。”

    秦易之被他纏得煩了,便回答道:“喜歡沒有太多原因,非要有個原因,那就是磁場。”

    謝祈:“??啊?什麽?磁場??你就算說不出來,好歹也說一個喜歡臉吧,你這不是敷衍我麽?”

    其實這個問題在謝祈心裏已經埋藏了很久,他這次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

    秦易之看着謝祈,低聲道:“就像正負極的磁鐵,就算離得很遠,也會有一種吸引力牽扯彼此,距離拉近後,便非他不可。”

    謝祈目瞪口呆,“……這樣的嗎?雖然有點複雜,但是好像又有點像是告白。”

    秦易之:“嗯……也算是。”

    謝祈心裏不禁竊喜,他語氣都昂揚了幾分,問秦易之:“那要是沒有我的話,你會結婚嗎?”

    秦易之說:“不會。”

    他有些沉默,目光落到了謝祈臉上,看他一臉期盼,慢慢垂眸,語氣低沉地說:“如果沒有你的話,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結婚。”

    謝祈擡了擡下巴,“那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有我天神降臨,你怕不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秦易之唇角微微翹起,低聲道:“嗯,是要謝謝你,拯救了一個人無聊的一生。”

    謝祈:“……那倒沒有這麽誇張吧,你有那麽多錢,還有那麽多工作,怎麽會無聊呢。”

    秦易之:“。”

    謝祈看秦易之無語的模樣就笑了起來,看來誰都會覺得工作無聊的。

    連秦易之這種大資本家都這麽覺得。

    收回思緒,謝祈大步走了過去,喊了一聲,“老公!”

    吓了秦易之一跳,不過他很沉穩,即使被吓到了也只是擡起眼皮看了謝祈一眼,而後另一只手一把将貓從膝蓋上推了下去。

    “喵?”蛋黃都懵了,圍着秦易之轉了轉,想重新跳上秦易之的膝蓋,被秦易之寬厚的手掌擋住了腦袋,按了回去。

    “喵喵!”蛋黃又想跳,被秦易之的手又按了回去。

    終于聰明了一回,先跳上了沙發,再試圖跳上秦易之的膝蓋,被秦易之一只大手伸過來,直接按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謝祈在旁邊看着,說:“你們倆關系變好了诶。”

    秦易之否認:“沒有。”

    他說着,另一只手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和膝蓋,零碎的幾根貓毛悠悠蕩蕩地飄散在空中。

    謝祈走過去,把蛋黃從他的手裏解救出來,正想說什麽,秦易之的手機響了。

    謝祈手快,拿過了秦易之的手機,看了一眼,說:“是陌生號碼诶。”

    秦易之拿過來,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就要出去接電話。

    謝祈抱着貓,悄悄地跟了出去。

    秦易之沒有注意到他,拉開落地窗,關上,到了花園裏才接了電話,“喂。”

    謝祈豎起耳朵去聽,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秦易之語氣淡淡地回答道:“他當然是在秦家過年,不管哪個地方都沒有這個習俗。不過我很歡迎你和岳母一起過來吃團圓飯。”

    謝祈聽這個話,是侯老師打過來的?

    秦易之又繼續道:“我們過得很好,勞岳父挂念,祈祈最近胖了些,身上也有了肌肉,嗯,有很多運動,參加了籃球社,還有……”他停頓了一下,說:“還有cosplay。”

    謝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讓秦易之注意到了他,回頭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跟侯立農通話,“沒有誰,他不在,在二樓打游戲,嗯,我知道他眼睛不好,我看着,打半小時游戲我會去叫他。”

    謝祈走到他跟前,微微仰起臉看他,看着他沉穩開口:“您說,一家人不用太拘泥。”

    謝祈忍着笑,什麽“您”啊,這也太禮貌了。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秦易之慢慢地開了口,回答道:“這不可能,我想,這事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他已經18歲了,是成年人,他不需要父母為他決定什麽,這件事,你得問他,如果他願意,我不會說什麽。”

    他說着,低頭看了謝祈一眼,謝祈好奇心上來了,伸手捏了捏秦易之垂放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被秦易之握住,放在掌心裏輕輕地揉捏。

    謝祈用氣音問他:“他說什麽了?”

    秦易之沒理他,只是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語氣淡淡地繼續道:“提前說一聲新年快樂,還有些時間,您可以跟岳母一塊兒過來。”

    又說了幾句,才挂斷了電話。

    謝祈追問:“侯老師跟你說什麽了?”

    秦易之回答:“他想還錢,而後我們倆離婚,以後當異性兄弟。”

    謝祈:“……”

    他想起來了,侯老師的确有這個想法,他說:“那我跟他說說吧,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求他不要拆散我們。”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要給侯老師發信息。

    秦易之:“。”

    秦易之伸手按住他的手,“不用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今年他們會過來一起過年,你有意見麽?”

    謝祈當然說:“可以啊,沒問題,這話反而我要問你,你有沒有意見。”

    秦易之說:“沒有,熱鬧些好。”

    謝祈說:“那就好了,那……”他遲疑了一下,問:“那你媽要來麽?”

    秦易之移開目光,語氣平靜地說:“既然你媽媽會過來,那她也會過來,總歸……不能太厚此薄彼。”

    謝祈微笑起來,“我知道了。”

    秦易之……真的很溫柔,明明已經不想與姚文珠接觸。

    謝祈吐出一口白霧,笑着對秦易之說:“不用了,就我們倆一起過年吧,其實我不是很适應那種熱鬧的氛圍,你懂吧,這種叫社恐。”

    秦易之目光落到了他臉上,“……社恐?”

