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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5章
    老孙头小心问道,旁侧一个矮胖的男人也叩门,“娘,开门,是杏娘回来了?”

    这小小的穷巷之中,一听报官,登时热闹起来了。

    镇国公府的护卫,翻身上马 ,“四公子,您且稍等,属下这就去报京兆府。”

    “等等!”

    老孙头见状,马上拉住护卫的马头,“使不得,使不得,定是有误会!”

    报官?

    且不论真假,只要去惊动了衙门,他们老孙头家几个脑袋,能与对面这郎君硬碰硬。

    老孙头赶紧赔笑,“定是误会,老婆子神志不清,是个粗鲁的婆母——”

    话音未落,门已打开,那老妇人缩在旁侧,“贵人误会,是杏娘自个儿跌倒的。”

    呵!

    阿鲁与另外一个护卫,几步跑进去,抢在那矮胖的男人跟前,扶起了杏娘。

    “娘子可还好?”

    杏娘泪如雨下,咬紧双唇,说不出话来。

    阿鲁气愤不已,转头朝着那老婆子就走了过去,吓得那老婆子连忙往后缩,“……大平!”

    一声呼喊,那矮胖的男人转头过来,也顾不得自家娇花一样的娘子,连忙拦在阿鲁跟前。

    连连拱手上覆,“大人误会,误会了!莫要与我家老娘计较,她平日也少见外人,不懂个礼数……”

    老孙头也跪下, 给裴岸跪了下去。

    门内,被护卫扶起来的杏娘,知这位贵人去而复还,就是有几分慈悲之心,强忍浑身上下的皮肉之痛, 来到裴岸跟前跪下,“多谢恩公搭救,杏娘家境贫寒,无以为报,只能给恩公多磕几个头。”

    说完,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地上虽有积雪,可杏娘还是磕出了血,裴岸坐在马上,轻叹几许,“你与我这随从投缘,若是不嫌弃,让他认你做个妹子,平日若有个人情往来,有个哥哥可以依仗。”

    指望卖了她的娘家兄嫂,直接是做梦。

    杏娘听来,蓦地抬头。

    她知晓眼前男人是镇国公府的四郎,还同安王府十分亲近,甚至,有个郡王姐夫。

    这等的身份,如此尊贵,哪里是她能高攀的……

    她双膝跪在积雪之中, 连连摇头,“小女子身份低微,哪里敢高攀这位大人……”

    虽说阿鲁只是裴岸的随从,可在这些寻常百姓家里,已是大人物了。

    阿鲁上前一步,搀扶她起来。

    “虽说我只是大人跟前的随从,但从小也长在镇国公府里,你若不嫌弃我,就叫声兄长吧。”

    阿鲁也不过就是十八九岁,说这话倒是老成。

    倒是老孙头家爷几个,一听镇国公府,都要瘫软了身子,杏娘还要再三的推辞,那老孙头赶紧上前,“杏娘,大人看上你做妹子,是你的福气,不兴推三阻四的,快些磕头叫兄长吧。”

    杏娘无奈,想着自己丈夫这一家人,从来不是好人。

    不想连累恩人,却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容她多言,只能重新跪到,喊了声“兄长。”

    阿鲁答应的倒是也爽快,从脖子上扯下个玉坠子,递给杏娘,“今儿幸得我家四公子提点,街坊邻里做个见证,这杏娘就是我阿鲁的亲妹子,往后若再听得我妹子被欺凌的,劳烦到镇国公府报个信儿,我阿鲁感激不尽。”

    说完,还掏出三四两的碎银,“杏娘,先拿着卖些厚实的布料,做几身衣物,你们这小巷子离我们大人上值的地儿不远,来日里我得空,就来探你。”

    裴岸居高临下, 瞥了一眼众人。

    “强不凌弱,众不暴寡,既是欢天喜地娶进门的娘子,将来也是要与你生儿育女,你非但不敬重着些,还纵容家人暴虐,此等作为, 若再有发生,镇国公府定然不容。 ”

    说完,调转马头,再度奔出巷子。

    阿鲁把坠子塞到杏娘手里,“好生照顾自己,来日为兄来接你去给少夫人磕头。”

    “兄长……”

    杏娘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阿鲁扫视孙家几个男人,转头看向杏娘, “放心就是。”

    说完也不耽误,追了出去。

    孙大平见状,几步跑到杏娘跟前,“你……你哪里招惹来的人?”

    好生凶悍。

    邻居探头,啧啧咂舌,“大郎,说来是你不会做事儿,你媳妇得攀这么个亲戚,好生挽留你那大舅哥一番啊。”

    亦有人嘀咕,“真是镇国公府吗?”

    “兴许不是呢。”

    孙家不耐听这些话,再度关门,但这次没有再敢对杏娘动手,只是抓了她进去,连番追问。

    哪里见到的?

    掉到哪个沟渠?

    家里人寻去,却不曾听到她的呼喊?

    杏娘哪里敢实话实说,若说她被拍花子的拍去,这一家子老小, 哪里还能容她个活路?

    可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裴岸带人在街子上奔忙,几乎快到天亮,与裴辰等人汇合,一问裴漱玉的下落,都摇了摇头。

    “这如何是好?”

    裴桦着急起来,又要逼问那被拖着奔波一夜的黄春娘,还是刘珂拽住他,“桦兄弟别着急,兴许妹妹不在这群人手上呢?”

    寻了几个淫窝,仍不见裴漱玉的身影,黄春娘赌咒发誓,她知晓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做这事儿。

    “郡王爷,世子爷,您二位明鉴啊,我做这等买卖,若不是信得过的人送来的,我哪里敢收?”

    偏偏今晚老乌鸦送来的三个姑娘,就出了事儿。

    破晓之后,黎明慢慢袭来。

    阴冷的一夜,慢慢得了光明,可众人的心一点点低沉下去。

    就在众人在路旁一筹莫展时,忽地听得前方奔马而来,临山抬头看去,忽地眯着眼,“四公子,好似是二公子跟前的春哥?”

    春哥?

    大早上的,莫不是秦府也出事儿了。

    这会儿,好些个百姓家,已开始起来,炊烟袅袅,爆竹声也陆陆续续响起。

    今日,大年初二。

    少年奔马前行,十分快速。

    临山刚要喊出个春哥,这小子连人带马,从裴家人马车队跟前狂奔过去,不多远才反应过来,嗷嗷两嗓子的鬼叫着又奔回来,“四公子!四公子!”

    真是春哥!

    “大早上,你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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