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
余敏正在寝室里看一本英语原着小说，这时，大门推开，王菲从外面出来，对她说道：“刚才我在楼下碰到你朋友柏故了，问我你在吗，我不清楚，就说上来问一问。”
徐熙娣突然补充：“对了，他昨天还来了。”
宋倩猛地抬头：“昨天来，今天又来？这也太积极了，小敏，他找你有啥急事儿？”
姜甜甜不在寝室。
应该是，自从检查出怀孕，她就没有再住在寝室了。一是因为家里不放心；再者寝室不方便，最后则是因为她害喜太大了，现在这两天请假在家里。
柏故？
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有一瞬间慌乱。
这两天，她一直刻意回避那个真相，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
她原本想要拜托王菲替他和柏故说自己不在，但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这样做太怪了，王菲她们几个肯定会追根问底，她更不好解释。
罢了。
反正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早晚都要见。
这么想着，她一边下床，一边回答宋倩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啥事儿。”
换了衣服。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下楼这一路，余敏都在给催眠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往常一样表现就好，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真的管用。
她心情平复了很多。
走出去。
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松树下的柏故，他穿着一身军绿色军/装，身子挺直如同松柏一样，浑身透着干练的气质，引得周围的女同学们纷纷注目。
余敏认真的看着他。
这才发现，柏故成熟了好多，一算他的年龄，已经26岁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认识了十年之久。
这时。
柏故发现了他，顿时面无表情的脸色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敏敏。”
他三两步走上来，站在余敏半米不到的距离，双眼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眼里的思念之情毫无掩饰。
她心里一颤。
以前他也是这样吗？
顿了顿，她尽量扬起一个自然的笑容：“好久不见了，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柏故笑得很开心：“一直到明年，应该都不会外出了。”
“这么好？”
“毕竟我是来进修的，应该以学业为主。”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关心道：“这次任务还顺利吗？没人受伤吧。”
柏故心里暖暖的：“没有。”
“那就好。”
“你呢？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
柏故突然发问：“过年我没能去看云爷爷，想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你有空吗？”
看望外公？
余敏抬头看他，迎着他期待的视线，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柏故喜不自胜。
“那走吧。”
两人返回宿舍楼下。
她去取自行车，柏故建议：“现在天气冷，冻手，干脆你坐我后座，我载你吧。”
余敏：“……”
“不用了。”
闻言，柏故有些失望。
但是，也有预料，因此很快整理好心情：“那就算了。”
背过身。
余敏轻轻咬唇。
取了车，两人并行骑着自行车走远。
身后。
章烨从暗处走出来，眼神幽深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
晚上9点。
宿舍楼下，余敏对柏故挥手：“再见。”
柏故一步三回头。
直到他消失不见，余敏这才卸下伪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呢喃自语：“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
“敏敏。”
余敏十分惊讶：“章烨，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夜跑。”
他脸色自然，解释道：“刚才碰巧看到你和柏故，还以为看错了人。”
余敏恍然：“哦。”
章烨装作不经意问道：“对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哦，去我家了。”余敏随口回答：“柏故说过年的时候没去看望我爷爷，怕他老人家不高兴。”
听到这话，章烨眼神一暗。
“他还挺有心。”
闻言，余敏一脸不自然，打着哈哈：“有吗？你不也是年年拜访我爷爷，我也年年拜访顾爷爷。”
章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情却好不起来，挤出一个笑：“也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晚安。”
“晚安。”
章烨目送她离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敏敏怕是知道柏故的心意了，他表白了？不，不像是，那就是，偶然得知的。
她这样子，似乎是在逃避。
那自己？
……
时光飞逝，一晃就到了3月八号。
今天是妇女节，406寝室全体出动，大家一起帮姜甜甜搬家。
姜大哥开了个汽车进来。
这年头，没有超载这个说法，大家坐着小汽车，一起到了姜甜甜家，不是楼房，而是一间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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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们换房子了。
这是姜家的一处老宅子，2进的院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20间屋子，因为姜甜甜怀孕，王艺珍和刘丽芬都打算搬过来照顾她，直到生下孩子。
姜月在家里发疯。
可是，并没有改变两家人的决定。
这些消息，是姜甜甜告诉她们的，她再也不要为了姜月委屈自己，要为自己而活。
大家都很支持她。
乔迁宴。
大家其乐融融。
屋外。
姜月听着里面的欢笑声，脸上的表情如同恶鬼一般。
该死！
你们都该死。
……
再一转眼。
时间到了1980年9月10号。
产房里。
姜、李两家，以及聂长庚围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不安、担心……
聂长庚更是脸色都白了。
“啊啊啊……”
“好痛，聂长庚，长庚……”
他恨不得以身相待：“我在，甜甜。”
他使劲儿拍门：“医生，我妻子没事儿吧？”
“医生，我能不能进去？”
余敏忍不住阻止他：“小聂，你别这样，会影响医生和甜甜，让他们分心的。”
她今天刚好去看姜甜甜，就碰上她生了。按照预产期，明明还有半个月的，或许，她真的和生孩子有缘吧。
每次都能碰到。
真是关心则乱。
聂长庚这么冷静的人，都失了分寸。
好在，他还是能听得进去话，闻言，强行忍住了，只是盯着手术室门口的双眼似乎要冒火一般。
“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产房内外。
“恭喜，母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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