    謝祈點點頭,“對啊!”

    秦易之:“對你父母社恐?”

    謝祈有幾分腼腆地說:“沒辦法,突然恐住了。”

    秦易之:“……”

    秦易之說:“随你,你想我們兩個簡簡單單的過,那便我們兩個。”

    謝祈:“嗯,侯老師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去給他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謝祈背着秦易之給侯老師打電話,“喂,侯老師,今年過年我就不回家過年了吧,跟老公一起過。”

    侯老師聽他在自己面前都叫秦易之老公,沉默了一下,才說:“可以。”

    他在秦易之那邊很能說,在謝祈這裏就嗝屁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祈等了一會兒,就聽見他幹巴巴地說:“你最近怎麽樣?還好嗎?”

    “……”謝祈想笑,但又忍住了,比起他随口一說的社恐,侯老師才更像。

    一家人為什麽還這麽別扭呢?

    謝祈回答道:“很好,老公對我很好,我們已經簽了十幾個國家的結婚證了,嗯,挺巧的,一結婚就真愛,這種概率不高吧。”

    侯老師:“……”

    他幹巴巴地說:“也……也好,要是他欺負你,你就回來,我……養你。”

    謝祈說:“好的爸爸,謝謝爸爸。”

    侯老師頓時屏住了呼吸。

    謝祈說:“爸爸?”

    侯立農緊張地摳起了桌子,“你怎麽叫我爸爸?叫侯老師就好了,不用叫………”

    謝祈問:“你會跟我媽離婚嗎?”

    侯立農立即說:“不會。”

    謝祈說:“那你就是我爸爸,有錯嗎?”

    侯立農喉頭幹澀,“我才大你十歲,不用叫爸爸。”

    謝祈說:“爸爸是一種感覺,并不是年齡可以限制的,我覺得你是很合格的爸爸。”

    侯立農:“……”

    他沉默很久,久到謝祈忍不住催促道:“喂,爸?”

    侯立農才說:“嗯,我在。”

    謝祈說:“那我挂了?提前跟你說一句新年快樂,爸爸再見。”

    挂斷電話,謝祈唇角翹了起來。

    *

    除夕夜,謝祈和秦易之吃了年夜飯。

    很豐盛的一桌菜,謝祈還喝了點白的,度數不高,卻容易上臉,一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一下子就成了紅透了的桃子。

    謝祈笑着對秦易之伸出了手,“有沒有壓歲錢?你會給我壓歲錢的吧?”

    秦易之語氣淡淡地說:“這兒的習俗是結婚了的人沒有壓歲錢。”

    “啊???怎麽可以這樣?”謝祈故作憤慨地說:“虧我還給你準備了。”

    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在空中甩了甩,“怎麽辦,看來這個紅包是沒法給你了。”

    秦易之:“……”

    他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個紅包,遞給謝祈,“壓歲錢。”

    謝祈笑了起來,“好吧,那我也給你壓歲錢。”

    他把紅包遞給了秦易之,同時接過了秦易之手裏的紅包。

    秦易之拿到紅包,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捏了捏,指腹帶來的觸感,很硬,很脹

    他打開紅包,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一把骰子。

    秦易之:“……”

    他問謝祈:“這什麽?”

    謝祈打開秦易之給他的紅包,是一張超市的無限額購物卡,他心裏滿意,畢竟他很喜歡去小超市買些小商品,這卡好,都不用付錢了,一刷就帶走。

    謝祈聽到秦易之問,回答道:“這骰子啊。”

    秦易之:“我還能不知道是骰子麽?什麽用意?”

    謝祈神秘一笑,說:“用玄學來定我們的房事,要是大點,我們就啪啪啪,要是小點,咱們就蓋被子純睡覺。”

    秦易之:“。”

    他捏了捏那個骰子,低聲道:“過年說這種話不吉利吧。”

    謝祈問:“請問哪兒不吉利了?”

    秦易之修長冷白的手指指了指他倒出來的骰子數,“小。”

    謝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來你有點背。”

    他笑聲止不住,他拿起一個骰子,給秦易之看,“這都是我找人定做的,大點那便加重了,很容易丢出大的好不好。”

    謝祈身體好起來了,畢竟天天鍛煉,身上薄薄的肌肉流暢又美好,能承受得也就多了。

    秦易之那麽大的個子,需求多一些也正常,所以他們基本每晚都會來一次,也算是基本操作了。

    雖然硬件不太适配,但用藥勢輔助還是可以很融洽的。

    不過謝祈覺得還是得節制一點,所以給秦易之送了骰子。

    秦易之勉強接受了這個設定,颔首将那幾枚骰子收了起來,聲音低沉地說:“可以實行一段時間。”

    謝祈說:“好耶。”

    H市今年沒有禁煙花,所以這一年謝祈有很漂亮的煙花看。

    煙火絢爛下,秦易之握住了他的手,他從心底覺得幸福。

    謝祈靠了過去,秦易之也察覺到了什麽,很配合地将肩頭送了過去。

    謝祈在秦易之耳邊說:“新年快樂。”

    煙火的聲音掩蓋了謝祈的聲音,秦易之卻知道他在說什麽,他黑沉的眸子被點亮,聲音也是輕柔的,“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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